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太子大婚,普天同慶,月城家家掛紅,沉浸在一副喜慶之中,吉辰在傍晚時進分,城外飄雪,漫天茫茫。
夏暖燕和楚笑歌站在東城街口,看著滿天紅霞,如綢似錦,她婉約一笑,喃喃道,「石姐姐福厚如山,如今,連老天爺也給她做嫁衣來了
楚笑歌呵著一口暖氣,「石姐姐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劉大人看到這樣的結查果,該是瞑目了
夏暖燕努嘴一笑,好日子,無論說什麼,心情都是好的,她替石惜蘭高興,自然,心情也寬,「笑歌,走,我們去鏡春堂把頭飾給取回來,要不進宮的時候就晚了
「老板,我們訂做的頭釵,可以了吧
「可以了,小姐稍等,我這就讓人去給你拿鏡春堂的掌櫃慈眉善目,「孩子她娘,卻進去把夏小姐訂的那支釵取出來
一陣風吹過,把鏡春堂門前的燈籠吹落地,掌櫃撿起地上的燈籠,拍打上面的灰塵,透著紅色的油紙看著天空,輕輕吧息著,「活了這把年紀,好久沒掛這麼大的燈籠了,也是,月城也好久沒有這麼大的喜事了
夏暖燕明知故問,「掌櫃說的是太子大婚吧,這的確是件喜事,值得大伙開開心心的
掌櫃溫厚的笑了笑,「實話說,听說太子妃這也是來之不易,不過,我們老百姓的,管她誰做太子妃,誰當寵的,與我們有什麼關系,掛大燈籠,無非就是應景,順了這喜景罷了,我們真正關心的,其實就是自己的孩子成親
「老頭子,話可不能亂說,說多是罪了從屋內出來的婦女略帶埋怨的口吻說。
夏暖燕低眉淺淺一笑,心里頓時溫暖起來,如果生長在普通家庭,承歡雙親膝下,其實是一件幸事,天下父母心,她們所做的一切,出發點都是為了兒女,沒有過多的權欲,多好啊!
「小姐,你的釵,看一下!」婦人遞給夏暖燕一個錦盒,夏暖燕打開烏色的錦盒,臉上展笑,笑如春花。
夏暖燕拿出頭釵,對著夕陽細看,此釵是晶透的白玉鑄成的,釵頭是展翅鳳凰,鳳眼瓖著兩只紅寶石,分外醒目,夏暖燕之所以突意送這份禮給石惜蘭,無非也是像掌櫃所說的,應景而已。
這麼一想,夏暖燕嘴角輕輕一揚,在夕陽下,她的笑給人格外溫暖的感覺。
只听得一男子輕輕的感嘆,「巧笑嫣然百媚生,有如嬌仙落凡游一回,真美!」
夏暖燕聞聲抬眸,正對上一男子溫厚的雙眸,他雖口出贊美,目光卻是溫雅的,沒有輕浮,沒有肆意,僅僅只是像在欣賞一副美景,全無雜質,夏暖燕暖男子點頭微笑。
這時,楚笑歌驚訝的叫起來,「秦哥哥,你怎麼也回來了
「應天大婚,我能不回麼,笑歌,好久不見了男子明眸清澈,邊舉動進鏡春堂邊說,說完,還用手輕輕刮一下楚笑歌的鼻子,十分寵溺。話畢,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夏暖燕,再看一眼夏暖燕手上的頭釵,「這位,想必也是哪位大人的千金了,沒回月城那麼久,都猜不出是哪位大人,會有一位這麼出色的千金了
楚笑歌咯咯的笑,「秦哥哥,這回你猜錯了,我向你慎重的介紹,這位嬌仙,就是我們的,莊王妃!」
「哦!」秦南長長的拖著嘆息,不難听出他的驚訝之意,他久久的看著夏暖燕,最後,嘴角含笑,「早就听世諾說過莊王妃了,今天一見,不像,不像,真不像!」
夏暖燕看得出,秦南的笑容,就像發現了有趣的事情,可是,她會是他覺得有趣的事情麼,不可能,「公子說的不像,不知指的是什麼呢?」
奉南看了夏暖燕一眼,張口,出了口的話卻成了,「吉時快到了,我們進宮吧,這時間咱可耽擱不起
一路上,楚笑歌像月兌籠的麻雀,吱吱喳喳的說個不停,夏暖燕總算是明白,這個秦南,是個什麼身份了。
秦家也楚國開國公臣,秦南的老父和楚景帝曾共過生死,滴血立盟,結拜成兄弟,後來死于天難,秦南便像君世諾一樣,子繼父業,做起楚國大將軍。
用秦南的話說,無論生死,他都要隨父命,永守楚國安寧,這不,在邊境一守就是五年,前些日子,還在營地娶親了。
楚笑歌說,別看秦南文質彬彬的,馳騁沙場,他可是讓敵人聞風喪膽的,不知為什麼,夏暖燕對這話,就深信不疑,她一點都不認為,這是楚笑歌在夸大其詞。
有些人,遇上了,就遇上了,怎麼說,遇上都是緣,如果執意要說在因必有果,那麼夏暖燕想,他和秦南的果,定然只是,一面之緣,她也斷然想不到,在很久以後,會以這樣的方式,再相見。
君世諾和言望月在宮外等著夏暖燕,見到秦南的時候,先是一愣,後來高興得直接上去和秦南抱在一起,只是抱在一起,沒有過多的言語,原來,男人之間的感情,那麼簡單明了,一個肢體動作,就可以勝過萬語千言,如果愛情,也可以這般簡單,多好呢。
秦南抬目看著不遠處駐立著的夏暖燕,長裙在干風中飄然揚而起,洋洋灑灑的笑,「世諾,你的王妃,我見過了
「嗯,怎麼樣
「你想我說她怎麼樣秦擊南不答反問,然後把目光放到君世諾身上,笑意更濃,「還記得你叫我不用回來參加你的大婚的時候,在信里是怎麼說的嗎?」
君世諾眼珠骨碌碌的轉,然後干笑,賊賊的說,「忘了,真忘了
「我可沒忘,你說王妃恃色傲物,心比天高,冷血無情,最重要的是,庸俗不堪秦南說完,補充一句,「我想,我是不是越來越不會看人了,你從哪里看出了她,心比天高,還有,庸俗不堪了
君世諾拍著秦南的肩,「南,你自認閱人無數,那你來說說,她是什麼樣的人?」
秦南低頭做暝思狀,再抬頭時,一臉認真,「心比玲瓏多一竅,生性清冷用情專,悲天憫人不喜揚,有妻如此,實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了
君世諾雙目眯起一條縫,眼里只容著夏暖燕,看不出他的情緒,他久久才說,「這麼好的溢美之詞,怕是你抬舉她了!」
秦南越過夏暖燕,看過一身華衣貴服的言望月,語氣帶著明顯的遺憾,「總比某些人,好得多了
楚笑歌朝著他們叫嚷,「你們兩個嘀咕完了沒,快進去啦,我要見石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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