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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時間匆匆過三年

世間是什麼?是一個不知不覺就從生命中消失了再也回不來的東西。♀(鳳舞文學網.qiuwu.)有時候感慨時間轉瞬即逝過得很快,也有時候會煩躁地怒嘆時間過得很漫長。但不論心情如何,時間便只是時間,它並不會對著我們的意志戛然停止或者瘋狂流轉,它永遠都會遵循著它的規律不會被任何人的意志所改變。

曾經我一直不知道三年的時間有多久。是一段可以改變現狀,與之前截然不同的生活狀態嗎?或者是的,有的時候總是說︰三年後,三年後我就肯定不是現在的我了,那時候我一定比現在成熟穩重,聰明睿智,比現在更成功,事業有成,家庭美滿,感情生活特美好……

在山上的三年,偶爾我也會掰著手指算著日子。但更多的時候是算著算著就算不過來多少天了,有時候會期盼,期盼下山的那一天會是怎樣的季節?怎樣的天氣?又或是那一天天底下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是好是壞?再或者也是最重要的,那一天方文清會在哪里。

這一切都曾經在我腦海里縈繞盤旋了太久,以至于有好長一段時間我都是數著日子過來的。

而事實上三年的時間並不很久。偶爾打個盹,偷個懶,多借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給自己放放假。于是乎,一睜開眼再算時間,已經三年過去了。

回想起當初的偉大的目標,再看看此時的自己,越發覺得當初自己輕而易舉就說出了那樣的宏願真是太輕率魯莽了,如果是現在的今天。我大概會想一想這個念頭就會羞愧而死的吧。

站在這個生活了三個年頭,三十六個月,一千多天的山頂,再看著這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景色依舊還是那個景,但心中的感情卻是那麼不一樣的。

有很多回憶,很多感慨,很多眷戀和不舍。♀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渴望自由沒有任何羈絆的生活的。但是如今我卻不這麼認為了。或者是呆在一個地方太久了,或者是與世隔絕太久了,所以現在我反倒不適應山下的生活了,不知道外面喧嚷的世界是否還是我喜歡的。

故土難離,沒錯的。如今這個山頂的一小塊地方已經被我毫不客氣地霸佔三年了,如今再讓我離去真是很多不舍。深呼吸著,微微笑著……但笑著笑著眼淚不知不覺掉了下來。

望著山底下的世界。隔著這麼多參天大樹根本看不到。但我能想象著三年前我來時的景象。那時候大概是被師父騙上山來的吧,那個時候還不知道那個調皮的老人家就是鼎鼎有名的「天下第一莊」的山莊,更不會想到報著「到此一游」心態的我和他老人家還有如此淵源,說來真是奇妙。

細細想來,我也感激我有如此封閉的三年的。這三年讓我沉穩不少,哈哈,或許是因為寂寞得太久了吧。也讓我成長不少。大概是一個人生活太久了便長點心了吧。更讓我懂得了思念,嘿嘿,或許把一只豬放在野外三年,它也會知道思念的感覺的。

風吹來了……剛剛還沒來得及擦的眼淚早已經被風干了。伸出胳膊用袖子使勁兒地抹了把臉,眼淚干涸在臉上干巴巴的滋味並不太好。

「藍兒,怎麼還哭了?舍不得這里了嗎?」小書仙在我身邊說著。她老人家現在已經不願意再看見我了,所以我現在也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是啊,這麼久了這里一直都是我的領土,我也早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地界了。現在再忽然說要離開這里,或許以後也再不回來了,這種感覺讓人心髒一陣陣絞痛,很不舍。」說著我又笑了笑︰「你也在這里這麼久了,說要離開了你不難受嗎?」

「這個嘛……這個,反正都要離開了,難不難過要緊嗎?」小書仙說著。

「呵呵,這倒是真的。」我點點頭。

「都收拾好了嗎?」背後傳來師父的聲音。我連忙轉過身去笑著看著師父︰「師父,您老人家怎麼來了?」

「還說,真打算賴在這兒不走啦?」師父笑眯眯地又坐在了樹底下的老位置。我也走過去在師父的對面和他老人家一樣席地而坐。看著師父我笑了笑︰「哪有啊,只是這畢竟一直是被我霸佔的。不知道我要是就這麼走了以後還回得來嗎?您會不會收回領土啊,嘿嘿。」我嘻嘻笑著。

「這里的小家伙們都認你為主人了,你說別人還能住這兒嗎?」師父鼓著腮幫子看著我。

一說到這兒我又哈哈笑不停了。師父說的這事情其實還是有故事的,想當初我剛來到這兒的時候雖然空氣新鮮精神倍兒好,但是才來沒幾個月就到夏天了。夏天這里面數不清種類的蟲子,蛇,鼠,蟻等各種各樣讓你看得眼花繚亂數不勝數的小伙伴們都很稀奇我這個新加入來的人類的,所以就會每時每刻不管我在干啥的時候都來找我聯絡感情。

而我,雖然從不殺生,但是我自知承受力有限,所以在扒拉著師父那些子書本之後,在機緣巧合誤打誤撞的情況下讓我們有距離地交流感情和平共處了。雖然我偶爾會很饞,但是那也僅僅是水果蔬菜和點心零食,對于肉食,我還是不太愛的。所有幾年來我周圍的小動物們也和我相處得很好的,因此這才有了師父剛剛說的。

「打算什麼時候走?」師父笑過之後看著我。

我也嚴肅下來了,看著師父我認真地回道︰「東西已經收拾好了,那就太陽落山的時候在下山吧。」

「嗯,吃的都準備了嗎?」師父點點頭看著我問道。

我嘿嘿咧嘴笑著︰「是啊是啊,都備齊了,您就放心吧,我不會餓到的。」

「下山之後去哪兒想好了嗎?」師父看著我又問道。

「這個……暫時還沒想好。不過師父您說我是不是應該先去找找方文清呢?」

「這個為師就不參與意見了,不過師父只交代你一件事︰下山之後,一定保天下太平,百姓安康。」師父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我,直到說完了依舊盯著我看著。

我哈哈笑著︰「師父,我又不是壞人,瞧您眼神這麼犀利。」

「丫頭啊,師父說的你可記住了?千萬馬虎不得。」師父又強調著。

我一看師父他老人家這樣子,這是要當真的節奏?只是……我滿臉尷尬很不自然地看著師父︰「師父,您說的這件事情恐怕太難為您的徒兒了,您還不知道我嘛。我就是一好吃懶做人生沒啥大目標的孩子,您,您說的這個這個事情吧,好像太大太大了,我雖然,雖然也知道我該干些啥,但是這個目標好像超出我範圍了,這個事情太大了……師父您是不是考慮換一個要求呢?」我懇求而又真誠地看著師父。

「你能行的,師父相信你。」師父看著我點點頭給我鼓勵安慰著。

我本來想說︰您相信我,可我自己不相信我自己啊。

但是一看到師父的眼神,我又覺得此時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了。既然師父都這麼說了,那我盡力而為便是了。看著師父我點點頭︰「嗯,您放心,下山以後我會劫富救貧,治病救人,為世人打抱不平的。您放心。」

「嗯,其他的事情……師父相信你,你自己好好把握。」師父說著便目送著我要我離開了。可是看著師父我多麼想說,其實我根本就還沒打算現在走呢。抬起頭看看天色,太陽雖然已經偏西了,但是時間還尚早嘛。

于是我嘿嘿笑了笑︰「師父,我下山之後您會想我的吧。」

「去去去,你這丫頭趕快下山去吧,再不走天就黑了。」師父笑著趕著我。

我扁扁嘴︰「好吧,那我就真的走了啊,您不要太想我哦。」我站了起來撢掉身上的土就往房子走去了,走到門里幾步地拿起桌上的包袱,深吸一口氣,轉身笑嘻嘻地看著師父︰「師父,徒兒走了,您不要太想我了哦,我會常來看您的。」

師父坐在原地又閉目養神了。我扁了扁嘴小聲嘟囔著︰「師父也不挽留我一下。」

師父依舊閉著眼楮一動不動。

我呵呵笑了笑忍不住又走到師父身邊,在師父面前三米外雙膝跪了下來︰「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說著閉著眼楮把頭深深地埋到了地上。

相處三年,師父教會我很多。從一開始到現在,還沒行過一個拜師禮呢。今天要走了,該圓滿一些了。

「走吧孩子。」

「嗯,師父,徒兒還會回來看您的。」

鼻子泛酸,眼楮算賬,眼淚溢出眼眶,抬起頭不敢再正眼看師父,只是嘿嘿又一次傻笑著背起我的包袱,裝著幾件衣服和隨身物品就往山下的方向走了。

三年了,終于又走在了這條路上。

只是回去的腳步要沉穩沉重許多,因為身上的責任又重了。

不過三年後的世界又是什麼樣的,也有一些興奮的期待。眷戀地再深吸一口氣……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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