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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魏延的決心

甘寧當年在長江上干的就是這種沒本錢的買賣,當年他帶著一幫兄弟,經常殺人越貨、綁架勒索,這些可都是他們的老本行。像這樣深入敵陣,抓人就跑的手段,當年也不知道做過多少回了,手法熟得很!不過他們還是第一次在這麼多敵人的包圍中綁架一名戰將,對于甘寧來說,這可是一個不小的新嘗試!

不過就算是如此,甘寧以及錦帆賊三百余人卻是依舊做得干淨利落,只見淳于瓊被甘寧丟給了身後的錦帆賊之後,立馬就是沖出了五名錦帆賊。一個用刀柄往淳于瓊的後腦勺敲了一下,直接將淳于瓊給敲暈了去,兩個分左右拿住了淳于瓊的胳膊,最後兩人則是從懷里掏出了繩索,飛快地將淳于瓊給綁成了麻花!最後五人抬手的抬手,抬腳的抬腳,一溜煙就將淳于瓊給抬到了錦帆賊中間,轉眼就沒了影子!

而將淳于瓊給擒下之後,甘寧也不敢久留,直接就是掉轉頭,帶著一干錦帆賊往回殺了過去。這動作麻利的,看得旁邊的那些袁軍將士都是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而就在袁軍準備將他們的統帥給奪回來的時候,突然,從後方傳來了一把鳴金聲,分明是召喚大軍撤退的信號!袁軍將士再次愣住了,幾乎是同時轉過頭朝著後方望去,只見在後方負責傳達指令的位置,幾名士兵正在拼命敲打著金鐘,而在金鐘旁,郭圖則是一臉陰沉地站在那里,絲毫沒有之前那狼狽的模樣。

「郭圖!為何下令退兵?將軍還在敵人手上!」淳于瓊的親兵見到郭圖竟然擅自敲響了金鐘,頓時就是急了,眼看著甘寧架著淳于瓊就這麼跑了,要是再不追,可就真追不回來了,他們立馬就是轉身跑到郭圖面前,對著郭圖發出質問。

面對質問,郭圖卻是淡定得很,嘴角一撇,淡然地說道︰「正是因為淳于將軍落入敵手,如今整個大軍職位最高的就是我郭圖!所以,你們都應當听從我的指揮!我說撤退,全軍就要撤退,要不然,就是違抗軍令,當軍法處置!」

郭圖的最後一句話特意用最大的聲音喊了起來,雖然沒有響徹整個戰場,至少在周圍的這些袁軍士兵是听得清清楚楚。那些親兵一個個都是臉色大變,他們很清楚郭圖這麼做的用意,分明是在確立自己已經成為袁軍統帥的事實,這樣一來,周圍的袁軍將士就不敢不听從郭圖的命令了!當即有幾名性急的親兵就忍不住拔出了腰間佩刀,指著郭圖就是喝道︰「郭圖!你這分明就是在公報私仇!」

「大膽!」幾聲暴喝響起,卻是郭圖身後的親兵動手了,只見他們二話不說,一個箭步沖上前,直接就是揮刀將那名開口呵斥郭圖的親兵的腦袋給砍了下來!

「你們好大的膽子!」「你敢動手!」「是你們先動手的!」「你他媽的再說一句,老子砍了你!」

這一動手,頓時兩邊的親兵就是紛紛拔刀相向,一個個都是惡狠狠地瞪著對方,而作為挑動這場對持的郭圖,卻是一點也沒有緊張的意思,慢慢地撥開擋在自己面前的部下,看了一眼前面拔刀相向的淳于瓊的親兵,淡淡地說道︰「怎麼?你們敢對我動手?莫非,你們不怕軍法?」

郭圖特意將軍法兩字念重音,听得那十余名淳于瓊的親兵紛紛身子一顫,相互看了一眼,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很快將手中的單刀丟到了地上。而郭圖也沒有當場追究這幾名親兵的意思,只是抬著眼楮往營寨方向望去,眼楮眯成了兩條縫,竟是微微笑了起來。

與其說他剛剛是公報私仇,倒不如說郭圖是因勢利導,正如之前淳于瓊所說的,這次袁譚被擒,必定要有一個人來背這個黑鍋。只不過之前淳于瓊在,這個黑鍋就該是郭圖來背,現在淳于瓊也被抓走了,那郭圖自然也就將整個黑鍋往淳于瓊身上退了!至于之前袁譚親自領兵押運糧草的責任,只要沒人說,袁紹又怎麼會知道是郭圖的計策?這麼一來,郭圖又怎麼願意讓袁軍將淳于瓊給救回來?他還巴不得淳于瓊就這麼死在曹軍手上呢!

當然,這表面功夫還是得做的,郭圖立馬就是板起了臉,沉聲喝道︰「如今少將軍和淳于將軍都落入曹軍手中,我們萬萬不可逼急了曹軍,要不然,少將軍和淳于將軍都會遭遇不測!所以為今之計,唯有盡快將此事報告給主公,讓主公定奪!」

說這話的時候,郭圖可是打得好主意,等袁紹傳來指示?只怕曹軍早就跑得沒影了!看著那黃河上還虎視眈眈的軍船,雖然不知道曹軍手下什麼時候多出了這麼一支水軍,但顯然對方就是特意來接應魏延的,營救袁譚的任務到此為止,已經算是徹底失敗了!郭圖還要想著盡快回到袁紹身邊,好把這件事的責任從自己身上完全摘除出去!只是到目前為止,郭圖一直將寶壓在袁譚身上的計劃,算是全部泡湯了,郭圖還要好好琢磨琢磨,接下來是該轉投向袁尚,還是另尋出路。

就在郭圖心中盤算著爭權奪利的時候,在不遠處的倉亭津渡口,甘寧就好像英雄班師一般領兵進入了營寨。一時間,曹軍水軍的所有將士都在瘋狂地吶喊歡呼,就連一小半魏延的部下也都忍不住為甘寧的豪舉而喝彩。

以不到三百人,突襲數萬人的敵軍,並且還將敵人的統帥給擒回,回來之後清點人數,竟然只是損失了兩人而已!如此戰績,恐怕就連之前在鄴城揚威的典家軍也沒得比吧!甘寧以及他的錦帆賊能夠得到這樣的榮譽,實在是無可厚非,就連魏延也是無話可說!

其實平心而論,甘寧這次能夠一舉成功,實在是有很多的幸運因素在內,首先,就是淳于瓊太過輕敵,沒有重振陣型,就這樣讓大軍一擁而上。在戰場上作戰,陣型可是至關重要的因素,一個軍紀嚴明、陣型整齊,一個一擁而上、亂成一團,結果自然是不言而明。其次,就是兩軍士氣對比,雖然袁軍人數佔據絕對優勢,但之前袁軍一再受挫,讓袁軍的士氣大大受損,軍心渙散,相比之下,甘寧所率領的錦帆賊一直都是保持著高昂的士氣,正是軍心可用之時。

最重要的因素,也就是郭圖的設計,其實殺到最後,錦帆賊已經是有些力竭的跡象了,若是在甘寧撤退的時候,袁軍進行追擊和包夾,恐怕就算甘寧能夠殺回來,錦帆賊也要損失慘重!可偏偏這個緊要關頭,郭圖竟然為了一己私欲,制止了袁軍的追擊,這也實在是甘寧運道使然,也可以稱之為天意!

「來人啊!把淳于瓊給我押到船上!這可是咱們的軍功!」回到營寨內,甘寧意氣奮發,直接就是沖著身後的部下喊了起來。只不過在喊的時候,甘寧的那雙眼楮卻是斜著瞟向了營門上的魏延,那話語中的意思可是再明顯不過了。

對于甘寧的張揚,魏延也是無話可說,戰場上的事情說簡單它不簡單,可說復雜,其實也不復雜。勝者為王,強者稱雄,只要你有那個實力,你就有囂張、張揚的本錢!甘寧用事實說明了,他就有這樣張揚的實力!雖然若論武藝,魏延自信不會輸給甘寧,可甘寧除了自己武藝高強之外,身邊還有一支如此能征善戰的人馬,這一點,魏延是自愧不如!

想到這里,魏延心里也特別不是滋味,如今在曹操麾下,諸位大將都有屬于他們自己的班底,夏侯惇、夏侯淵有著夏侯家的子弟兵,樂進、李典、于禁也是有著各自世家的支持,許褚本就是帶著自己的一干任俠兄弟投奔的曹操,現在連典韋都有典家軍了,自己想要在曹營中獲取一席之位,那就必須要有一支屬于自己的班底!

魏延下定主意之後,用力揮了揮拳頭,目光卻是轉向了剩下的那不到兩百余人的曹軍將士,這批人跟著自己出生入死這麼多日子,正是自己挑選班底的最佳對象!

而就在魏延正在心中打定主意的時候,甘寧也已經上了營門,走到魏延的身邊。原本甘寧是要來向魏延顯擺的,可看到魏延在那里發愣的模樣,甘寧也是覺得有些奇怪,走到魏延身邊看了半晌,也不見魏延又反應,這才拍了一下魏延的肩膀,喊道︰「文長!在想什麼呢?」

「啊!哦!沒,沒想什麼!」魏延也是被甘寧給嚇了一跳,不過反應過來之後,也是連連擺手,干笑了幾聲,打哈哈就這麼蒙混過去了。

對于魏延的心思,甘寧也沒那個興致深究,想起自己的目的,甘寧立馬就是笑了起來,得益洋洋地對魏延說道︰「怎麼樣?文長,我可沒有吹牛吧?你看,淳于瓊已經被我給擒回來了!」說著,甘寧還指了指營寨內正在被將士們押往船艙的淳于瓊。

魏延此刻已經沒心思和甘寧爭風頭了,所以也只是點了點頭,就沒多說什麼,這一來,倒是讓甘寧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當即甘寧眼珠子一轉,又是壓低聲音,對魏延說道︰「文長!你可知道,我這次突然出現在這里,是何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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