轉眼之間,時間再過三月,黑暗聯盟內部暗閣長老逐漸的從黑暗之門抽調出來,分別用于理治,教學而用。
黑暗之門的動靜全然沒有,想必黑暗之子已經成功的控制住冥土的外圍,這一切似乎都平復下來。
大長老站在聳立的高塔之上,牆壁上熔鑄的魔法符文令人眼花繚亂,猶如淺河蝌蚪,密密麻麻。
黑暗之塔的來歷頗為悠久,他們是最早追隨黑暗之主行走于大地之上的信徒,先賢的忠告與不可磨滅的信仰深深的烙在後來者的心上。
高處不勝寒,雖然黑暗之堡的氣候回升了不少,但是站立在黑暗之塔的最高端,還是能夠清晰的感到盤旋不去的寒流。
荊棘花開了,這種**綻放,舊去今歸的花瓣不是很好看,但是別有一番滋味,這是大陸邊緣僅有的花卉,此刻,大片的被移栽到黑暗之堡的田野邊緣。
埃蒙德,基斯,凱里,這三位身著黑袍的長老閉口不言,此刻,他們的表情顯得很凝重,事實上,大長老的舉動,的確令他們感到不可思議。
一個智慧人類,可以改變他自身的錯誤,可以改變他根深蒂固的觀念,但是,想要讓他們改變自己崇高的信仰,這種事情,幾乎不可能。
「大長老,黑暗聯盟的其他部分我們管不了,但是,黑暗之塔的信仰只有一位,那就是偉大的真神,黑暗之主。」基斯長老的頭發全白,他緊皺的臉面充滿了苦惱。
「走吧,這件事也許對我們來說,的確是一件難以抉擇的事情,或許我們會找到答案。」
大長老搖了搖頭,這位身材不高不矮的老者,獨自的向前走去。
大長老依稀記得當初跪拜在黑暗神殿當中的情景,那時候,偉大的先知還尚存于世,黑暗勢力剛剛聯合縱橫。
黑暗之主英偉的雕像似乎將這片狹小空間內的光線全部吸引,四周顯得有些漆黑,祭祀石台上面還擺著一些祭祀用的食品。
隨著大長老的動作,埃蒙德三位長老欠了欠身子,一同跪拜下去。
「贊美偉大的黑暗之主,真神的榮光與我同在。」大長老听到身後齊聲的祈禱,他不難听出其中夾雜著的憂傷。
感受著千年之前彌留下來的淡淡神意,幾人皆是沉默不語,也許只有這一縷不能消除的神性支撐著幾人的信仰。
「您行走于黑暗間,您眺望黎明的曙光,黑暗不是罪惡,黑暗是洗滌心靈的源泉,是懺悔罪惡的土壤。」
輕聲的低語從大長老的嘴里念出來,這是身後三人很少听到過的話語,大長老早在百年之前就沒有再祭拜過黑暗之主。
先知的教誨還猶在耳邊,大長老對于神殿是最有感觸的一個人,若是說放棄自己信仰,這種痛苦,大長老比誰都來的深刻。
「偉大的黑暗之主,您的子民生活在死亡的邊緣,這里有罪惡的戰爭,這里有無情的剝奪,艾澤拉維斯已經成為了淪陷的失樂園,懇求神的旨意。」
大長老無比虔誠的對著神像祈禱,身後的三位長老同樣期待著奇跡的發生。
「信仰已經淪為一種奢望,成為一種自我安慰的假想,這一切終究還是結束了,諸神已經拋棄艾澤拉維斯即將沉淪的靈魂。」
「不,黑暗之主絕不會放棄他的子民的,就如千年之前的最後一次魔法之戰。」
「我不相信,我絕不相信,黑暗之主是唯一的真神,他的榮光一定會再次指引我們走向新的高地。」
開口說話的是基斯長老,激烈而又固執的語言令他看起來有些不自然,數百年堅定不移的信仰幾乎令他走火入魔,他是一個真正的信徒,一個值得神青睞的信徒,可是……
「我無權剝奪你們的信仰,我無權干涉你們的理想,但是,聯盟的安危卻由不得你們去胡作非為。神已經不存在了。」
大長老的話威嚴中帶著一絲雷霆般的殺意,這種神情與憤怒,他們只在與光明教廷的大戰中見到過,大長老是唯一一個從千年之前大戰中活下來的魔法活化石。
「黑暗聯盟再也沒有余力發動第二次戰爭,再也經不起冥土的騷擾,我們的信仰已經淪為歷史,淪為一種卑微的奢求。」
大長老懇切的話語的確引發了幾人的共鳴,無論他們怎麼想,大長老說的話都是事實,其實,基斯,埃蒙德幾位長老又何嘗不知道他們的信仰,已經成為了一種安慰。
暗淡的光線令神殿看起來有些壓抑,不知何時起,祭台上落下的塵埃在少有的光線照耀下,泛起了一道光束,飄飛的塵埃猶如毫無可倚的浮萍,不斷的尋找著最終的棲息地。
「命運與時間將會給我我們最終的答案,但是,這需要我們守住這片土地,我們最後的屬地。」大長老手指一伸,一道魔法信從他的手上傳來。
大長老沉重的嘆息聲令身後的三人頓時皺眉,幾人的目光不由的放在了前面。
「馬其頓平原以及周邊的兩個行省已經集結了上萬的教廷戰士與法師,看來他們想要將我們一網打盡了。」
「上萬的教廷戰士?」埃蒙德的內心一沉,這不是個好消息。
「他們打算將我們一舉殲滅?難道教皇已經知道了這里所發生的事情?」基斯的面色一凝,隨後思考起來。
「光明城居然顯現了神跡,這太出人意料了。」
「什麼?」
「這不可能,神跡?想必又是教皇耍的把戲。」埃蒙德低沉的聲音響起。
「不錯,的確是他耍的把戲,我們的人已經探查清楚,神器散發的神光的確可以混淆居民的眼球,但是,卻瞞不過魔法師對神器的感覺。」大長老的臉上不見絲毫的焦急,反而露出一個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大長老,我們何時出發?我們黑暗聯盟與光明教廷形同水火,勢不兩立,我們勇敢的戰士絕不會退縮。」基斯的狂熱情緒幾欲點燃他的心房。
「不,不,基斯長老,我們不要這麼做,有一句話叫以牙還牙,我們承受的苦痛,一定要讓他們親自嘗嘗。」
「您的意思是?」
「命令駐守在馬其頓平原的戰士以及魔法師全部回到塔尼亞,另外,收攏一些願意加入我們的居民,不要肆意的制造殺戮。」大長老思慮了片刻,鄭重的回答。
「回防?大長老,這……」基斯長老听到大長老的話,頓時有些著急。
「基斯,你的脾氣該改一改了,難道你認為聯盟真的能夠戰勝那些人多勢眾的光明教徒?這不是長他人志氣,事實上就是如此。」埃蒙德抬眼看了看基斯長老不甘心的面孔,後者無奈的嘆息一句。
「埃蒙德長老說的不錯,如果和他們死磕的話,最後失敗的人一定會是我們,將他們引進來,固守塔尼亞,收縮兵力,先耗一耗他們的銳氣。」大長老的話說的很平穩,讓人听了沒有任何的擔憂。
神殿的余暉依舊灑落在其中,幾人的身影卻漸行漸遠,黑暗之主的雕塑依舊寂寞的屹立在中央。
大長老告別了埃蒙德三人,整個人飄然而出,踩著發了女敕芽的鸀草地,伸手將一朵荊棘花捏在手里。
老人的背影顯得有些佝僂,但是卻異常的和諧,與遍野的荊棘花緊緊的融合在一起,此時,二者密不可分。
「大長老。」守在黑暗之門的中年法師低聲的問好。
「恩,你先下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
黑暗之門的建築不是很高大,但是看起來卻異常的堅固,古樸的魔法陣在整個建築的忠心流轉,一個個魔法符印瓖嵌在厚實的石壁上。
隨著大長老的腳步不斷的向前移動,一個又一個時隱時現的魔法陣從他的腳邊移開,一個個不同的空間浮現在他的眼前。
時間過去已經有一刻鐘,大長老停下腳步,一個完全封閉的石室將其包圍,空間雖然不大,但是卻沒有什麼多余的東西,除了中央矗立的巨石,其他的都顯得空曠。
「先知,您的預言也許是對的,神的榮耀逐漸的消亡,新的救世主將領導整個世界。黑暗之主將會消失在我們的視野。
大長老輕吟的低語只有他一個人听到,時間隨著他的呢喃聲無息的流過。
一個灰色的影子從大長老的身上分離出來,他的輪廓越來越明顯,隨著咒語的結束,一陣明滅可見的光華照亮整個石室。
「受命永昌,我將接引新的神靈主宰整個虔誠而又迷途的信徒,我,哲羅姆,在先知的預言中將迎來新的主人。」
遠在冥土中的本體心神一陣悸動,一種特別的感覺令他不能自已,數之不盡的魔靈將他籠罩,一陣黑芒從本體的身上透體而出。
「大善。」本體魔物表情的吐出兩字,隨後他漆黑的眸子緊閉上。
「偉大的黑暗之子,您虔誠的信仰者,哲羅姆,恭迎您的降臨。」隨著
大長老的話語,本體的虛影淡淡的出現在空中,隨之一瞬間,先前的那道灰色影子被納入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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