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轉眼間又是一年除夕。這一日,佑寧照舊在壽康宮擺下了宴席。
物舊人新,慶熙貴嬪與薛婕妤早已沒了蹤影,倒是多了神采飛揚的郭良媛與悅貴人。帝後與一干妃嬪依次入座,一時間仙樂飄飄,香風細細,珍饈百味依次上桌。只見夏婕妤對太後笑吟吟道,「臣妾知道太後這幾日鳳體疲憊,四肢乏力,特意為太後制了牛髓膏子,還望太後不要嫌棄
潤和夫人含了溫和謙沖的笑朝眾人道,「那牛髓膏子是用黃精膏、地黃膏、天門冬膏、牛骨頭里的油脂攪合均勻晾涼制成的,具有補精髓,壯筋骨,和氣血,延年益壽等功效她說著看一眼夏婕妤,贊道,「夏妹妹好仔細的心思呢
太後和藹一笑,「難為夏婕妤有心了,哀家不過是因為這段日子腰腿酸軟的厲害,稍微抱怨了幾句,卻不想夏婕妤偷偷記在心上了
攬月見了眼饞,啃著自己縴細的指頭問向韶貴妃,「母妃,那牛髓膏子好吃嗎,攬月也要嘗嘗
韶貴妃含笑道,「那是夏婕妤為太後準備的,你可不能吃啊
「攬月不管,攬月不管,攬月也要吃!」攬月撒起嬌來,不顧韶貴妃的勸阻,奔向太後的桌案前,苦苦哀求道,「皇祖母,攬月也想嘗嘗這牛髓膏子呢
我與身側的雪鏡見攬月這般嘴饞,又是一副眼巴巴的樣子,不禁忍俊不禁而笑。
太後拗不過她,只道,「好吧,攬月要嘗,就嘗嘗吧說著她示意身邊宮女用黃釉琺瑯彩繪龍騰萬里碗為攬月舀了一匙牛髓膏子遞給攬月。攬月才喜滋滋地接過,豈料夏婕妤揮袖一拂,當啷一聲,黃釉碗被打翻在地。這一下來的猝不及防,攬月嚇了一跳,怔了一怔,旋即大哭不止。
太後見狀忙一面安慰好聲好氣攬月,一面朝夏婕妤溫怒嗔道,「你這是做什麼!她還小呢
連安然坐于椅上與河間王把酒言歡的佑寧也不覺聞聲斥道,「夏婕妤∼∼」
夏婕妤只微微撅嘴,「臣妾一番苦心想要孝敬太後,誰知攬月她竟要∼∼臣妾的一番苦心怎能∼∼」說著她只覺萬分委屈,晶瑩的淚珠兒便撲簌簌往臉頰上滑落下來。
皇後忙含笑出來打圓場,「富貴榮華,碎碎平安。既然攬月不小心打翻了碗也就罷了說著她張開雙臂讓攬月過來,「皇母妃這里有椰子盞與芙蓉卷,攬月可不是最喜歡的嗎?」她這才將攬月哄笑起來。
身側映紅何等伶俐,忙招呼內監將地面上的黃釉碗碎片與牛髓膏子打掃干淨。
攬月喜滋滋嚼著椰子盞,夸張道,「還是皇母妃待皇兒好
眾人見狀,皆是呵呵一笑。我遂朝皇後贊道,「皇後母儀天下,連哄攬月也有這麼一套,臣妾當真是望塵莫及呢
夏婕妤見我打趣,不禁破涕為笑,嗤地笑出聲來。
我正欲動筷,卻瞥見一只靜默的妍妃朝皇上輕聲說了幾句,便無聲無息的離開了。微微嘆一口氣,妍妃入宮近兩年,終究與宮中格格不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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