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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奕真的這種積極態度,葉名河雖然沒有表現出相應的熱情,但是好歹也足夠配合,並沒有不承情。(百度搜索更新更快)

不過,等會了宿舍,他還是忍不住拿著畫夾痴痴看了一會兒。

記得小時候剛剛開始一起學畫開始,那時還帶點孩子氣的費奕真的眼里總是帶了點不服氣的敵意。卻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他就放下了那份敵意,雙眼里的盈盈笑意竟然恍惚都把煙花都襯得沒有顏色。

葉名河知道,自己也該放下了。

畫本中的費奕真還帶著笑意,不是在笑就是在發呆,他就是在發呆的時候眉眼之間也是極為柔和的,就像他的性情一樣。他總是說他在想劇情,腦子里藏著無數天馬行空的內容,奇思妙想讓人嘆服。

放下吧,葉名河對自己說,如果費奕真希望他去認識別人,他也不想讓他失望,給費奕真增加壓力。

但是這麼多年默默守候的感情,要說放下總是不容易。

葉名河想︰再給我多一點點時間吧。

葉名河慢慢地跟社團的人熟識了起來,也會在費奕真不在的時候主動和人交流。在費奕真看來,這總歸是一個好的開始。

但是雖然認識了不少人,費奕真每次試圖從旁觀察葉名河到底對什麼人比較有好感的時候,卻都很難看出端倪——他實在太擅長掩藏自己的情緒和想法。

就這樣隨著時間過去,葉名河終歸是慢慢認識了許多人,兩人在彩虹社的存在感也逐漸強烈了起來。

這年的11月,葉名河參加了p大所在省市的繪畫大賽,他上交的畫作很順利地獲得了大獎。

參賽的作品費奕真看過,是依次排列的緊握的雙手。

孩童握著孩童,少年握著少年,女人握著女人,男人握著女人,男人握著男人。

能夠理解的人自然能夠了解其深意。

彩虹社的許多人對于這幅畫都非常追捧,至少外界是什麼想法,葉名河倒是並沒有放在心上。繪畫本來就是一種比較抽象,象征性意義比較濃重的藝術,同一幅畫作在不同的人眼中就會有不同的解讀,誰也不能輕易說自己的解讀就是畫者的本意。

這幅畫的題目,就叫做《同行》。

費奕真和社里的其他人一樣,也十分地喜歡這幅畫。但是除了那些手所代表的意義,他更喜歡畫面本身那種溫柔,溫暖的感覺。

他站在畫框前,看了半晌,覺得這幅畫代表的,並不只是不同的愛情組成這麼簡單。

它應該還代表著不同的感情的存在方式。親情,友情,愛情,人的感情就是那樣子交雜在一起,互相撫慰和支持,帶來暖意。

牽著的雙手,倒置過來,就是從小到大的一個人字,也是一個人成長的過程——這個成長的過程之中,每一個人都會與很多人同行,有人能陪伴你走到最後,有人只能同行一段路途然後放開雙手。

但無論如何,那雙手上的暖意,不會忘記。

葉名河顯然已經對自己能夠做的事情有所理解。

費奕真想︰我能夠做什麼呢?

趙靖希說過的話,費奕真並不是不明白。他能理解學姐對他有著什麼樣的期待,但是他總是遲疑著,這時候是不是適當的時機,他的做法會給親人朋友帶來什麼樣的影響這類的問題。

天性如此,很難改變。

但是遲疑是沒有盡頭的。他之前已經對自己說過,任何事情都沒有比「現在」更合適的機會。如果一件事需要三思而後行,那麼至少也要定下一個明確的期限。

周末的時候,他對梁清說道︰「阿清,我想把你大伯和舅舅的事情,寫成小說,然後改編成劇本你覺得怎麼樣?」

梁清听到他這麼說,卻是很是吃了一驚,然後問道︰「怎麼突然有這個想法?」

「也不是突然有的想法,我想我是一直有這個想法的,從第一次听到這件事開始。或者說從更早的時候,從我第一次發現自己的性取向開始,我也許就一直有著類似于這樣的想法。畢竟,我覺得誰也不希望,連喜歡誰這種事情,都是一輩子見不得人的我是不是很矛盾?大概,也是我一向沒有什麼勇氣的關系吧」

費奕真倒是不在乎在梁清面前剖析自己。

梁清說道︰「也不能這麼說。你看我現在這邊夠開放吧,有些地方還直接允許同性結婚。但是教堂的反同性戀活動還十分盛行。你知道最夸張的是什麼?」

他帶著點嘲諷的笑意說道︰「這邊許多教會反同組織的成員,本身都是同性戀者,他們相信篤信上帝,就能改變性取向這些其實都是深度恐同人士。每次我听到他們的言論,都覺得非常可笑,讓我想起‘朱熹’的‘存天理滅人欲’,也想起國內的女權主義和婆媳劇幸好我媽不愛看那個

然後他輕輕開口,語調是完全不符合梁清一貫性情的溫柔︰「奕真你很好,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懷疑自己,但是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你是我唯一一個覺得現在忍耐要比放縱更好的原因,奕真你知道嗎?」

費奕真其實沒怎麼听明白梁清的話。

但是他听明白了梁清的語氣。

「阿清,你覺得辛苦嗎?阿姨對你不好嗎?」

梁清搖了搖頭︰「也不是不好,但是有些事情是很難說明白的。我覺得不算太辛苦,只要每天可以和你這樣說說話。奕真,你知道嗎,你是我的好夢,我的信仰

費奕真的耳朵泛著紅,只覺得渾身都散發著一股燥熱,他永遠不明白梁清為什麼可以這麼輕易地說出口這麼肉麻的話。這時他倒是很慶幸梁清看不見他真實的樣子,于是裝作不是很在意地說道︰「就你會說好听話

梁清听出他語氣里的尷尬,輕輕笑了起來,說道︰「我是說真的

費奕真有時候也會想,五年多了,他們的感情會一直持續下去嗎?

從最初牽在一起的兩個稚齡孩童的手,到最後白發蒼蒼,兩個白發老人枯槁的雙手——只要這樣想著,就覺得又是溫馨,又是甜蜜。

他現在非常想梁清就在自己的眼前。雖然他們每天都會至少說上兩句話,有時還會在游戲里相見,費奕真也會一遍一遍看梁清的新舊劇集電影,但是卻從來不能有實實在在的接觸。

有時候他會非常想念梁清身上的氣息,想要踫觸對方的指尖,想要擁抱對方,感受他呼吸的溫度。

那是即使試圖去踫觸電視屏幕,也感覺不到的東西。

有時候他坐在床上,會幻想梁清就坐在身邊,只要身子一歪,就能靠到對方身上,引來對方因為游戲人物慘死而發出的一聲懊惱叫聲。

原來分離,並不像他們想象中的那樣輕松,那樣微不足道,那樣可以忍耐。

費奕真難得主動地開口說道︰「阿清,我想抱一抱你

梁清半晌才開口說道︰「我也是。想抱著你,想親吻你然後他拿著手機,放到了嘴邊,輕輕吻了一下屏幕。

費奕真緊緊攥著手中的手機,背靠在牆壁上,努力克制才沒讓自己發出哀聲。

最後梁清開口說道︰「我大伯和舅舅的事情,我是不在乎,但是就是不知道我爸媽的態度怎麼樣,要不你還是放假的時候去跟我爸說一說這件事?他對我大伯的感情比較深,可能會比較在乎這件事

費奕真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下來。

他是真的比較想要把這個故事改編成劇本,搬上大屏幕。

第一個學期終于結束的時候,費奕真和葉名河也做好了回家的準備。

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費奕真開口說道︰「名河你覺得會長怎麼樣?」

葉名河愣了一愣,顯然是有點意外費奕真的敏感。

費奕真開口說道︰「下次回來的時候,名河你就積極一點吧別像我一樣。

葉名河僅隔了半晌,就開口說道︰「好!」

等到了家之後,葉名河果然沒有敷衍費奕真。

他把自己總是隨身攜帶的畫本放在了抽屜里。

他不會撕掉或者燒掉畫稿,因為這是他年少時候很重要的一段感情的寄托。就算費奕真本人要求,他也不會輕易毀去這一幅幅精心創作的畫稿。

但是他卻要和這段感情說聲告別了。這樣不管對誰都會更好。

葉名河有些悵惘,有些不舍,但是他卻沒有不干不脆,死纏爛打。生活教會了他沉穩,卻也教會了他豁達。

接下來的日子,他更加埋頭用心estar的活計。因為有手提電腦的關系,他現在也不需要一直蹲在公司,即使上學期間也可以遠距離和部長交流和完成一些工作,但是如果能夠面對面地交流無疑會更加輕松。

而隨著他在這方面工作上的精進,陳喬在工作上也明顯輕松了很多,不再像之前一樣仿佛燃燒自身壽命一樣地忙碌工作。

但是這一切的平靜,卻在假期里的某一天被打破了。

心血來潮幫葉名河收拾房間的陳喬,打開了葉名河書桌的抽屜,看見了一本葉名河從中學開始就喜歡隨身攜帶的畫本。

出于對葉名河的關心和對兒子繪畫才能的驕傲,陳喬帶著想要看看他畫了什麼的想法,翻開了畫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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