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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你寫情書!?」費奕真頓時愣住。

體委很是期待地點了點頭。

結果梁清陰測測地回答道︰「不行!」

他突然變得陰森的語氣把體委嚇了一跳,然後對方用方才他那很不屑的語氣和白眼回復了他︰「又不是求你!」

「求誰都一樣,不行!」梁清十分霸道,還用話激他,「連情書都要人代筆的男人,你以為追回來的女朋友就會是你自己的了嗎!?」

結果被費奕真一手肘子教訓了一下。

費奕真說道︰「幫你代寫情書其實問題不大,但是我覺得,寫封情書估計沒什麼用——你別送上了情書就直接失戀了。」

體委愣住︰「為什麼這麼說?費奕真你的嘴怎麼也這麼毒!?」

費奕真嫌棄道︰「我和這家伙不一樣好嗎?他是嘴欠,我是就事論事。」

「嘴欠」的梁清頓時有點牙齦發癢。

費奕真于是分析給他听︰「我分析給你听吧。我先給你說說我對她的印象你看看對不對?」

體委雖然不知道他突然這樣說的原因,但還是點了點頭。

「首先,安童入學的成績很好你知道吧?我注意過她的排名就在我下面幾位,所以至少應該是在前十。她平時很乖巧,不翹課也不溜出學校去玩,休息時間也是待在教室里居多,可見這個女生是那種真的乖乖j□j等生。」

「你怎麼——」梁清和體委突然異口同聲地開口,然後雙雙愣住。兩人四目相對的時候,體委聳了個肩,梁清就回過頭繼續懷疑地問道︰「你怎麼會這麼了解?」

這個問題顯然也是體委想問的,他和梁清一樣用警戒疑似情敵的目光看著費奕真。

費奕真很無辜地說道︰「我只是覺得這個名字還蠻有特色的才記住的。」

他當然不能說是因為平常老是在觀察其他人。

這個回答顯然還不能很好地說服兩人,所以面對著兩人懷疑的表情,費奕真不耐煩地說︰「你們就當我記性好行不行?」

費奕真對于各種文字類的內容一向記性很好,這樣說也沒說錯。于是三人繼續說後情。

費奕真說︰「你和她也不熟,對方又是那種乖乖牌,你要是突然跟她告白,她保不準以後就再也不跟你說話了。就算沒那麼嚴重,我覺得她的回答也很可能是,‘對不起,但是我現在想專心學習,不想早戀’。」

體委腦補那場景,覺得這劇情簡直是順理成章,于是問道︰「那我要怎麼辦?」

費奕真笑了起來︰「不過我可以幫你和她變成朋友。」

體委頓時來勁了︰「怎麼做?」

費奕真說︰「一般來說,女生和男生要當朋友不像女生和女生之間那麼容易。今天兒哥心情好,就幫你一把。附耳過來。」

「嗯?」

費奕真就著他耳邊說了幾句,梁清也湊過去听了,頓時對費奕真刮目相看。

費奕真在迎新會上驚艷一曲,回頭就在班上當了個從小到大他就只見女生當過的官兒——文娛委員。他也不在乎梁清笑他,當得還挺開心。

跟體委說定的那日過後沒幾天,他就弄了一大沓個人簡歷調查表,指使著體委幫他落實到座位,鼓動了幾個班干部一起參與,把半晌所有人的資料都收集了起來。

有人問體委︰「愛好和專長為什麼要分開填?能填一樣的嗎?」

體委就一本正經地回答人家︰「專長是你會的東西。愛好的話,只要你喜歡哪怕一丁點兒都不會只要有興趣都可以填上去。」

听到這話的同學于是立刻刷刷刷奮筆疾書,顯出一種這麼一張紙根本填不下我胸中溝壑的狂放姿態。

體委終于拿到了安童姑娘的調查表,他死死記著費奕真的交代,要看到安童的愛好就說我也喜歡,但是當他看到那個喜好列表的時候,卻整個人都呆住了。

最後只有干巴巴地對安童笑了笑,說道︰「你的愛好真少見啊。」

收拾好調查表之後,費奕真看見體委垂頭喪氣地過來,頓時很是奇怪︰「怎麼,發生了什麼事?沒搭上話?」

結果體委把他拿到的調查表往費奕真面前一亮,就發現了安童的喜好一欄里面那端端正正的「十字繡,打纓絡」這一行字。

他愣了一下,體委悲憤極了。

「你說這種答案我敢說嗎!?我敢說哎呀真巧,我也喜歡這個嗎!?」

費奕真噗了一聲,雖然馬上就捂住了嘴,但是還是被體委听了個一清二楚。體委立刻怒了︰「費奕真你敢不敢出去跟我單挑!?」

費奕真飛快說道︰「不敢。對不起我道歉,放心吧我還有可以和她搭上話的。」

他整理了一下調查表資料,把學生名單和聯系方式之類整理了出來,校對了一遍之後然後打印了出來。

有家庭地址和聯系電話的那一份上交班主任,有聊天軟件id和電子郵箱的那一份則到時候發放給每一個人。

費奕真為了幫體委這一把,可是假公濟私鼓動班委們做了不少根本沒必要的工作,才能向班主任提議並借著對方的名義收集這份資料。

然後他上了聊天軟件,以班級的名義建了一個群,把名單上的人一一加入了群里,算是班級以後的活動基地。

當然也有個別連聊天軟件都沒有的,只能等他們申請了再加,或者索性放棄。

做完了這些事,費奕真跟班長說了幾句話,然後兩人又一起去找了班導,商議了一下關于班會和課外活動的事情,最後定下了一個計劃。

然後班導就在課堂上宣布了。

每周的班會開興趣小組,學生可以選擇自己有興趣的活動加入,各自出小組計劃和活動計劃,最後多于五人的小組可以進行活動,少于五人的則各自選擇其他人數較多的主題。

備選題目是把所有人的愛好列一個表格,然後讓人各自在想要做的項目後面打勾簽名。

出人意料的安童的十字繡還獲得了不少女生的支持。體委頓時著急了,他倒是想不要臉沖上去報個名,不過女生們不把他當變態看待才怪。

結果費奕真毫不在乎地跑上去問女生們︰「做十字繡的話你們之前還要準備材料吧?」

這是顯然的,安童立刻表示確實有這麼一回事兒。

費奕真二話不說把體委拉了過來,說道︰「來,體委大人,發揮你的紳士精神,要買東西的時候你到時幫女生們當個苦力吧。」

然後就把體委強塞了進去。

體委到後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費奕真就那樣毫不費力地把他塞到了這麼一個純女生的小組里面,還絲毫也沒露出什麼疑點,仿佛他就真的是犧牲自己來給女生們當個苦力的一樣。

安童也絲毫沒有覺得什麼不對勁。

他事後發表疑問,費奕真頓時就笑了︰「那不好嗎?如果你們根本沒相處過,談什麼喜歡?」

體委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其實我就是喜歡她,也沒想過以後跟她談戀愛什麼的。」

費奕真愣住。

他問道︰「那你為什麼想給她寫情書?」

體委思考了一下,說道︰「就是想讓她知道我喜歡她。」

費奕真有些不能理解。

體委解釋道︰「因為,像我們這樣子說未來不是很奇怪嗎?我也不知道畢業了我會在哪里,會考上什麼學校,做什麼工作。我覺得我很喜歡她,如果能和她一起會很開心,但是我一點也不覺得我能和她永遠在一起。」

費奕真這會是真的愣住了。

他上高中的時候班上也有幾對情侶,當然那時候他對這些事情是不怎麼關心的,也不知道後來他們都有沒有繼續在一起。

同學會的時候他知道高中畢業時的那幾對都分了,有些當時就分了,有些是後來才分的。但是只有一對留了下來,結了婚。

感覺真的很有默契的樣子。

夫妻倆大學畢業後就結了婚,那時已經有一個周歲大的孩子,他後來和莫瑤後說起來,莫瑤表露出了明顯的羨慕,說這兩人簡直就像童話故事一樣,可遇而不可求。

費奕真當時和同學們的關系也就了了,但是難得听見這樣的真實故事,才對這兩人印象深刻。

那一對就是體委和安童。

他記得二年級末的時候體委給安童寫過情書,但是當時就被安童給拒絕了,安童還因此一直被喜歡體委的女生看不順眼,兩人到畢業的時候都幾乎沒怎麼再說過話。

結果畢業的時候,體委直接跟著安童考去了首都,等同學聚會的時候,所有人才發現他們都開花結果了。

這也是費奕真願意主動幫忙的原因。

他沒想到體委這個時候竟然也有這樣的不安——他一直以為這家伙就算不是信念堅定吧,至少也是勇往直前的那一種。

也許這個年齡,再堅定的人都是有過不安的。

費奕真問梁清︰「阿清你想過未來嗎?」

梁清說道︰「等大學的時候跟你一起考到外地去,順便在大學附近買一套房子,到時候我們就一起住。等二十五六歲的時候,先慢慢透露出點線索,讓你叔叔阿姨和爸媽接受我們在一起的事情,然後飛國外登記結婚。」然後他轉過頭來︰「我都想好了,結婚的時候我們都穿漢服,奕真你穿那個可好看。」

費奕真在原地站了許久,最後一咬牙,開口問道︰「阿清你不怕嗎?」

梁清問道︰「怕什麼?被人罵‘惡心’?」他對著費奕真笑了起來,說道︰「我記得初二的時候我就跟你說了,我要和你在一起的。就算再多人閑言碎語,我就知道我最喜歡奕真你,我會和一起住,一起生活。那時候我就是認真的。同性戀就同性戀,我又沒害著誰,那些愛管別人閑事的異性戀才讓人惡心。」

他這樣說著,停頓了一下,說道︰「上周不是有國外明星的出櫃新聞嗎?我就裝作天真無知地問我媽,男人也可以喜歡男人嗎?不過我媽大概是怕我被新聞影響有什麼好奇心,還嚇唬我說外國都是些惡心的奇聞怪談,國內同性戀是要坐牢的。她當我小孩子哄呢,國內同性戀十幾年前就不算是犯罪了,前幾年還被移出了精神異常的範圍。既然這樣,我們就是合法正當的戀愛關系,誰也不能用這個當借口找我們的麻煩。」

費奕真輕笑︰「社會可不這麼認為。若是被人知道這件事,阿清你就別想演戲了。」

梁清說道︰「嗯,或許吧。」然後他笑了,「所以現在還得瞞著。不過奕真,如果有一天我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就不會怕這些流言蜚語。」

費奕真說道︰「萬一那之前就暴露了呢?」

梁清停住,想了想︰「唔,小心點吧。我也不知道哎,到時候再說?」

費奕真想了想,說道︰「阿清,我想跟你說很久了。」

「嗯?」

費奕真說道︰「其實我一直不覺得我們是戀愛關系。以前因為你太倔了,所以我都等著沒有說。雖然你總是對我親親抱抱,但我覺得那其實是因為你跟我太親,而又對叔叔阿姨的吵架覺得煩,所以才覺得想和我一直在一起」

梁清沒能等他說完,就已經生氣了。

他瞪著費奕真說道︰「費奕真,你什麼意思!?」

費奕真被他嚇了一跳,停了半晌,還是決定堅持著把話說完︰「我想說,阿清,我很感謝你願意理解我,站在我這一邊。但是我其實從來沒想過要和你過一輩子。你就是太寂寞了,才誤以為自己是同性戀。你應該嘗試著去喜歡女孩子,不要再和我糾纏在一起了。我會一直一直是你最好的朋友的,但是——」

費奕真說出這段話的時候,覺得自己心里像撕心裂肺一樣地疼。但是他還是必須十分虛偽地露出一個平淡寧和的笑容,因為他心里充滿了不安和悔恨。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做一次垂死掙扎,但他的大腦卻一篇迷糊,甚至不知道他是在為了誰作垂死掙扎。

梁清的眼神變得極為可怕。

他看著費奕真,一股控制不住的怒氣從心底里噴涌而出,牙齒瘙癢,有一種想要猛然抓住費奕真咬斷他脖子的沖動然後他愣住了。

梁清問道︰「那你哭什麼?」

費奕真終于說不下去了。

梁清抱住了他。

「費奕真,你心跳這麼快,竟然還想說不喜歡我?」

費奕真咬牙切齒,用力想要推開他,說︰「我喜歡男生,被同性抱住自然會心跳加速。」

梁清才不管他這點別扭,抱住他死也不肯放開,在他耳邊說道︰「其實你不是想說不喜歡我,是想說,你不想我陪著你被人鄙夷,被人說閑話,因為是同性戀所以再也沒有人找我演戲,甚至會被一些偏激的人扔臭雞蛋吧?」

「可是我也跟你說過,奕真,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被人罵‘惡心’也好,被人討厭也好,被人毆打辱罵也好,我都會一直一直陪著你。你要相信我。」

費奕真停頓了一下,終于放松了下來,停止了掙扎,也放棄了辯解。

兩人坐在床沿靠在一起說話,費奕真問梁清︰「萬一你爸知道了怎麼辦?」

梁清笑了︰「他知道了能怎麼辦?還能打死我不成?再說了,我練了這麼久功夫,越是以後,他想要打死我恐怕就越困難了。」

然後他說道︰「倒是我比較擔心叔叔阿姨的反應。萬一他們反應很大不許你喜歡男生呢?」

費奕真偏頭望了梁清一眼,然後說道︰「我反正是只喜歡男生沒救了。我爸媽很疼我,會接受的。可是,阿清,你應該是可以喜歡女生的。」

梁清翻了個白眼︰「我長這麼大就沒看哪個女生順眼過。」

費奕真堅持道︰「也許以後就看誰順眼了呢?」

梁清頓時有些不虞︰「你今天怎麼回事,老是說一些不可能發生的假設。」

「不是不可能發生的。」費奕真反駁道,「我知道的——我看到過。」

他月兌口而出這麼一句,梁清皺起了眉頭︰「怎麼可能?」

費奕真停頓了一下,才說道︰「我做了一個夢,夢里你已經長大了,和很多女孩子交往,阿姨抱怨你老是不肯安定。」

梁清翻了個白眼︰「你一天到晚都在胡思亂想什麼!?夢都是假的。」

但是費奕真知道那是真的。

幾年過去了,那一切已經彷如前世,但有些事卻如此真實。

二十五歲的他幾乎沒有和梁清見到面,卻偶爾還會听到對方的消息。薛晨抱怨梁清游戲人間,女朋友換了一茬又一茬,似乎永遠沒有安定下來的時候——午夜夢回,費奕真突然就覺得那一個情節仿佛就在眼前。

「對我來說很真實,阿清。我有時候會想,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如果有一天你開始恨我」

梁清突然打斷了費奕真的話,問道︰「你的夢里我交了很多個女朋友,那就是喜歡女孩子的嗎?」

費奕真眨了眨眼楮。

梁清說道︰「也許在你的夢里,我最後也沒有和誰在一起,是因為我一直在等你。」

他問費奕真︰「異性戀就一定好嗎?一定會讓我覺得跟你在一起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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