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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九十章 仙魔之戰(三)

仙道門第六峰,數千修士聚在一起,而他們的目光,正被高台上遙遙立在半空中的白衣女子吸引,那是玉女宗的築基初期弟子林梓萱。

白衣女子身前,矗立著一座精美絕倫的淡藍色冰雕,冰雕晶瑩剔透,約一人高,更讓人稱奇的是,冰雕中冰封著一位藍衣女子,面容鮮活,雙眼大睜,看那模樣,好像隨時都會眨眼一樣。

但他們卻知道,如果林梓萱不主動解開法術,那藍衣女子怕是再也活不過來了。

看到這一點,並不是所有的修士都無動于衷,但大多數,還是將心思放在明顯更勝一籌的林梓萱身上。畢竟,敗者,是沒有榮耀的。

當然也有一些修士為藍衣女子著急,其中當屬她的宗門玄天門最甚。眼看被寄予厚望的秦妖月才上台不久便要輸掉比試,玄天門眾修士的心都跟吊起來一樣,不上不上得十分難受。

秦妖月如何,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短短數月便接連突破,這樣好資質的弟子他們玄天門百年都難遇一位。如今,終于有機會在七宗面前一雪前恥,這樣好的機會,讓他們如何甘心就此放過?

沒有修士甘願看到自己宗門被提及時,在其他修士臉上看到一副鄙夷不屑的模樣,他們的自尊和自傲一點也不比七宗任何一個門派差多少。所以秦妖月的而出現,其實是被載于厚望的,這也不怪乎她才進宗門沒多久就被李琨收為座下弟子,而許多師兄師弟更將她與宋斐相提並論。

但,現在——所有修士都能看出玄天門臉上的尷尬和難堪。

表現最明顯的當然是一直同玄天門不對盤的萬劍宗,在秦妖月剛一被林梓萱冰封之後,從那里傳來的噓聲簡直能讓玄天門眾修士的臉紅得滴血。

他們本以為秦妖月能輕松破開冰封,給林梓萱和萬劍宗一個措手不及,可,等了許久都不見凝固在台上的那人有何動作,反而是支持林梓萱的聲勢越來越浩大,好像這場比試已經提前分出勝負一樣。

比起臉上均是羞赧之色的師弟們,獨坐最前的宗門大師兄宋斐倒是一臉平靜無波。這不能怪他心硬或是無情,畢竟他同宗內傳得神乎其神的秦妖月並無交集,在這次大會之前,他們甚至連一面之緣都沒有。

比起宋斐的面無表情,林義和簡天明就顯得急切得多,特別是簡天明,原本圓圓的大眼因為蹙眉被擠壓在一起,鼻頭緊皺。

表情最奇妙的,應該還屬讓人模不著頭腦的莫九心。那表情,明明是唇角勾笑,但細看就會發現他眼角一點笑意都沒有,反而透出一點藏在深處的凌厲和陰狠味道。而莫九心正是用這樣復雜的表情望著立在半空神情傲然的林梓萱。

在眾修士多將眸光落到林梓萱身上的時候,莫九心略顯尖細的指尖極快的動了一下,以其他修士難以察覺的速度將一物直接打到冰封的秦妖月身上。

那物視秦妖月身上厚實的冰殼為無物,竟直接穿透冰層,進入秦妖月軀體,瞬間就不見了蹤影。其他修士,更是沒有看清它急速的身影。

此時,堅硬的冰雕上,終于出現一絲細小難辨的裂紋。

剛剛她是听到了什麼?秦風?秦風——秦風!

耳邊听到長發男子最後一句低語的秦妖月再顧不得頭昏眼花的眩暈,猛然睜開一雙杏眸,死死地盯著眼前不停變幻的場景,想將陌生男子最後的樣子看得更真切清楚些,一點細微的表情都不想錯過。

但很可惜,等她睜開眼的時候,黑暗、鎖鏈和男子的畫面已經模糊成一片陰影,什麼都看不清。

秦妖月的心砰砰狂跳,快得都讓她有些呼吸困難。想讓自己更冷靜一些,但心底那個聲音一直在叫囂。

秦風、秦風、秦風!只這兩個字,就像一記重錘,讓她無法再冷靜如初。

秦母去世前曾喃語︰「我最高興的事就是遇到了秦風……哦,秦風就是你的父親……你信嗎,月兒,我總覺得,他沒死……月兒不要哭,不要哭……我很想秦風……月兒不要怪我……不哭,不哭……」

秦母的輕聲低語像是一個咒語,就這麼竄進了她的腦袋,讓她頭昏腦漲。她從不知父親的樣貌或是其他,唯一知曉的也只有他的姓名,還有一副他留給母親的白鐲子。

只有這兩樣,是她找到父親的唯一線索。現在,有個陌生男人跟她說自己就叫秦風,讓她如何能不激動?再多的疑問,再多的不確定,再多的不敢相信都不能阻攔她幻想男子就是自己父親的心情。

如果他是,自己就不再是獨身一人,不再是沒有人疼愛的孩子,她甚至在想,她可以不去責怪父親丟棄她們母子多年不顧,不去苛責他在秦母去世的時候沒有出現,不去怨懟他對自己沒有一丁點兒的思念和關愛。

只要他真的是她所想的那個秦風,秦妖月覺得,她可以一切都不在乎。即使他在知道自己是誰時,用那樣充滿恨意的眼神看她。

如果他不是……

如果不是,如果——緊咬下唇,秦妖月在這六年里,第一次紅了眼眶,淚珠溜溜的打著轉兒,她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來形容,如果這個男人和她所想的父親一點聯系都沒有,她會是如何的失望和難過。

秦妖月沉靜在自己的幻想中,連從黑暗空間中出來都毫無所覺,清麗的雙眼蒙上一層水霧,目光呆滯的望著自己身前,卻又是像什麼都沒看到般沒有焦點。也正因如此,她才沒有察覺有一物已經融進了她的身體中,等發覺丹田和檀中兩處暖洋洋時,才驚異得內視了一番。

咦?自己的靈氣又回來了?而且好像比靈氣最充盈的時候還要更精純!這是怎麼回事?望著眼前頗為熟悉的冰雪世界,秦妖月深吸一口涼氣,將因陌生男子而出現的激動情緒壓在心底。

這麼長時間,她也考慮了很多,已經尋回屬于自己的理智。看之前的樣子,那名叫秦風的男子是被囚禁在某處,而那里自己可以去,也應該知道是在哪里,只是她卻沒有任何記憶。

或許和臉上的紅色封印有關?

秦妖月被自己的猜想嚇了一跳,想了想,卻也覺得在情理之中。龍元子那些模凌兩可的話她可是沒有忘記的,既然知道了秦風的存在,她就可以去將他救出來,雖然還不知那滿是黑暗的地方到底是哪里,但有希望總比什麼都沒有好。更何況,她還有太多的疑問想當面向那個男子問清楚。

想通的秦妖月再不敢猶豫,她已經察覺到自己的軀體僵硬得像冰塊,若再遲一些找回神志,她一定會被冰雪永遠的凍在這里。

沒有時間思考為何她體內的靈氣又突然回來了,秦妖月已經調動起丹田內全部靈氣,摒除雜念,游走全身。比之前更純淨的靈氣每游走一個周天,她本體周身的冰殼就融化一分,滿是風雪的世界好像也溫暖了一些。

「 ——」秦妖月面容上的冰殼終于生出一道道裂縫且越變越大,秦妖月的眼楮依舊沒有眨動,大大的圓睜著,不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修士,看不出一點不同。

隨著冰殼上的裂縫越來越多,堅實的冰殼上已經滿是蜘蛛裂紋,只是沒有一片冰晶剝落,遠遠看起來還是完整如初。

立在半空的林梓萱心中一跳,卻又沒有察覺出是哪里不對,只皺著眉將不遠處的秦妖月盯著,想看出點讓她不安的原因。但不管是秦妖月的面容還是表情和動作都沒有改變分毫,是自己想多了吧?林梓萱不禁這樣安慰自己。

但就在這一剎那,帶著森冷凌厲的風,閃著五色火焰的手掌已經襲上她的面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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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黑色船體在空中行進,身後緊隨著不同衣衫的修士,遠遠望去,紅黑之色分佔了半邊天空。數百修士聚在一起,悶頭趕路,只有各自腳下法器發出唰唰之聲,那氣氛,實在有些詭異。

船前站著一名玄衫修士,面上帶著半張白色面具,鮮紅如血的圖騰在面具上蜿蜒爬行。修士背手而立,不算壯實的背影卻透出一股深沉和鋒利,只是從沒有被面具遮掩的半張側臉來看,這修士其實十分年輕,甚至容貌俊美,也不知他為何要將自己的臉遮掩起來。

船艙中,另坐著兩名修士,其中一人紅發似火,零散隨意的披散在肩頭,身前擺放著兩杯靈氣濃郁的靈酒,修士長手一揮,那酒杯分毫未動,但杯中靈酒已經化作一條水龍飛射進他口中。

紅發修士滿意的咂吧咂吧嘴,哈哈笑道︰「這麼好的酒,也只有從你小子那喝到了……哈哈哈……不錯不錯被紅發男子稱贊的,卻是一位頭發已經花白的中年修士,若常人一眼看去,還以為這中年修士比紅發修士年長少許,但在紅發修士口中,卻是以小子相稱,而那中年男子也不生氣,反而有些敬畏紅發男子的樣子,當真奇怪。

「這酒可是我血煞宗一寶,平時便是有人跪著求我,我也不會分他一滴,倒全喝進你肚子里去了中年男子將自己面前的一杯一飲而盡,同樣滿足的舌忝了舌忝嘴巴,又像是想起什麼,陰測測笑道︰「這次有咱們三宗聯手,又有你這個元嬰中期修士相助,定能攻破仙道門的十二峰陣法,到時,魔門便能真正一統鴻蒙

滿頭紅發的融狂天睨了霍焰一眼,搖搖頭道︰「你該知道,我不會出手。至于你們是否能攻破那陣法,我倒是很感興趣。天魔宗的那群小子也隨你們吩咐……」

霍焰眉宇一皺,雙眼透著不信和疑惑,道︰「嘖!融道友啊,你還在為那個誓言履約?先別說紫仙真人都失去蹤跡多少年了,是死是活都無人知曉,況且,這一甲子你都未曾踏出宗門一步,也該是和他兩清了

融狂天不自然的閉了閉眼,將所有飛揚強悍的氣勢統統掩埋,淡淡道︰「這是我欠他的,我會遵守諾言,百年內不動仙道門

知道多說無用,霍焰閉了嘴,不再勸說。其實融狂天肯答應隨他們走這一趟已經足夠了,畢竟以他的名頭,即使不出手,也能將所有修士震懾住,只因為他是鴻蒙大6第一人的融狂天。反倒是閻王殿的那位新宗主更讓他有些不放心。

不多時,仙道門巍峨壯麗的峰尖已經肉眼可見,望著目標所在,眾魔修心中也升起一抹血腥弒殺之意。終于,要將正道領頭的仙道門踩在腳下,這種榮耀和光彩,是最直接的催化劑,將他們灼燒到熱血沸騰。

獨自站在船頭的玄衫少年,高高揚起他的手臂,隨著他一聲令下,所有的魔修都祭出自己最拿手的法器或是法寶,朝雲霧縈繞的山峰狠狠砸下!

一時間,轟隆隆的巨大聲響和五光十色的光芒佔據整個天空。

在所有法術爭先恐後襲到山峰的一剎那,朦朧雲海上升起一層透明的保護罩,將仙道十二峰全部護在里面。所有的法術全都擊到防護罩上,激起漫卷煙霧,但里面的山峰卻完好無損,只有響徹山谷的 啪之聲震耳欲聾。

面對仙道門的強力陣法,漫天煙雨般的法術都顯不出效果。

隨著一聲聲爆裂之響,在船艙內喝著靈酒的融狂天和霍焰也紛紛扭過頭來。

「呵,開始了融狂天似低語又似同霍焰說,一旁花白了頭的霍焰此時倒是略顯沉默。

秦妖月運起五雷掌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才學會的風靈步用到極致,全身還帶著一層厚厚的冰殼,顯然是剛一能動就迅速飛了出去。熾熱燃燒的五色手指,已經同林梓萱劉海的最前端觸到一起,她甚至能看到林梓萱由驚愕到駭然的細微表情變幻。

眉目上還結著一層薄冰的秦妖月沒有絲毫猶豫,一掌直接壓向林梓萱的面堂。

「轟!」

轟然一聲響動,響徹雲霄,驚得眾修士腳下的石地都跟著抖上一抖,連半空中快要觸到一起的秦妖月和林梓萱都收到波及,秦妖月的手臂一抖,五雷掌拍向了林梓萱清瘦的肩頭。

「啊!」「怎麼回事?!」

兩聲驚呼在第六峰高聲響起,第一聲自然是林梓萱發出,伴隨著這一聲叫喊,她的身形也迅速飛退,同時一手捂上自己已滿是焦黑的肩頭,滿臉驚異。

「你!你是如何出來的?」

另一邊,原本就在石椅上心事重重的寧青再也坐不住了,倏然站起的同時,半仰起頭看向仙道門山門的位置。他的心實在難以平靜,特別是剛剛的一聲轟響之後,他越發覺得不安。

像是為了印證他的擔憂,被他吩咐到宗門前去查看的築基中期弟子,此時正滿臉驚慌失措的掠了過來,驚聲喊道︰「是魔修!大量的魔修來攻打仙道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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