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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夏到的時候議事廳門前已經圍了很多人。想必里面的人會更多,大家紛紛竊竊私語,到處彌漫著緊張的氣氛。

「夏夏,你也過來了?」艾玟姆父顯然也是剛得到消息匆匆趕來的。

「我剛到,阿瑞斯應該在里面,姆父你要進去嗎?」

艾玟點點頭,他是巫醫,族中有人受傷自然要來。在這個缺衣少藥的時代,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傷者也會多一份生的希望。

有艾玟姆父打頭陣,姜夏順勢一起擠了進去。

議事廳里沒有姜夏想象的那麼多人,族長、大祭司、智者和大巫醫都在,兩個受傷的雄性躺在獸皮毯上壓抑的j□j著,還有三個一看就是一起前往山洞的同伴,雖然完好無損的站立在一旁卻形容狼狽,獸皮衣服破破爛爛的掛在身上,快要衣不蔽體了,一看就是費了很大力氣才跑回來的,何況還要背負兩個受傷的人。

具體的情況似乎已經談完了,部落的幾個高層們神情肅穆地思考對策,相比之下兩個傷員那里就混亂的多。

部落里的巫醫姜夏只見過大巫醫寥碧和他兒子圖門,除了艾玟姆父外另一個巫醫也在議事廳里,值得一提的是最後這個巫醫是個模樣俊秀的中年獸人。看來整個部落的巫醫都到齊了,只能說明獸人傷勢嚴重,姜夏心情又凝重了一分,究竟是踫到了什麼危險的情況,對部落又會造成多大的影響呢。

艾玟姆父進來後就直奔傷者去了,姜夏掃了一眼,看到阿瑞斯正在其中一個傷者旁邊俯身幫忙,就輕輕靠了過去。

受傷的是個黑發雄性獸人,傷口在大腿處,血肉一片模糊,因為巨大的痛苦使得全身肌肉緊繃,時而顫抖著想要掙扎起身,又因為牽動傷口發出沉悶的j□j,像只絕望的野獸一般讓人不忍直視。阿瑞斯正在幫忙用力按住傷者的上半身,不讓他因為動作劇烈而加重傷情。

姜夏走到伴侶身邊輕輕踫了一下下,阿瑞斯轉頭看到她,一陣驚訝「夏夏你怎麼來了,這邊太血腥,你到旁邊待著,看了會害怕的

姜夏還沒開口,斜下方幫忙按腿的圖門皺眉瞥了她一眼,不耐煩地說道「我們這里是在救人,情況危急,可不是撈個魚扒個紅薯那麼簡單的事,不想干的人請離遠一點姜夏挑了挑眼角,這個人是嫌她誤事了?怎麼說出來的話顯得她那麼不明事理,無禮取鬧呢?姜夏怎麼看都覺得這個雌性是在針對她。

忍住心中不快,姜夏朝旁邊站開了一點,小聲跟阿瑞斯咬耳朵「我不害怕,就是擔心你怎麼沒回家。我就在旁邊看一下,不會妨礙到你們工作的一副乖巧听話的樣子和對伴侶的依賴,讓阿瑞斯整個下午焦躁的心莫名舒緩下來,「恩,你在旁邊小心一點別被踫到,如果受不了就過去歇著

她只是在一旁站著而已,哪里就會累著了,可伴侶的關懷總是暖心的,姜夏連連點頭,站到一邊安靜地觀察,也不再出聲。

部落里一共就四個巫醫,大巫醫和艾玟姆父負責另一個傷員,他們這邊則是圖門和那個獸人巫醫在處理,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受傷的雄性不亂動,圖門把碾碎的草藥朝傷口上覆,可出血量很大,還沒等完全覆蓋住傷口,就被流出的鮮血沖散了。姜夏這才發現患者身下的獸皮已經被鮮血染透,這樣不停的出血如果不先止住血,再強壯的獸人也堅持不住。

果然,圖門抬起滿是汗水的頭搖了搖。這意思是救不回來了?姜夏覺得喪氣,如果連巫醫都說沒希望了,這個雄性獸人就再沒救了吧,真可惜,看著還是個很年輕的獸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條生命流逝嗎?

抽泣聲響起,姜夏循聲望去,才注意到獸人腿邊的一個年輕的雌性,圖門的話像擊碎了他最後的希望,整個人被巨大的悲慟包圍似的,讓人听到忍不住跟著一起難過。這個雌性是獸人的伴侶吧,看著像是剛結婚沒多久的。

「哭哭啼啼的有什麼用,有什麼要說的趁著他清醒的時候趕緊說。等到昏迷不醒的時候說什麼都听不到了中年獸人因為救不到人而沮喪,語氣不是很好的說道。

姜夏抬頭看向伴侶,阿瑞斯一臉悲憤的松開手,滿臉的不甘。姜夏想了想,朝獸人受傷的部位靠近了一點,圖門搖頭表示沒救的時候就離開這里往自己姆父那邊去了。姜夏很容易就看清了整個傷口的形狀。

三條又深又寬的傷口幾乎佔據獸人的整個大腿,像是被鋒利的爪子撓傷的,其中最深的一道傷口里大腿骨已經被抓斷,因為肌肉肌腱的牽拉作用,兩節腿骨交錯的並在一起。這樣根本就不能止的住血,至少要先把骨折糾正固定。不過從流血量看,應該不是股動脈出血,不然像這樣的束手無策早就把血流干了。

姜夏伸頭想看仔細一點,卻被人抓住了胳膊。「夏夏,別看了,我們到一邊去,卡爾的伴侶要跟他說話

「你們就這樣放著他不管了嗎?」

還要怎麼管,連巫醫都說沒救了,何況卡爾的腿骨已經斷了,就算止住了血也成了一個廢人,獸人沒有了力量,不是苟延殘喘就是郁郁而終,不如就這樣光榮的死去。阿瑞斯越想越悲從中來,拉了姜夏就要走開。

原來這個獸人叫卡爾。「阿瑞斯,卡爾還沒有死呢,只要還有一口氣在,我們就不能放棄,他也是我們的族人啊

「嗤~」,還未離開的獸人巫醫嗤笑一聲,「說的好听,你能救他你來救呀

阿瑞斯听不得別人嗆聲自己的伴侶,臉色一變就要翻臉,姜夏一把他抓住,「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卡爾的腿要把骨頭先接上去,才能止得住血,不然斷骨j□j肉里,血會一直止不住的姜夏剛工作那會踫到國家近年最大的一次地震,剛走向工作崗位的年輕人總是充滿熱情,姜夏就是那個時候到災區做了兩個多月的自願工作者,跟著一起救災的真正的醫生學了不少實用的外傷救治方法。

「你還知道些什麼?」原本對姜夏嗆聲的獸人轉了回來,直直盯著她,「腿

上的斷骨長不好的,如果是沒完全斷的,扎起來還能慢慢恢復,像這種完全斷掉的根本長不到一起去也許是出于一個巫醫的本能,對于任何可能幫助病患的細節,總是想要抓住不放,中年獸人對姜夏的態度好了一點,即使他完全不相信這個看起來弱不經風的小雌性會懂得醫術。

在場的三個人全部注視著姜夏,那個伴侶受傷的雌性更是眼神火熱,快要把她當成救星了。姜夏深吸了口氣,把從前學到的基本知識在腦海里過了一遍,慎重的開口道「像這種情況需要接骨,把骨折的地方復位,再想辦法固定住,讓傷者制動,慢慢的骨頭還會長到一起的

姜夏話中對治療方法的專業性描述讓中年獸人看到了一絲希望,要知道,作為一名巫醫,他很清楚在治療病痛和找到對癥的草藥這些事情上除了豐富的經驗,有的時候更是需要看運氣,也許眼前的小雌性就是那個好運氣也說不定。

「你知道怎麼把這兩塊斷裂的骨頭…恩,復位嗎?」獸人有點不熟悉姜夏的用詞,但是細想起來,卻是非常貼切的形容,對姜夏的態度也完全逆轉過來,更多了一份尊重。

姜夏聞言立刻跑到卡爾身邊,阿瑞斯想抓都沒抓住。因為需要治療,獸人穿著的獸皮裙被高高擼起,完全處于曝光狀態,大老虎怎麼願意讓伴侶看到,可夏夏又說的很像那回事,左右矛盾的大老虎糾結不已。

從現代過來的姜夏什麼沒見過,也沒有一般雌性的害羞,現在的情況也不允許她害羞了。之前她一直以為部落的巫醫能處理的好,特別是被圖門嗆聲之後,更顧慮了一分。現在想來,就算是巫醫比她了解獸人們的疾病,可對于這種急癥的處理哪里會比得上現代的先進醫術,有些常識連一般的老百姓都知道,這里的巫醫卻不一定了解。

看到卡爾已經轉向蒼白的臉色,連j□j的聲音也弱了下來,姜夏暗暗後悔,再也想不到其他,仿佛面對的是從地震的廢墟里救出來的同胞,大腦飛快的思考著。

「去煮開水,要很多開水,再準備一碗鹽水,一會給他灌下去沒有糖鹽水,先補充鹽分,防止進一步月兌水。

「阿瑞斯,上次格斯給你灌的麥芽酒里面放了一種什麼植物才讓你暈迷的?那種植物現在找的到嗎?」

阿瑞斯冷不丁被伴侶提到當初的糗事尷尬萬分,知道夏夏不會隨便提不想干的事,只得硬著頭皮回答「是芥蘭草,應該有吧說完向巫醫看去。

中年巫醫會意,「芥蘭草有的,有些雌性有頭疼睡不著覺的時候,我會給包一點煮來喝,有助睡眠

「就是那個,也煮一些來給卡爾灌上,幫助他放松神經,這樣的暈睡能防止疼痛過度消耗體力。具體的用量你自己看著辦

「再讓人找一些竹板或者木板,要大概這麼寬這麼長的,」姜夏比劃著,「一會要在大腿外面固定用的,阿瑞斯,你要快點回家把我們家的骨針拿來,要最小號的,也要放在開水里煮開。還有…」姜夏急得團團轉,另外兩處傷口直接上藥應該能長住,最大的一處傷口必須縫合,有了骨針還得有線,她要找什麼樣的線才合適呢?

阿瑞斯等著伴侶接下來的吩咐,結果夏夏一臉焦急的打轉卻說不出話來,只好拉住她「夏夏怎麼了,還有什麼為難的嗎?」

姜夏一眼看到阿瑞斯手腕上的蛟鯊筋手鏈,自從自己把它送給阿瑞斯之後,大老虎一直帶在手腕上,愛惜的不得了,從來沒有拿下來過。蛟鯊筋屬于動物筋腱,不僅結實更能被**吸收,而且倉促之下,她根本找不到別的東西來代替縫合線。

可那是她跟阿瑞斯的定情信物,姜夏躊躇不語,阿瑞斯看她盯著手鏈的表情奇怪,問道「你要用到這個?」

「卡爾的傷口要縫合,別的不合適,我只能想到蛟鯊筋可以拿來用。可是,那是我送給你的第一個禮物姜夏難為極了。

阿瑞斯沉默了一瞬,又看了躺著的族人一眼,「夏夏,我可以把它拿出來,因為你要救人,人永遠比物品重要,我珍惜它,因為它是你送給我的,現在它有更大的用處,即使不是用在我身上,我也知道它一直都是屬于我的說完伸手去解,抖抖嗦嗦的好一會才解了下來,手鏈上的獸牙被他貼身放好,蛟鯊筋遞了過來。

姜夏快哭了,有一瞬間「不治了」三個字差點月兌口而出,「要跟骨針一起在開水里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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