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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胤礽搬回毓慶宮兩日之後,科爾沁達爾漢親王額駙班第及眾議政大臣為請復皇太子事具疏上奏,奏本留中。

當然,其實眾人這會兒都已經知道了康熙是要復立胤礽了,眾臣在得到暗示過後由班第打頭上了這個折子,至于留中也不過是先擺擺姿態而已,復立皇太子,不出意外,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而這個時候,即使心有不滿或是不甘,也再沒人敢站出來說一個不字。

胤禔也在他自己要求之下由兵部調去了理藩院做打雜的閑職,每日里多了大把的時間游手好閑。

當然,他其實還是想趕緊安排妥當了家小跑路的,且不說康熙之後還會不會再找他麻煩,日後不管是胤礽還是其他誰上了位,胤禔都覺得自己必然不會有好日子過,不如現在趁早月兌身。

就只是經過上回裝病重被拆穿的事情,同樣的招數也不能再來第二次,所以暫時,他也就只能先擔待著。

胤礽即使被從咸安宮放了出來回了毓慶宮去,目前來說身份上依舊是個平頭阿哥,康熙也沒有給他指派差事,只讓他每日念書修身養性,然後為了避嫌,也幾乎沒有人選在這個風口浪尖的時候跑毓慶宮去,所以一時來說,他的日子過得跟在咸安宮里其實差不多。

除了每日都得去給康熙請安伺藥。

康熙又病倒了,似乎是被滿朝文武擁立胤之事給氣病的,雖然帶頭的都砍了革職了,但依舊是氣得他老人家有夠嗆,回宮之後便幾乎起不了身了,政事也讓幾個皇子輪著代為處理,卻沒有讓胤礽沾過手。

自胤礽搬去毓慶宮之後,胤禔跟他也就再沒見過面,毓慶宮他不好去怕惹人閑話,雖然他也每日要進宮請安,給康熙伺藥,幫著處理朝事,但就是一次都沒和胤礽撞上過,以至于胤禔心里免不得就有些失落,想著老二難不成是害羞了故意躲著他?

其實他實在是想太多了,胤礽活了兩輩子,唯一不知道的就是「害羞」二字是怎麼寫的。

一次都沒撞上那是胤礽根本不想見那些哥哥弟弟都是挑著他們不在的時候去乾清宮而已。

轉眼就到了年底,今日已是除夕夜,因為過年,康熙的身子似乎也好了一些,這兩天已經能夠起身了,今日還要在乾清宮里擺後宮家宴,說是明日的宗室家宴也照常辦。

胤礽站在鏡子前,看鏡子里自己略顯蒼白的臉,身上的衣裳已經換了一身新的,是內務府才送過來的,皇子吉服比不得皇太子吉服,不過穿在他身上倒也有幾分新鮮感。

自他搬回毓慶宮之後,孫禮安也跟了來伺候他,這會兒正推門進來小聲與他稟報︰「爺,二阿哥來了。」

胤礽斂起思緒,吩咐道︰「叫他進來。」

二阿哥弘是側福晉李佳氏所出,在長子夭折之後,弘成了實際上的毓慶宮長子,且還是皇長孫,到如今已有十五歲,從兩年前起,康熙就開始有意識地給他指派差事,安排他進部衙學習,眾人都看得出,康熙對弘這個皇長孫是很看重的,且有不少人私下里犯嘀咕,皇帝有意復立太子,這個聰明又合乎他心意的皇長孫怕也是其中因素之一。

先前胤礽在塞外被廢一直到他回京被拘禁在咸安宮這兩個多月,父子倆都沒見上面,他搬回來毓慶宮這十余日,弘倒是每日都會來給他請安,弘畢竟年歲不大,胤礽被廢之後鎮日惶恐煩愁,日子也不好過,後來是胤礽回毓慶宮那天叫了他去,長談一番過後安撫住了他,這才讓弘慢慢放下心來。

胤礽如今共有兩兒兩女,就算是為了這些兒女,他也絕對不能走上當年的那條老路。

請過安之後,胤礽順口問起了他︰「你汗瑪法好些了嗎?」

「好多了,」弘道︰「我方才去乾清宮請安,他已經起身了,不過因為後宮主子們一會兒就會過去,我不好在那里久待,請過安就回了來,汗瑪法還讓我轉告您,說是明日的宗室家宴,讓您早一些過去。」

「嗯。」胤礽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看弘一副謹小慎微之態,又在心里一聲嘆息。

猶豫了一下,弘又說道︰「還有方才我從乾清宮里出來的時候,踫到大伯王也去請安……他讓我將這個轉交給您。」

弘一邊說就一邊皺眉,顯得極為不痛快,他對胤禔沒有好觀感是肯定的,以前每回見了也都是面上請個安禮數做夠了就算了,但最近,也不知道那位是怎麼回事,每一次見了自己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分外親切友好,卻總是讓弘不自禁地頭皮發麻,卻礙著身份也不能甩他的臉,且,他還總是要自己給阿瑪遞字條子。

弘雖然不樂意,但也拿胤禔沒法子,只能接下了這活,然後他又是個比較老實的孩子,胤禔給胤礽傳的字條子他雖然好奇卻也沒有去偷看,只原封不動地再轉給胤礽,只是胤礽每次都只是瞥一眼就直接扔一旁的火盆里,且面露不屑之態,又實在是讓弘更加好奇得百爪撓心。

今日依舊是如此,胤礽嘴角略微抽搐地接過弘地給自己的字條,這一次連看都沒看,就直接扔進了一旁的火盆里,滿眼都是不屑,弘終于是沒忍住,問起了他︰「阿瑪,大伯王他在字條里說了什麼呢?」

胤礽面色一沉︰「與你無關。」

「……」

說了什麼?約自己去宮外的茶莊私會,他打得什麼鬼主意胤礽幾乎不用想都知道……這樣的事情他怎麼好意思跟自己兒子說。

「你不用搭理他,以後他再叫你傳這種字條子,也別收就是了。」

「我明白了。」弘趕緊應下,終于是松了一口氣。

第二日的宗室家宴,胤礽是踩著時間提早了兩刻鐘去的,康熙的氣色果真就比前兩天好了許多,胤礽進去的時候,他正半躺在西暖閣的炕上看書。

請過安,胤礽就站直了身,垂手立到一旁,等著他問話。

康熙瞥他一眼,問道︰「這些日子在毓慶宮過得可還習慣?」

雖然他其實幾乎每日都會來這里請安伺藥,但之前康熙病得昏昏沉沉的也不想搭理他,今次還是第一次主動問起了他話,胤礽听了卻是有些無語︰「習慣。」

住了幾十年的地方能不習慣嗎?

斟酌了一下,康熙復又問道︰「先前……朕一直沒問過你,你在咸安宮住的那段時日,老四他,可有克扣過你?」

胤礽扯了扯嘴角︰「兒臣並未見過他人。」

那就是至少是怠慢了,康熙的眸色沉了沉,之前胤禛屢次在自己面前說胤礽那情況很好,想來也是在敷衍自己。

本還以為老四是個能讓自己省心的,原也是陽奉陰違,辦差敷衍了事,指不定還有私心。

沒有再提這事,康熙轉開了話題︰「朕那日說的話,你需得牢記在心,朕雖放了你出來,但日後……」

「兒臣不敢。」胤礽道︰「兒臣會謹記在心的。」

胤礽說話的時候微低著眼,聲音也很低,一副十足受教之態,康熙終于是滿意了,這便道︰「從明日開始,你照舊上朝听政吧。」

「兒臣領旨。」

時候到了之後,參加家宴的宗室陸續來了,都是八分公以上爵位,然後便是一眾成年皇子,除了被圈了的老三和故意被康熙給撇下了的老八,弘是唯一一個來的皇孫。

一人一張小桌子在御座左右兩邊依次排開,胤礽的身份有些尷尬,但依舊是被康熙指定坐在了左手邊第一桌,再旁邊才是胤禔。

眾人一看這排位,便都心里有了幾分數。

胤礽的目光掃過,見坐在對面靠後處一塊的胤和胤禎兩個有些不尷不尬,半日都不說一句話,輕眯起了雙眸,目光落在胤臉上,轉了一圈,嘴角浮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下一刻,桌子下頭的那只手就被人給握了住。

胤礽有些意外想要掙月兌開,胤禔卻扣緊了他的手,字條子也跟著塞進了他的手心里,末了還揉了揉他的手背,才撤開。

余光瞥見他滿臉鎮定自若,仿佛剛才那一瞬間只是自己的錯覺,胤礽暗暗翻了個白眼,要是可以,他絕對要把面前的酒倒胤禔臉上去。

家宴結束之後,多喝了幾杯酒的胤礽腳步飄忽地被人扶上步輦回毓慶宮去,目光不經意掃過,似乎瞅見胤禔站在乾清宮門口正看著自己,然後他揉了揉額頭,沒有多搭理,直接吩咐人回去。

等到睡一覺再醒來,卻是大半夜,再睡不著了的胤礽爬起身,扯過了自己的外袍,將順手塞進袖子里去的那張字條子取了出來,依舊是約他在外頭的茶莊見。

胤礽暗忖了片刻,勾起嘴角,笑了。

第二日,弘再來請安,就這麼苦著臉接下了胤礽遞到手里來的字條子,保證一定會交到大伯王手里去。

末了胤礽還不忘了瞪他︰「你不許偷看。」

「……不會。」

作者有話要說︰弘這倒霉孩子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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