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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四章 計

可是,做為一只毫無反擊能力小白兔,我想,我還真是做不出來所謂的倨傲。就只能是眼下這一副小可憐的模樣,任他憐惜。我想,也許明天,我就要請教一下衣福雲,如何做到據人于千里之外,也就是那等,冷得不可侵的模樣。那樣子的事情,我最是做不來的。因為我愛笑,凡事都只擅長以笑應對,就連痛苦也是這樣。所以,要是讓我像那樣,也還真是有些難我。

眼下,終究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李暉琢的聲音已經淡淡響起,「夫人想必是乏累了,還是早早安歇吧。」

「早早安歇」四字甚妙,只是有他在,這個就很難做到。我偷眼瞧了這個躺在我身邊的這個人一晚上,只是防備著自己有什麼不測。可是,他倒好,一夜好睡。難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月復?

第二天一早醒來,我覺得,事情好像可以這樣想,他這一次又是使了什麼鬼主意來壞我。只是,我一向不是他的對手,終究他的幫手太多了,而且又能左右周旋。于我而言,我的幫手永遠也只有一個衣福雲,可是,她也永遠不會讓我做這些無聊的事情。兩相權較之下,我就只能是完輸。真是無趣,被他折騰得一夜都沒敢閉眼,此事也定然不能說出去。要不然,不知道誰的大牙還得笑飛出去。

不光是如何,恐怕也還得落下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和壞名聲。

我暗自懊惱了許久,才想起那人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心間升起一絲不知為何的暖意似乎是在感謝這人一大清早起來沒有吵我。可是惹起是非的明明也是這人。所以說,人就是這麼,這麼的難以言說。可是此時我倒想重見這人,縱然嘴上可不是這麼說的。但是腦海中分時時纏繞的都是他的身影。我給自己找了個說辭,我只是想知道昨日他為何又招惹了院中的僕從,不對是院中的護衛,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不過,要想知道真正的內情,卻不是獨自一個人能想出來的,還要真正地問問那人。就只是我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是問他好還是不問他好。還是兩樣都不好,就此就不要再想了才是好的。總之這些天我很苦惱這個。

這人卻似乎在撩撥我的好奇。幾天都不曾出現。

我又開始想,他是不是故意的。

唯有一點,府上確實有來過刺客的傳聞,一切都可以得到印證,讓人看不出一點點的破綻。

今早喝粥的時候,衣福雲守在我旁邊向我碗中添我愛吃的醬菜時看到杏月出去。才附在我耳邊說,「那日里來院中的刺客好像是匈奴人。」

呃,事情怎麼會是這樣。這個李暉琢他不是與匈奴人有一腿,匈奴人怎麼會來他家鬧事,還是他們知道了他的選擇,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中忽然起了一陣竊喜,他們是知道他想背叛了吧。要是那樣也就是可以說他堅定地站在了李朝一邊。

衣福雲的語聲沒有停,「他們似乎在找一個人。」

她如此說我又有些灰心,但是心意卻不曾改變,只是將一切向著李暉琢身上想,「他們是在找李暉琢。」

身後傳來衣福雲淡淡的否定。而且她忽然伸出手來遞給我一個東西。那東西就趴在她手心當中。我一時沒有看清,等到目光正它身上。卻嚇了一跳。那是一只草蚱蜢,可是對我卻有著特別的深意。我想起了哥哥。難道他們不斷在說的刺客是我哥哥。

「夫人在想什麼,還不吃嗎,這粥可就要涼了。」

我回頭,李暉琢不知何時走了進來,他落足很輕應該是故意的,所以連衣福雲都沒有發現。可是我們也不好指責什麼。只能……我將目光瞄向衣福雲手中,她早已將那只手合起,再不見什麼草蚱蜢。

我沖著李暉琢笑了一下,他的目光在臉上微有一瞬停留,但很快消失,他同我一樣都要衣福雲坐下來,可是她卻退了出去。他搖搖頭表示無奈,我則沒有多說什麼。可是我的心卻靜不下來了,一直就在想那只草蚱蜢,是哥哥,真的是他,從前他也給我結過那個。結過很多次,多到,我一見之下就知道是不是他的手法。

他伸出了手扶住了我的手,我才猛然恍然,我自己靜得太久,太像是有心事的樣子。而且這樣抬頭時才發現,他今天穿了一身輕甲,胸中一只虎頭的雕鑄尤其的搶眼,兩只虎眼錯金,仿佛大開光明,這個樣子他,倒是又添了幾分英氣,讓人不敢逼視。慌亂間我低下了頭,然後听到自己問出一句特別沉不氣的話,「將軍那日所說的刺客,抓到了嗎。」成句之後,內心一直在吶喊著,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幾乎不敢抬頭看他。

他有半晌並未出聲。直到我抬頭,但是他的手卻將我的手拉了過去,細細撫了一遍,「怎麼夫人害怕了。」

宏觀上講我現在緊咬嘴唇的樣子,確實像是害怕了,所以我有意點了點頭。又飛快低頭。他還沒有回答我,他差開這一句話是什麼意思,我的心中頓如擂鼓。

他還是不答又將一些腌菜放入我碗中,自己也盛了一些開吃。等他咀嚼出聲,我才記起這些我是應該幫他的。可是他就是不回答我,而我也再掩飾不下去。這件事情是不能同他實話實說的,只因為我還是不能看透他的心思,也不敢相信,他會真的因為我,而做出一些特別的選擇。畢竟我們真的什麼也不是。我又不是一個小孩子難道還要相信他這樣一個心機沉沉的人的一語承諾。是的,我是如此的不相信他。

他不僅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還吃得格外痛快,于是引起了我的另一個問題,「將軍這個模樣倒像是餓了幾日!」

本來只是尋常的一句玩笑,應該是玩笑吧,我也不確定我說得是不是玩笑,反正無法介定,我就估且那麼想。

誰知道,他竟然點頭點是認真,「一連幾日,審問那個刺客,費了我好些力氣,所以真的是沒有吃好飯。」

靜室中響起一聲瓷片碎裂的聲音。我將手中的碗掉落到了地上。

他停下了進食的筷子,盯著我。

我也看著他,慌忙去撿。

「夫人,」他叫住我。我又慌忙去看他,一觸到他的目光趕緊看向別處。又忽然地下的這灘碎瓷礙眼,再要去撿,他的手已經從半空中將我拉住。

我迫不得已又抬頭,這一次勉強帶上笑顏,「這個碗很貴吧。」

他笑,「也不是就是能換一座城。」

我卻沒有笑,眼里已經起了霧蒙蒙的東西,他抓到了刺客,他抓到了刺客,而且已經幾天了,就是我想讓衣福雲去救,也有可能來不及了。那麼我要說嗎,將一切都暴露在天光之下。不說嗎,也許一生都會後悔不及。

我鼓足勇氣,想對他說出一切只為一試時,他已經轉過臉,對外面叫著杏月,杏月進來我覺得不便說這些事,便只是默默與他相對。他也沒有問我什麼。後面杏月收拾妥了一切,他才重新執起我的手,「夫人這個樣子是要對我說些什麼嗎?」

我打點了一番心思終于再次鼓起勇氣,偏偏這個時候外面有人喚了一聲,「三公子爺。」

他轉過頭應了一聲,一會兒杏月替來人打起了簾子。

來人向我與李暉琢先後見了禮,便開口,「將軍,南大人從北方回來,此時已經候在營中,有要事相稟。」

他點了點頭,又轉過頭來看我,「夫人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我便先行一步。你我回來再說也好。」

他走到門邊時腳步似乎有一些停頓,只是很快,他已經出去。

片刻後衣福雲走了進來,見我臉色有異,便問,「殿下是哪里不舒服嗎。」

我道,「那只草蚱蜢是在哪里拾得的。」

她道,「是在南樓附近,那里遠遠看去倒像是一處繡閣。」

南樓我是知道的,不過是一處望闕,只是哥哥住在邊地,不懂這里的風物。話到此處我仿佛更能肯定那個人就是哥哥。若真的是那樣,也必是凶多吉少。

衣福雲已經看清我臉上的愁容,當然也能順著我們的對話想到一、二,所以她壓低了聲音在我耳畔,「屬下知道那人關在何處,要不然,就去搭救。」

此語說中我的心坎,只是也是我最不能出口的一句,李府上的私牢我住過了一次就知道其中的奧秘,也許還不只我們所見的玄機。我怎麼能讓衣福雲初來就涉險,可是除了如此還有什麼辦法。左右想過我覺得還是有的。所以就搖了搖頭。

她也很詫異,便安慰我,「那種地方是攔不住我的。」

我向她笑,「我們要正大光明地進去才好。」

一刻鐘之後我要她準備紙條上所列之物,不過是一些酒菜,但都是依著李暉琢的愛好,我想晚上的時候勸得他醉了,偷過他的令牌來,然後再將哥哥放了。之後的事情就隨了李暉琢的處理。要殺要寡也便隨了他。這本不是什麼虧心事,他與哥哥之間又能真的分清楚好壞嗎,可是我卻害怕得緊,自己先喝了兩杯才能壓得下去心上的驚悸。

只不過人的一生又能真正的得到什麼,不過是失去,不斷的失去罷了,就連有一天自己也要失去。可是也不能因為這樣就不活下去。若然是哥哥此次真的有事情,我不敢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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