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一笑,「天氣熱的很,睡不著,是以出來走動走動轉念一想,既然他在這里,那麼啟祥自然是在這里了。遂問道,「你家主子呢
小靈子敏感的往身後的重重花影處望了一眼,「我家主子睡不著,在這里賞月色呢
我點點頭,他這句話才落下,只見一名年輕的男子手里執了一只刻了李太白的《月下獨酌》的酒甕在月光下緩緩而出。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同,醉後各分散。永結無情游,相期邈雲漢(1)。我何嘗不明白他心中的無奈與不甘,只是,他對我用情至深,我卻不能報以萬一。我實在愧對于他!
他只輕輕朝我拱手行禮道,「啟祥見過芳妃娘娘他這一句甚是客氣,甚至是疏離與冷漠的。
心中一震,多少有些失落。他滿身酒氣,在月夜里獨酌解悶。我不好再說重話,我只溫和一笑,「本宮因為天氣煩悶,是以出來散心,原不知,二皇子也在此
啟祥只是淡淡一笑,語氣有些許的譏諷與淡漠,「芳妃娘娘有父皇的恩寵聖眷,又豈會睡不下呢
我心中微微一痛,不過小半年未見,他的心性愈發乖戾了。其實仔細想一想,也難怪,長孫皇後被打入冷宮,生不如死。如今即使盛暑天氣里,仍不得出未央宮半步,的確是可憐至極了。
我看薛賞她們一眼,她們心領神會,悄悄退了下去。
眼下只余我們二人,彼此心照不宣。從前何等談笑風生,終究煙消雲散了。
我不曾想過,我們也有這樣無言以對的時刻。我忍不住開口打破沉默,「你終究是皇上的兒子,本不該如此自暴自棄
啟祥看也不看我,只是不疾不徐道,「汪芳儀如今得寵,又有麗貴人與李良媛爭寵,芳妃該好好籌謀如何與汪芳儀抗衡,而不是操心一個皇子的前途
聞言我心頭好像被針扎了一般,疼痛不已。我忍不住皺眉,放聲道,「眼下只有我們兩人,你又何苦如此生分說到這里胸口難免劇烈起伏,連鼻尖也是酸澀不已。「自從啟涵病故,你就像變了一個人。我們往日的情誼真的如東流之水,一去不回頭了嗎?」
啟祥听我這樣埋怨,這才心軟下來。他微微歉然道,「抱歉,你該知道我的性子的緩了一緩,他才道,「你終究是我心愛之人
我听罷,心痛不已,終究是我辜負了他。我眼見著身前這位滿面悲傷的落魄皇子,正欲開口,只听一聲慘叫,似有人落水的聲音。
我們心頭一緊,我只驚呼道,「好像有人落水了
「嗯他劍眉一軒,點點頭,「快去看看說著與我並肩往聲源尋去。
一路蜿蜒,不過百來步,到了雪濤玉壺。只見一名七八歲的孩童正在水中沉浮掙扎,「救命,母後,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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