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有一件事,如果我說出來,你會相信嗎?」余真真看著駱駿,目光深邃。
駱駿還是第一次看到真真這樣的眼神,他有些疑問,但還是點頭道︰「我相信,你說吧
她低下頭,似是不知道該如何說起,好一會兒,她才抬起頭來︰「其實以前我和你說起過,只是你不記得了,不過就算你還記得,可能也以為我是在開玩笑
她看著他的眼楮,幽幽的說︰「我是重生的人,這已經是我第二次做余真真了
駱駿面無表情,似乎很認真的在听她講話,但是真真卻在他的眼楮中看到一絲笑意。
她撅起了小嘴,嘟噥道︰「你不相信我說的話,是不是?」
他連忙哄她,親親她那嫣紅的小嘴︰「老婆說的話我全都相信,接著說,我听著呢
她這才接著說︰「很多事我前世都曾經經歷過,比如我知道小皇帝會被日本人帶到東北,再比如我知道黃包車牌會在十年中上漲幾百倍
駱駿這時才有些半信半疑,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問道︰「你是說你前世也是現在這個樣子?不是男人?也不是丑八怪?」
真真無奈的閉上眼楮,天啊,為什麼隔了這麼多年,說起重生這件事,他依然只關心這兩個問題呢?
「對,就是這個樣子,是同一個人,都是余真真她伸出小手,模模他的胸口,讓他安下心來。
他松口氣︰「那就行。我真擔心你前世是個男人,或者長得像母豬那麼丑
為了證明她不是男人和母豬變的,她索性縮進他的懷里,用自己肉最多的地方蹭蹭他。安撫了一下他那顆並不敏感的心。
「因為有很多事我全都經歷過,所以我認識一個人,只不過是在五年後認識的,他叫高佔群,身材相貌都和含香描述的一樣,而且也會變魔術。曾經是霍五的學生仔她繼續對他說。
「你懷疑那個高群就是你認識的高佔群,是嗎?」駱駿這時已經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了。
真真點頭︰「對,只是我還有一些事情想不通,也沒有見過那個高群,所以不敢肯定
「那好辦,我讓他過來,你躲在暗處偷偷看下駱駿又問道,「你記憶中的那個高佔群,也懂催眠術嗎?」
真真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很神秘。他做很多事都不讓人看到,而且……他投靠日本人,是個汗奸
最後一句話,她是鼓足了勇氣才說出來的,不但高佔群是漢奸,霍五是漢奸。她和世保也是漢奸。
隔了幾十年,她才是第一次從嘴里說出這兩個字。
「是嗎?」駱駿笑笑,「如果真是他,索性我現在就把他宰了,免得以後他投靠日本人
真真莞爾,她的駱駿把殺人從來不當回事,她想說霍五也是漢奸,但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霍五和區碧桃有恩于她,她可不想讓駱駿把他們也宰了。
「不論這個高群是不是高佔群。也不論他是不是馬尼士的學生,我們都要見見他,你快點讓霍五把人送過來吧真真想了想,又叫住他,「高佔群非常狡猾。我怕他會起疑,你找個借口吧
駱駿笑道︰「你男人沒有那麼笨,我一早就告訴霍五,說是我家老佣人尋找遠房親戚
真真滿意的拍拍自家男人的俊臉︰「孺子可教
駱駿去給霍五打電話,真真坐在屋里不由得失笑,她覺得她的老公真是個怪物,如果換上別人,最起碼也會打听一下買哪匹馬會贏,或者是炒黃金炒股票的事啊,可他卻只關心她的性別和相貌,這不是怪物是什麼?
兩個小時後,霍五的手下高群來到駱公館。
接待他的是駱府的管事老汪,老汪坐在偏廳的紅木椅子上,頭都沒抬,手里拿著棋譜,眼楮卻盯著桌上的棋盤,隨口道︰「你就是霍五爺的手下?」
「對,我叫高群,五爺說您府上讓我過來一趟高群畢恭畢敬,霍五告誡過他,駱公子身份貴重,他手下的人全都不能得罪。
老汪這才抬起眼楮,看了看面前的人,見他四十出頭,敞著懷穿著身府綢衫褲,上衣口袋里露出截懷表鏈子,典型的混混打扮。
老汪皺皺眉,斥道︰「霍五爺沒和你說規矩啊,你這副敞胸露懷的樣子,讓咱公館里的太太小姐們看到,成何體統?」
「是,是,您老教訓的對,五爺有交待,是小的忘了高群邊說話邊系上扣子,然後垂手站著,等著老汪吩咐。
老汪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對站在一邊的小丫頭說︰「去把琴姐叫來,看看這是不是她要找的人
看到高群面帶遲疑,老汪便道︰「琴姐是咱府上的老佣人了,那可是少女乃女乃面前的紅人,現在她听說有個遠房兄弟流落在上海,進了青雲幫,就求了少帥給找找,如果你小子真是琴姐的兄弟,可就有福了,隨便賞你個差事也夠你吃喝不愁了
高群恭敬的說︰「那是那是,只不過小可沒福分,恐怕不是您府上要找的人
老汪問道︰「這話怎麼說?」
「不瞞您說,我是孤兒,不知道父母是誰,更無兄弟姐妹,三親六戚,是靠廟里的和尚養大的,就連我這高群的名字,都是自己給自己取的,所以肯定不會是那位琴姐的兄弟了
老汪嗯了一聲,又問︰「你這小子倒也實在,不會騙人,等琴姐來了,讓她認認,也斷了她的心思,免得整日惦記著兄弟
正說著,琴姐從外面走進來,見了高群,仔細打量高群,問道︰「你可是浙江遂昌人嗎?」
高群老實回答︰「這位大姐,我不是浙江人,我剛才和汪爺說了,小可是孤兒,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名字是後來出來找活干時,自己取的,我不是您要找的親戚
琴姐悲從心起,用手帕捂住臉,說道︰「找錯人了,我那苦命的兄弟啊邊說邊哭著離開了偏廳。
高群這才松口氣,轉過身恭恭敬敬的對老汪說︰「汪爺,如果您沒有吩咐了,那我就先回了
老汪哼了哼,道︰「回吧,不過不讓你白跑一趟,免得讓霍五爺說咱府里小氣,這有點小錢兒,算是咱家少帥賞的,拿去買煙抽吧
說著,他從懷里拿出兩塊大洋沖著高群扔了過去。
此時一塊大洋能買上十幾斤大米,夠普通人家生活十來天,兩塊大洋對于這種小嘍羅來說可是筆大數目。
眼看著這兩塊大洋就要拋到高群面前,卻在空中改了方向,向著旁邊的金魚缸飛了過去。
「哎喲,少女乃女乃的金魚啊老汪大叫一聲。
高群的眼楮跟著大洋向魚缸看去,只見砰的一聲,兩塊大洋掉進了放在木架子上的玻璃魚缸內,魚缸登時碎了,一條條肥大的金魚眼看就要從破碎的魚缸里掉下木架。
說時遲那時快,高群一個箭步沖上去,手法奇快,把那些滑不溜鰍的金魚一條條的全都接到了手里。
「汪爺,有水盆嗎?」他把金魚捧在懷里,說也奇怪,那一條條正在甩著尾巴打挺掙扎的金魚,竟然沒有一條蹦到地上,如同被什麼罩住一樣,被他全都護在胸前。
老汪連忙讓人找來水盆,把金魚放進去,這才拿起那兩枚銀元,對高群說︰「你小子手上夠快的啊,這些金魚可是少女乃女乃的寶貝啊,這要掉到地上那就摔死了
「嘿嘿,汪爺見笑了,這是小時候街邊混飯吃的把式,沒啥沒啥說完,高群收起銀元,點頭哈腰的退了出去。
待他走後,駱駿和余真真才從隔壁房間走了出來。
老汪連忙站起身來,對駱駿說;「少帥,這小子手上有功夫,先不說他撿起那些魚有多快了,您在里面可能沒有看清楚,十幾條魚被他護在懷里,卻是一條都沒有蹦出來
駱駿和余真真互望了一眼,真真點點頭︰「是他,只是衣著打扮言談舉止完全不同,氣質上也有區別,但是五官相貌沒有改變
駱駿的眼楮眯了一下,笑道︰「既然是這樣,那下一步就要再讓那位風騷的含香小姐來辨認一下了,如果真是馬尼士的學生,這也找得太容易了
真真也笑了︰「是啊,我也覺得太容易了,有的人找了十幾年也找不到,可有的人卻不用找自動就現身了
「什麼人十幾年沒有找到?老婆你在找人嗎?」駱駿看著她。
即使承認自己是重生的妖精,余真真也不打算告訴自己這一世的夫君,她還在尋找前世的丈夫。
她可沒有那麼笨,吳天啟當年只是給她用了點,就被他生生剁了雙腿,那可是她的結發之夫啊,如果讓他知道世保和她的關系,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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