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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與妾既不同(1)

眼見此情此景,我不由心灰意冷,只朝眾人行了禮,掙扎著起身。跪的久了,連雙膝也不免發麻了,薛賞含淚過來攙我,我們主僕二人煢煢往外而去。

兩人默默而行,才回到鳴翠館外,只見一人背對著我們靜靜站在外頭。

那背影是那樣的熟悉,我不由月兌口朝他喚道,「是啟祥嗎?」

那人聞聲緩緩轉過身來——果然是啟祥,他滿面哀戚傷感之意,只是不舍地深情注視于我。

我幾步上前,一把扯住他繡了祥雲紋的靛青蟒袍,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傻,為什麼要離開皇宮,你忍心拋下太後與你父皇?」

「眼下,你我之事眾人皆知,我不想叫你為難他無力開口,口中滿是歉然的語氣。

听罷,我心中一暖,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他仍在為我著想,甚至為我拋棄自己的榮華富貴。我只反問他,「我有什麼為難的,你我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成?」

「汪氏一黨一意在此事上做文章,所謂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你明不明白?」他聞言,只是對我這般勸誡道。

我听了鼻尖不由一算,此刻淚已盈睫,我用力推開他,只是帶著哭腔聲嘶力竭道,「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不配!」緩了緩,我哽咽續道,「你以為我今生能回報你的這番心意嗎,我求你不要對我這麼好,行不行?」說到最後這一句,我已是泣不成聲。

「這一生一世,我從未想過你能回報我什麼~~」他見我這樣,不免柔聲憐惜道,「這一切,都是我在飛蛾撲火,咎由自取。我,無怨無悔。你不喜歡我,難道還不準我今生喜歡你?」

我見他說出這樣掏心窩子的話來,一時無言以對,只是怔怔站在這里,一動不動。連薛賞亦不免動容,只是低聲嘆氣,也不敢開口勸我們什麼。

我正欲開口,只听一聲「不準,朕不準你喜歡她!」如驚雷般從我們後頭驀然響起。我與薛賞聞言,不禁嚇了一跳——那人不是旁人,正是佑寧!

我忙朝盛怒的佑寧福了一福,他臉色鐵青,看也不看我,只怒目逼視于啟祥,自己的二皇子,一字一句道,「任何時候,都不準覬覦朕的女人!」

啟祥臉色微微泛白,只是無力的抗拒著如泰山壓頂一般的咄咄氣勢。

此刻,有山雨欲來的洶涌之勢,我只緊張萬分地將心提到嗓子眼,連身側甚少驚惶失措的薛賞也顧不得了。

他們父子就這樣如淵渟岳峙般對抗著,沉默許久,啟祥終于無視于自己的父皇,這大魏朝的九五之尊。他肅然朝我走來,我尚未反應過來,他已張開雙臂將我深情一擁。

「啊~~」連一向沉穩的薛賞此刻也不免驚呼起來。

我被他緊緊擁住,此刻,我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杜若香氣,能感覺到他的體溫。我只含淚,忘卻了從他懷中掙月兌,也許我亦不想掙月兌,畢竟是我虧欠他在先。不用看,我已猜到此刻的佑寧是何等心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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