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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嘀嘀咕咕一直到月上樓頭,才算是將這最後的一些事宜敲定下來。♀

第二日一早,扶桑就開了酒香的大門。

與此同時,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大門也在此時打開,只是今日,兩家都不賣酒。

蘇荷差人抬著一箱子酒過來的時候,九娘正巧提著酒壺打著哈欠往外走。

蘇荷忍不住皺眉︰「九娘你很累嗎?怎麼每次見你都覺得你在打哈欠?」

九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有回答。

至于累不累的問題,其實真的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問題了,若是讓九娘回答……

這怎麼回答,都覺得有些不對勁呢。

等到晉國酒商到場的時候,已經是大晌午頭了。

顧樺承看著杜仲微微皺眉︰「原來晉國人就是如此守時的嗎?」

杜仲看了胡大一眼,皺眉︰「怎麼你沒有喝顧先生說過咱們晉國的規矩?」

「哦?」顧樺承挑眉,看著杜仲胡大,微微冷笑,「你們晉國的規矩,就是這樣的不守時?呵,其實守不守時也沒有多麼打緊的,只是不知道你們對于釀酒的規矩是不是也是這麼的不著調?」

「比過才能知道。」杜仲十分自信。

顧樺承笑了笑,示意九娘將酒瓶子擺出來。

杜仲卻又喊停。

扶桑等人臉上浮現出一絲不耐煩來。

杜仲笑道︰「顧先生不覺得有些不公平嘛?」

「哪里不公平了?」顧樺承挑眉,對于杜仲這個時候的話有些不能理解。

杜仲笑著指著大街上的人︰「這些人,不管怎麼說都是你們越國人,對于我們晉國釀的酒,只怕就是真的好喝,也不會說好的。這難道還不夠不公平的嗎?」

這話倒是個事實,只是這個時候,杜仲總不至于還要去晉國再找幾個人過來吧。

杜仲倒好像是有備而來,低頭用胡大說了幾句,就看到成管事帶了不少四方齋的人過來了。

「顧先生覺得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九娘皺眉。看著成管事和成管事身後的人,已經夾雜在人群中的孟有才微微皺眉。

杜仲笑道︰「四方齋的這些人,說是晉國人卻是在越國生存,若說是越國人,卻又為著晉國賣命。他們來做裁判,最公平不過。」

九娘沒搭理杜仲,只是指著孟有才︰「你在里面做什麼?」

「我自食其力。」孟有才低了低頭,說到底,他還是有些怕九娘的。

九娘冷笑︰「你是聾子不成?你沒听到晉國酒商杜仲杜老板說了你們這些人是為晉國賣命的,你可知道這是什麼?這是叛國賊。孟有才。你還是覺得你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你……你誑我。你就知道嚇唬我!」孟有才瞪著九娘,有些心虛起來,方才杜仲的話,孟有才不是沒有听到。只是私心里覺得,杜仲只是說給九娘她們听的,與所謂的事實還是有著差距的。

如今,九娘就這麼冷冷地看著他,仿佛孟有才此時當真是一個叛國賊一樣。

低著頭沉思許久,孟有才終于挪動了一下腳步。

肩膀卻猛地一沉。

孟有才抬頭看著成管事,微微皺眉︰「成管事,你說好的……」

「是啊,咱們說好的。孟小公子可別忘了啊。」成管事咧了咧嘴,笑的有幾分猙獰。

九娘皺眉︰「成管事何必總是和一個孩子過不去。」

成管事看著九娘微微笑了笑︰「顧夫人此話差矣,十幾歲的孩子,也應當負起責任來了。顧夫人也不希望自己娘家的弟弟一直是個窩囊廢吧?」

「我才不是窩囊廢!」孟有才惡狠狠地瞪了成管事一眼。

「哦?是嗎?那就證明給我們看啊。」成管事冷笑,又看了九娘一眼。帶著一絲好奇問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顧夫人是說過和孟家斷了關系毫無關聯的,怎麼如今有關心起來了?難不成顧夫人也是個說一套做一套的主兒?」

「你想多了。」九娘眯著眼楮笑了笑,轉頭看著孟有才,「你以為我是幫你?我不過是不想看著一個禍害禍害咱們的大越罷了。」

「二姐,你一定要如此嗎?」孟有才看著九娘有些傷心是的。

九娘微微愣了愣,卻還是強硬著點了頭,有些錯,可以原諒,可是原諒並不代表著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

她那個無緣來到這個世上的孩子,和孟家有著沒有辦法推月兌的責任。還有當年的阿婆,九娘此生再也無緣見一面。

她與孟家,永遠都不可能再有什麼平和相處的假像,他們之間除了恨,本不該再有其他的存在。

孟有才看著九娘,甚至可以說是死死地盯著九娘,過了很長時間,才嘆了口氣︰「二姐,我原本以為你是真心待我,原來也不過如此。」

「我從前的確真心待過你,可是孟有才,這個世上不會有什麼人會無緣無故的對你好的。你是如何對我的,你自己心里頭i清楚,不需要我再說什麼了。孟有才,一個人的尊嚴,是自己給的。」九娘看著孟有才終于還是有些無奈的警告,「你覺得自己活得不好,是因為你自己從來就沒有想過如何好好的活下去。」

「大道一套一套的,可是跟咱們今日釀酒有什麼關系呢?」杜仲皺了皺眉。

「沒有一分關系嗎?」九娘反問,沖著杜仲冷笑,「我不過是以為杜老板也是一個不知道禮義廉恥的,對于我們大越國的……杜老板,相比我們的酒,杜老板更加好奇的其實是我們這兒的花娘吧?」

杜仲的臉色一下子黑了下去︰「顧樺承,你們就會斗嘴吧?」

「你沒有見過貓捉老鼠嗎?」顧樺承笑道,「一只有把握的貓,是要將老鼠逗弄的生不如死了,才會咬死那只老鼠的。」

「你們這麼形容老鼠,問過老鼠的感受嗎?」九娘回到顧樺承身邊,微微皺著眉頭。

姜女終于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在杜仲和胡大等人惱羞成怒之前,顧樺承終于松了口。

兩國之戰,正是拉開了帷幕。

只是令許多人失望的是。所謂看不見刀光劍影的一場角逐,在他們眼里,其實沒有半分氣勢。

不過是杜仲失手打翻了一個酒壇子,胡大心急忘記帶著迭夢草,除此之外,一切都是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甚至可以說是十分安靜的進行著。

顧樺承這邊,則是每個人將自己最喜歡的一味酒倒出一小杯,再依次倒進桌子正中央那個空著的酒壇子里。

這樣的舉動,在杜仲他們看來跟瘋子無異。

所有人都曉得。酒若是串了味。就不是原來的酒了。

不過。誰說一定要是原來的酒了,他們做的就是配酒。

「九娘,你來吧。」顧樺承倒完了最後一杯酒,沖著九娘寵溺地笑了笑。

這個時候九娘倒是有些慫了。看著面前的酒壇子微微嘆了口氣︰「真的要我來?」

「這個時候就不要裝矜持了。」玉嬌娘笑了笑,「九娘,當初你的娘子笑的確讓我開了眼界。」

「你確定你這不是損我?」花不謝挑眉,倒的確緩和了一下心情。

九娘微微舒了口氣,將一旁的酒舀拿起伸到酒壇中攪了攪,又將上一次還剩下的一些娘子笑加到了酒壇中,算是做引子,之後便蓋上了酒壇的蓋子,微微笑著看向杜仲那一邊。

杜仲正皺著眉頭訓斥著胡大。大約是因為胡大遺忘了迭夢草對于他們的那味酒影響太大了些,那邊的酒,還沒有一絲要做好的意思。

九娘忍不住問了一句︰「我們家還有一些迭夢草你們要不要啊?」

胡大不可置信地看著九娘︰「真的?」

「真的啊。」九娘笑眯眯地點了點頭,「一百兩一片葉子,如何?」

「趁火打劫!」胡大咬牙切齒。

九娘攤了攤手。嘆氣道︰「誰說不是呢?」

「……」胡大抽了抽嘴角,轉頭去看杜仲。

杜仲卻只是盯著九娘,半晌咬牙道︰「買!」

「等一下。」成管事卻突然出聲,看著九娘似笑非笑,「酒香似乎還欠了我三千兩銀子。」

「你腦子進水了?」九娘冷眼看著,「欠你銀子的是你身後的孟有才,關我屁事?」

「他是你的弟弟,不是你們的事兒,還當真要讓我殺了孟有才不成?」成管事冷笑。

孟有才哆嗦了一下,看著九娘抿了抿嘴,終于還是上前一步,猛地跪在了九娘面前︰「二姐,爹娘只有我一個兒子,我若是死了他們就完了,孟家就完了。二姐,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的錯,二姐以後我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我們說到做到,只要二姐你在幫我這最後一次,我發誓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二姐你信我啊。」

「……你起來。」九娘皺眉,側身站到一旁。

夢游愣了愣︰「二姐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要是爹娘一起給你跪下,你……」

「你起來。」九娘又重復了一遍。

孟有才愣愣地看著九娘,沉默了一會兒,終于還是被扶桑半拉半扯地拽了起來。

扶桑看著孟有才皺了皺眉︰「說起來,這幾年,你先後也欠了我二百余兩銀子了。」

孟有才猛地打了個哆嗦︰「你從前沒說過要我還!」

「我現在也說要你還啊。」扶桑眨了眨眼,「做個交易怎麼樣?」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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