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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盜匪團

吃過飯,知道小哥倆許久未見一定還有很多話沒說完,眾人上樓休息將一樓留給周炎亮和鄭羽田,兩人將幾張桌子拼在一起鋪上被褥,並排躺下繼續聊天。【】

「小羽,現在不是和平時期嗎,為什麼好端端的會出現盜匪團。」

「听你描述的矮人世界,每個人各司其職努力工作,負責采需的‘石拳’、負責冶鐵的‘強錘’、負責防衛的‘寒鐵’和負責宗教的‘深火’這些氏族的矮人只是分工不同卻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整個社會無需貨幣而是按需分配,處處體現公平,真的令人向往。小亮啊,你我從小在北區長大,接觸的只是北區的普通百姓,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不知道人類世界到底是怎番模樣。畢業後你外出歷練,而我卻在參軍後才有了機會真正了解這個人類的世界,我就給你講講我的感受吧。」

鄭羽田稍微停頓了一會兒,好像是要梳理一下繁雜的思緒,不知為何突然問了一句︰「小時候你為何不去雲州城其他幾個區看看?」

「朱大叔說不想我過早接觸社會,說讓我保持本性。」

「哦,……小時候自從我們兄妹倆失去父母後一直不敢離開家的附近,就是稍遠一些的北區街道也不敢去,其實我一直對雲州城其他區域很好奇,但同時又很害怕。我很納悶,你可以向你父母要點錢去別的區看看,但你一直沒有這樣做。我們兄妹倆受你父母照顧,在我心里總覺得搶了很多原本屬于你的東西對你很愧疚,我一直沒敢問你這個問題,其實是我怕你見過世面後會看不起我們。」

「我們是兄弟,你今天怎麼會說出這麼奇怪的話?」周炎亮驚訝地問道。

「你是不知道人類世界究竟是怎樣一番狀況,當一個人處在那樣的環境中,是會變的。」

「無論世界如何改變,你我兄弟之情不會改變啊。」

「嗯,我知道,能有你這個兄弟是我這生的運氣。我還是給你講講人類的社會吧。」

鄭羽田調整了一下情緒,緩緩說道︰「北區一直被稱作貧民區,其實像我們這些在雲州城有房產的人可以稱作普通人,真正的貧民幾乎一無所有。你可能從來沒有問過你父母他們要交多麼重的賦稅,現在雲州城的賦稅到底重到何種程度,我這麼給你說吧,雲州城周圍種田的農戶種一年糧食,交完稅後除了留給第二年的種子剩下的糧食只能保證自己餓不死,如果遇到大災之年就會有成百上千的人會餓死。」

「富人在北區開設了大量工廠,在工廠里工作的人從早晨一直忙到晚上,領的薪水除了吃飯以外,攢下的錢這一生都不可能在北區買下一間屬于自己的房子。」

「我們比較幸運,祖輩在雲州城剛開始建立時來到這里,為我們留下能夠容身的房產,否則以我們的收入,也只有露宿街頭而已。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在北門城外有一片大棚,只有棚頂沒有牆壁,這片大棚中擠著幾千個在北區工廠打工的人,他們的夢想就是有一天能在北區擁有一間屬于自己的房子。」

「小亮,你知道什麼叫富人嗎?你可能很難想象。加入城防軍後我有機會去過南區,見到過富人的生活。我就這麼告訴你,富人的一頓盛宴吃不完倒掉的剩飯剩菜是窮人一輩子都沒機會吃到的,如果將這些剩飯剩菜折合成錢,可以讓一家三口露宿大棚的打工者買上一間北區的房子或者讓他們生活一輩子。但是這些富人寧可把這些剩飯剩菜舀去喂豬也不會施舍給窮人,在他們眼中,窮人真是豬狗都不如,就連富人家寵物狗的花銷也遠遠比十戶窮人的家庭開銷大,難怪有人說‘寧做富人家的狗,不做窮人家的娃。’」

「怎麼會這樣,同樣都是人,既然錢已經多到花不完的地步,富人為什麼不願哪怕將不要的東西施舍給窮人呢?」周炎亮實在難以理解,不由的問道。

「這就是人性,自己不要的東西,哪怕扔了、毀了也絕不給別人。前段時間有個詩人很形象的描寫這番景象,留下了詩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只是後來這個詩人自己也快餓死了,被一人發現帶去吃飯,諷刺的是,這個詩人沒有被餓死卻是吃得太急把自己給撐死了。」

「那這個世界上為什麼富人這麼富窮人這麼窮?」

「權利,因為權利,當權者按照他們的意願來制定規則分配利益,那些雲州城最賺錢的行業都掌握在城主手中,管理這些行業的巨商大賈都是城主的親戚朋友,所有的法律制度都是為了保證這些人的利益而制定的。曾經有一個富人說過︰‘富人生下來就是富人,窮人生下來就是窮人。’」

「听了你的話,我現在知道了為什麼娜娜說在京城所有人只看重權和錢。」

「是的,所以我才說,在這樣的環境中人是會變的,如此巨大的貧富差距和生活差異讓所有的人都在想如何變成富人,為此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現在的社會笑貧不笑娼,沒有人在乎你用什麼手段,只要你能達成目的,你就是成功者,所以時下才會盜匪猖獗。在歷史上,每一次改朝換代幾乎都伴隨著被壓迫者的反抗,古時曾經有一個起義軍首領說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句話包含了多少對自己命運的不甘和對社會不公的不滿。」

「你是說雲州城出現的盜匪是被社會的不公所逼迫的?」

「也可以這麼說。歷史上每一個朝代由盛轉衰都是由于當權者不體恤民生所導致,人與豬狗最大的區別在于人不願意接受被他人安排好的命運。盜匪團的出現可以看做是一部分人反抗命運的表現形式。盜匪團不同于個別盜匪,是有組織的團體,是一種集體行為。在歷史上,盜匪團的出現往往代表著一個朝代動亂的征兆。我想,這次也不例外。」

「小羽,你帶兵清剿盜匪團,有沒有見過這些都是什麼人?」

「大多數是普通的窮人,也有一些武者和冒險者,領頭的好像武技還不錯,但沒有當權者和富人,打的口號就是‘劫富濟貧’,你想想,會有當權者或者富人參加盜匪團的嗎。畢竟這些只是盜匪團而不是起義軍或者軍事政變,不過,假如有一天真的有當權者或者富人開始有預謀的組織盜匪團,那就將離大亂不遠了。」

「雲州城城主對盜匪團是什麼態度?」

「徹底清剿鎮壓,當權者是容不得半點異己的。」

「難道就不想其他方法給這些人一條活路。」

「世人對于任何損害自己利益的人都是除之而後快。」

「唉,這就是你要告訴我的你用了一年時間生活和了解的人類世界。」

「是的。」

「然後呢?」

「還能怎樣,生活還要繼續,我們仍然要在這樣的世界中生存下去。」

「那你接下來怎樣打算?」

「和平年代軍人很難有機會立下戰功,眼下剛好有盜匪團這檔子事情,我想借此機會立下戰功讓自己的軍餃晉升一下,多一些軍餉也能讓素素以後的日子過好點。」

「你不覺得盜匪團中那些窮人也很可憐。」

「……小亮,在這個利己主義至上的世界想要生存下去首先要學會的就是自私自利,因為不會有人可憐你,所以你也千萬不要祈求別人的可憐。‘弱肉強食’是唯一的生存法則,每一個人只會做欺負比自己更加弱小的人的事而不會去憐憫他們,我無需別人可憐也不想去可憐別人。」

「你這樣想會不會太極端了?」

「小亮,你們全家人都很善良,能認識你們是我這生最大的幸運。但是,我不能永遠依靠你們家的幫助而生活,人只能夠靠自己,我想要的我自己會去爭取。」

「……小羽,你真的有些變了。」

「我是變了,只是變得更成熟了。」

「……小羽,我們是兄弟,兄弟間不存在誰依靠誰,都是應該的。」

「小亮,我們是兄弟沒錯,但兄弟間有些東西一樣也要分清楚,如果我一直祈求你的幫助,就算你和你父母不介意可能你的女朋友會介意。你不用多說。」鄭羽田制止了張口欲言的周炎亮,「就算你女朋友同樣不介意,但我會介意,你們的每次幫助都讓我感覺尊嚴正在逐步喪失,讓我覺得自己像一只搖尾乞憐的狗,我都已經說了,我想要的東西我自己會去爭取,而且我也相信我有這樣的能力。」

「……小羽,我沒想到你會這麼想,你還會把我當兄弟嗎?」

「對不起小亮,我剛才情緒有些激動了,可能有些意思沒有表達清楚。我的意思是我已經長大了,應該**了,不能再依靠你們家的幫助生活,我應該通過自己的努力來回報你們這些年對我們兄妹倆的恩情。你永遠是我的兄弟,我只是希望依靠自己的力量為你們也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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