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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五章推搪

我這路走得可是不順當,明明是要離他遠一點兒,偏偏又將自己走了回來。延誤著時辰是一回事,我剛剛觸了一遍倒霉公子的霉頭這會兒上自然是巴不得離得他越遠越好才是真正要人好生放不下的事情。心中做足了一干的想法,又暗自慶幸了一番,雖說來是來了,可是我這個角度他可不一定能夠看得到,這麼的,我不會自個走了,不讓他瞧到,大家都省心。

只是,他那人的耳朵不知是吃的什麼調養的,竟好使到這般田地。我將將只是邁得出那一步,他的聲音便在背後渾雄有力,「真是個不一般的姑娘,這才多一會兒就想打探一下

想來他說的這些是沒錯的,我確實不怎麼一般,糊里糊涂地參合了好些個事兒,我自己都是不清不楚。不過他說的什麼打探,我可沒有那個意思。我認識他雖說只是這近幾天里的事,可是我卻一直是自認為將他的狠毒心腸瞧得很清楚的,那麼若是我一不小心得罪了他,他會對我施以什麼樣的手段,我睡不著覺時,已經想得很是清楚了。是以我對他最多就是存著一個防人之心,可是絕無那個什麼打探之心,他這麼說委實是將我冤枉得挺狠的。

我動了動唇,慢慢轉回身,並未瞧見他出來,他如今這出可是生氣的光景,寧惹君子不惹小人,他可不是君子,他準是小人。如果是這般,我就悄悄遁了,以避其鋒芒。

只是才重新轉回了臉,我那臉色就定是白了一遭,這人功夫太好。形如鬼魅,不知道什麼時候,正立在我身前,偏偏有一些風在他周圍圍成一小團兒。姑且不說這些風為何只是在他的身前圍繞,半點也不將我轉上一轉,就他那青絲也飄蕩得有些氣質。我打量了他一番,真正有一些感慨。這人長得和做事齊齊都是出類拔萃。

此時他倒是有了些笑意。目光在我懷中攬著的那張木琴上上下走了一遍目光。心緒反轉得很快。悠悠開口說了一口話。倒是勞我走了好幾遍腦筋,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想來我這些年月還沒有听過比這個稀奇的,其實也並不稀奇,不過是他說出來就很稀奇,他說他要听我彈琴,剛剛他還將這琴像是棄之如敝履一樣地拋給我,又由不得我不要,這會兒卻說要我給他彈琴。

他見了我抱著琴那木頭樣子很是不喜。伸出手來,直接將我轉了個彎。重新進了他的書房。

他以手支頭形似要點個曲子。這件事可是由不得他的,我能彈琴是實事,可是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彈的是什麼也是實事。等閑哪會抽哪根筋、哪一股風我便邊個調子也彈不出的。

我木著腦袋和他提起這事。他好生安靜地看了我一會兒。還夸了我一句,「你這忘性倒也不錯,省去了好多的哀愁。從前的事情既然過去了不想也罷。這樣我倒是想听听你這信手而彈他那樣倒像是說的是真事。

他要是不計,我當然也是不較的。手一觸上琴弦。總是有奇怪的反應,就好像是于手指的記憶,它們總是快速而靈活地去往每一根弦。在那流淌如水的韻律響起之時。我恍似瞧到一點點不一樣的東西,但那些到底是什麼,我卻已經不大能分得清了。最後連自己也能醉在這琴聲里。看來那些往事是決然想不起了,听人講起和自己想起,那種感覺也決然是不同的。

一曲終了時,手指兀自不動,我卻不知道這是不是終了。倒霉公子倒像是個懂琴的,向我揚了一下手,那個意思好像是讓我繼續,然後他也坐了過來。竟是要與我同奏,我忘了所有的事情,不知道這樣可不可以。不過他倒是很得神韻,經他這樣共彈,聲音也確實不一樣,而且他那一雙手變化如神,有些時候我都確定他有沒有在彈,不過是不一樣的聲音在提醒著我,這人必定是在這出絕美的聲音里做出了貢獻。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待要仔細回想這段韻律之時,樂聲已經終止,我那手指頭倒是對這些很是了然,一點也沒有誤了那個音點。

這人心情頓時大好,止了樂聲仍是將我凝望個沒完沒了。看得我手腳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才好,最關鍵的是我們這之間的這個距離,也太稱不得是距離了。想了半晌,才想到他若然是不動也是沒法,但是,我是可以動一動的。于是我想要站起身。只是這個起身委實有些倉促,不知道怎麼的就撞到了桌子,不極是有角度地撞進了倒霉公子的懷里。導致我無法正常收場。

他面上的神色一緊,顯然是在默然中承了我一下力道。但是這人可沒有托住我,任我墜在了他懷里。于是一切的視線都變換了角度,由之前我二人幾乎目不對視,到了現如今的我仰視著他,他俯視著我,彼此吐息可聞。中間經過交流的空所開始凝固也包括我。

好巧不巧我跌他懷里的這個姿勢如果想要起來,偏偏要借一下他的力而且我若是不像現在這樣拉著他的腰不放還得墜下去直接去撞桌子角,是以我正牢牢抱住他的腰。總之很是辛苦。

這人卻是徑自望了一回天,不太願意出手將我解月兌一下。

我便只好軟著聲求他。

他笑了一下終于出手,我感知到他的來力還在心中欣慰了一下,但是下一秒又開始害怕,他是出了力不過是將我很正好地抱進了懷中。

我這個姿勢真是太不巧了吧,越是掙扎越是要進入他懷中,那樣看起來其實更像是欲拒還迎。

所幸,他只是讓我在他懷中停駐了幾瞬之間,再一個翻轉我便好好地雙腳落了實地。趕緊撫上胸口,平了平幾乎要跳出來的心。

他依舊是嘲笑,好像剛剛想多想復雜的還是我。這人怎麼這樣。明明是他……我卻真的說不出他怎麼了,也許一切就是我多心。

本來想著,這一大日混在一起的時間也算得上是長了,總能找到個借口逃之夭夭,誰想偏偏還到了晚飯的時候,他一個邀請,我便得無怨無尤地留下了陪他吃飯。

況且這頓飯還要去老夫人前面吃,據這位說,是那老夫人想念我了,說我長就討喜。她老人家極是愛看。還說尤其是在吃飯的時候看才好呢。我怎麼覺得她老人家說得像是人參果呢,她該愛看那個才是。

誰知道我們一過去才知道原來府上還有客人,還是一個大官,什麼司馬的,我也沒有有大心思听,只是席上這老夫人可是不放過我,一會兒讓人給我布這個菜,一會兒讓人給我布那個菜,而且很神奇的都是特酸的口味,吃得我一股一股地直冒酸水,最後我撐得像個肉球要骨碌回去的時候,後面還給我打包了一碟子酸黃瓜。

那個大官也對我說了好多吉利話,然後,才問老夫人我嫁入李家多久了。我對這個問題沒大在意。但是,老夫人的回答卻由不得人不在意,老夫人說我們已經婚合有八載了,這回懷定了這一胎,是必要保住的。

這不僅是一個雷厲風行的老夫人,這還是一個異想天開的老夫人。我與他怎麼可能婚合八年,那我也太冤了。

我沖著那邊直想翻白眼時,倒霉公子又在給我打包帶走的食盒中夾了一大塊肉,一邊夾著還一邊同我說,這一塊肉里並著十八種的香氣,他要我好好地品上一品。擺明了我讓我插話。我現在是無悔可悔,就是萬不該落在這一趟賊船之上。

如今我想著自我擺渡,當真是難于上青天。最後席未盡撤時,倒霉公子便藉著我有身孕的說法,帶著我先行退了席。他一路上盡與我說些吃吃喝喝的事,都走了回去,看他在桌下忙著還要讓我吃什麼時,我才重新想起來,要問問,剛剛他說的什麼討逆卻是怎麼一回事。

當真問出來時,他夾肉的手頓了一頓,抬起頭也用了疑惑的目光瞧我。

我們一雙疑惑地望了個久久長長。

還是我自己先行自我了然,我們本就是一出計詐,又何必在乎那老夫人與別人多說或是少說些什麼,倒是我自己痴了,淨想這些無用的事情。

不過,他那邊倒是已經接起了話題,「哦,如此,不過是我娘親不想讓我帶兵出征討亂的推搪之詞,你也不必個別的在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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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哦,這個,我已經不在意了,我倒是特別地再意他手里現在正要向外夾的那塊肉。我若然是再吃下去,定然是三天也不用吃飯的。他倒沒有逼我。只是,我那笨腦子又轉起了他先時說的那番話,我單以為不過是個討逆的事情,現下,卻忽然想知道那逆是何逆。現今,普天之下已經莫非王土了。想要找個逆賊真是困難非凡,也許他說的就是突厥。

只是,這些他必定是沒有必要同我商量的,即便是我問了,也絕計不會實話同我說了。我斜憑在床上,胡轉著心思。他大概早已經是省得了我的想法,嘴角邊上添了點點的笑紋,「怎麼又突然對逆賊起子興趣,我知道你從小生活在邊地,自然同那里有些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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