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老愛幼,這個千百年來的好傳統,在這間大柱的堂屋里,很完美地演繹了出來。
大柱也學著他,到老人們坐的桌子前敬酒。過了一會兒。「柯疤子」也是坐不住了,他也學著他們前去給老人們敬酒,還說是代表他弟弟「黑皮」兩個人一塊兒敬的。我和羅明看了一眼,我低聲問,我們去敬不敬老人的酒啊?
他想了一會,說,我們是客人,就免了吧。我就問桃花她爸爸,我們是否去給老人敬酒。他笑,去也可以不去也可以。算了吧,你們就不必太講禮了,心意到了是一樣的。倒是我看到大柱的媳婦和桃花她媽兩個人就向兩只陀螺樣的,我們在喝酒吃肉的時候,她們一直在忙碌著。等她倆忙完了,再坐到桌子上的時候,我就舉起裝著米酒的小碗,敬了她們一人一碗。她們很高興,說從來沒有礦上的人給他們敬酒哇,她倆都把酒喝了下去,這一來,蓉蓉和我妹妹就跟著我學,也先後敬她們的酒,羅明最後上臻明也會死舉著酒碗將達豬的媳婦和桃花她娘。這一下沒滿桌的人還有全屋的人都喝得淋灕盡致的,我還和羅明回敬了「柯疤子」和「黑皮」,他們先敬了我們的,而且好歹以前在一個學校讀過書啊。也是有緣,今天在大柱的家里遇著了他們。
我還記得那年過什麼節的時候,好像是元旦吧,這個「柯疤子」還到我們二隊的大伙房偷了一塊肉的。結果我帶著民警和犯人一直追到村里來,在村里的祠堂里找到了他和「黑皮」正在偷偷地煮豬肉吃啊。而現在我們是笑笑眯眯地坐在一起,盡情地吃肉喝酒,這好像是很矛盾的事,但就是有矛盾才有變化啊,
喝到最後,只有桃花她爸爸和大柱,還有「柯疤子」三個人在喝白酒,而且興致很高,先是半碗的喝,到最後,就干脆一喝就喝光一碗,兩個人對壘,一個人做裁判,要看碗底朝下時有沒有酒滴下來,如果有一滴酒滴下來,那就要再「獎勵」一碗酒,這條件也太苛刻了,但喝酒的人就是這樣的,桃花他爸爸笑,酒令如軍令啊!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喝的時候可要喝干淨啊,免得的「獎」你的酒。
因而,他們三個人在喝完一碗酒時,還要用舌頭將碗舌忝干淨。這就太過細了啊,就是我在喝稀飯是也沒有這樣的,但他們喝酒就這麼的認真。這就掀起氣氛來了,gao潮也隨之而來。當「柯疤子」最後提出要和桃花的爸爸喝酒時,桃花他爸爸說了一個條件,問「柯疤子」,你是怎麼和我喝呢?「柯疤子」紅著臉說,我喝一碗,你也喝一碗啊,一次干了。桃花他爸爸笑,喝酒就是喝年齡,和身體啊,我快四十歲了,你才是時九歲,正是喝酒的時候,我說這樣的,你喝兩碗,我喝一碗,這總可以唦。
「柯疤子」模著頭,說,那我受不了啊。大柱笑,你受不了就莫喝啊!桃花她爸爸說,他是說著玩的,他才能喝哩,這樣的條件你接受我就陪你喝,不然今天的酒就喝到這里,好吧。
「柯疤子」一听,好像很舍不得樣的,他平時哪來的酒喝呢?今天他是想過個足癮。想找個人來喝他一起喝幾碗,最後還想醉個把人,讓別人出出洋相。這就是他的真實想法,他挑中了桃花她爸爸就是看他年紀大一些,容易「扳倒」。但是姜還是老的辣啊,桃花她爸爸一說出這個辦法,「柯疤子」就有些招架不住了,但他又不甘心就這樣退出,他在不斷的抓頭,在想辦法。
大柱在一邊笑,莫樣啊,你要喝就這樣喝,不喝我就不陪你了,我還有事啊。這時,「柯疤子」還是選擇了要與桃花的爸爸喝酒,他願意自己一次喝兩碗,桃花她父親只喝一碗,連著來三次,這樣他就要連著喝六碗酒,而桃花的爸爸只和三碗,將近六兩酒吧,可是「柯疤子」就要喝下一斤二兩酒啊。那幾瓶「黃鶴樓」︰喝光後,他們就接著喝谷酒,這酒的度數也有三十七八度的。這時該吃的菜都已經裝到肚子去了,只是想一門心思的專門斗酒了,
大柱見「柯疤子」同意了桃花她爸爸說的條件,就主動地說,這回我來做裁判啊,伙計,」柯疤子,你喝酒也要注意啊,要是碗里滴一滴出來,我就「要」獎你一碗酒哈……
「柯疤子」點頭,說,要得,我要是滴了一滴出來,我甘心情願接受你的「獎」給我的一碗酒。
說斗酒要好,說酗酒也好,說比賽喝酒也好,這二個很令人刮目相看的事就這樣正式開始了,「柯疤子」將第一碗酒喝下後,桃花的爸爸只是看著他,並沒有拿起碗來,當「柯疤子」將第二碗酒喝下去時,他才端起碗,像沒事一樣將一碗酒喝了下去,那樣子就像是在喝下一碗開水似的,一點事也沒得。「柯疤子」也像是沒有事樣的,我和羅明還有蓉蓉和我妹妹都在一邊看著,我不禁暗暗吃驚,這里農村的人喝酒就是特別的厲害啊,我想這個」柯疤子「很可能是一年只喝這一次酒,他想把一年的酒一回全喝了它,這可是一個大英雄啊。他二輪也是這樣喝了。大柱說,你們倆吃點菜啊。桃花她爸爸笑,已經吃的太飽了,吃不下去了「柯疤子」也說,現在就是想喝酒,菜早就吃好了。大柱說,那好,只剩下最後一輪了。「柯疤子」,你快點喝了它!
這回「柯疤子」很听大柱的話,他拿起碗就干了第一碗,第二晚桃花的爸爸是與他同時喝干的。
六碗酒「柯疤子」全部喝了,這個家伙今天是怎麼啦,我就像是看著奇跡一樣望著他。
開始他也沒有什麼事,我也太佩服他了!過一會,他說要去上茅房。
大柱笑,要不要我扶著你去啊,他硬著嘴說,不用了,我自己能行。他就站起來,歪歪倒倒地向著後面的院子走,可是剛走幾不,他就像根木頭樣的一下子就倒下了,噠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像是倒了一面牆樣的。
大家一看,都感到事情不妙了,「黑皮」忙跑過去,大聲喊著,哥——你莫樣了,沒得事吧?「柯疤子」撲在地上,只見他的兩條腿動了幾下。沒有做聲,桃花的爸爸說,這真是喝多了,這個崽啊,真是沒有看到糧食啊,一年到頭就喝這一回酒,大大的喝到位了!他說著又笑起來,丟丑啊——
大柱走過去,將「疤子」往上拉,說,你起來啊,可別嚇我們啊!要過年了,你倒好,躺在我家的地上,像什麼話啊。
這會兒「柯疤子」出了幾口粗氣,我听到他說,我喝多了啊,沒有啊。我還能喝的。我們一听都笑起來。
蓉蓉說,這個人真是喝多了,我爸爸有時喝醉了,他老是說他能喝酒。桃花也笑,好,這回好好地讓他出出丑,他還不曉得這丑是幾多錢一斤啊。大柱的媳婦端著大半碗醋出來,對大柱說,和多了酒的人喝一些醋有好處,你喂給他喝,這樣他就舒服一點。
大柱就接過碗,用一個調羹舀起一些醋往「柯疤子」嘴里喂。,那兩個桌子的老人們見到「柯疤子」還撲在地上,就說,這個崽啊,活該,誰叫他喝那多的酒啊!喝起酒來是英雄,醉了酒就變成一條大狗熊!老人們的話說的我們呵呵的直笑。可有趣啊,這些老人們飽經人生的風雨的洗禮,長期經歷生活的蒼桑的磨難,生活經驗豐富得很,一說話就說到點子上了。他們說著就向大柱和他媳婦連聲道謝,陸續離開了。可是「柯疤子」還是像條狗子樣的,躺在地上,一動也不要動,這怎麼辦啊?大柱很著急,本來,請他來喝酒是件大好事,人情也做到了面子也顧著了,同時「柯疤子」也是狗歹一頓,這樣就蠻好的,可是這個家伙喝過了頭,結果就出洋相了。大柱給「柯疤子」喂了幾口醋之後,還是沒有什麼效果,他就叫桃花她爸爸也過去,一起出力將「柯疤子」拖起來。正當他來那個用勁拉拖「柯疤子」的時候,他突然頭一歪對著大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嘔吐起來,結果將很多的還沒有消化的肉片、肉渣和酒水噴了大柱一身,同時還散發出一種很難聞的臭味道。我聞著也要吐了。這真是他媽的扯淡,這個家伙為了吃是百丑出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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