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敏夫人聞言,立時起身,只是沉聲朝她質問道,「你說什麼?」
麗貴人好整以暇拍拍白皙的雙手,看她一眼,滿是不屑,「不是嗎,早不斷氣,晚不斷氣,偏偏挑這個時候~~」說到這里,臉上微露戾氣,「以後我要如何叫皇上為我慶生祝壽啊?」
慎敏夫人臉上不悅,只上前兩步,豁然揚手。只听得一記清脆的耳光,「啪!」,麗貴人精致絕美的面頰立時高高腫起。
眾人見狀一時鴉雀無聲。
辛貴人事不關己,只閑閑伸手端了青花瓷繪龍鳳呈祥紋細瓷杯盛著的玫瑰清露,她用手肘輕輕一撞無限風光的汪容華,朝汪容華幸災樂禍一笑,緩緩啜飲了一口。
王婕妤拉拉蔣嬪的衣袖,正欲開口勸架,蔣嬪嫌惡的輕輕一扯,不再搭理于她。
裴婉儀縴細的眉毛微微一蹙,她無奈看我一眼,卻並不開口。
余下其他人或是暗中冷笑,巴不得慎敏夫人出手教訓麗貴人,要麼就是膽小的躲在一邊了。
「啊!」麗貴人怔了一怔,旋即又羞又氣,「你竟敢打我!」說著便要起身還擊。
眼見兩位妃嬪便要動手廝打在一起,韶音皇後猛力一拍用猩紅暗紋寶相紋桌布蓋著紫檀圓桌,厲聲呵斥著,「放肆!竟敢在皇上于本宮面前動手,到底在你們眼中還有沒有本宮,有沒有皇上!」
麗貴人與慎敏夫人嚇了一跳,這才停了下來。
佑寧這才睜開雙眼,他懶洋洋的伸個懶腰,他懶懶掃一眼神情各異的眾人,不以為意道,「不過是與長孫皇後過世之期恰巧在同一天而已,原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說著,他自顧自的起身,也不顧旁人錯愕的目光,只懶散道,「朕今晚乏了,還是去皇後那里歇息吧
麗貴人正欲開口說什麼,停了一停,只得委屈道,「臣妾恭送皇上
我與雪鏡朝帝後福了一福,才起身,只見汪容華那莫測如濃濃夜色的笑意。我只作視而不見,與雪鏡一道回去了。
才離開海晏河清,雪鏡警惕的看一眼左右,見四下無人,這才問我,「皇上方才莫非沒有睡著?」
我看她一眼,只莞爾一笑,不置可否道,「皇上有沒有睡著,這都無關緊要。總之,有河間王回宮操辦喪儀,有二皇子回去哭喪憑吊,對于長孫皇後來說,這便已足夠頓了頓,我續道,「至于旁的人,去不去哭喪都無關緊要
雪鏡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終于沉默下去。
三日後的傍晚,終于從昭昀殿里傳來消息,佑寧追封長孫皇後為昭憲端宜皇後,大肆鋪張葬入皇陵的消息。
旨意下來的時候,我與雪鏡正在融熹堂院子下的合歡樹下納涼。
彼時天色正好,滿樹的合歡花如雪霰也似,瑩瑩布滿枝頭樹梢,煞是好看。有鳥雀在枝頭吱吱喳喳歡快的叫著。
雪鏡一邊拿了柄湖色湘妃竹繪西施浣紗的團扇扇風,她整理著自己一身如雪般的喪服,閑閑開口,「哎,皇上總算顧念舊情,到底是追封了長孫皇後為昭憲端宜皇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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