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正在一旁仔細的研究著如何使姜湯降溫的煙兒忽然叫道︰「她這麼快就成王妃了?還真是不可小視!」
「也是,孩子都生了,又關乎著聯姻之事,怕是不娶也不行的她小聲的咕噥著。
「你又識得?」一旁的公孫嬌顯然對她的插嘴很是不滿。
「當然了煙兒負著手站起身來,臉上寫滿了得意︰「表姐一直昏睡,又豈能知曉?這位雲清姑娘可非凡人,她先前還在王爺的手下做過將軍呢
說著,她就朝著慕容風望了一眼,見他只是靜靜的盯著那只玉蕭出神,便又繼續道︰「不知世子表哥找這位雲清所為何事?如果是心念于她,怕是要失望嘍
她拉了個長音,挑了挑眉。
公孫嬌一跺腳,憤恨的瞪了她一眼,越發的討厭起這個憑空出現的表妹來︰「這是我們兄妹的事,表妹還是不要操心的好!」
「誒,表姐,你不知道?」煙兒搬了椅子過去,在她身旁坐定︰「這位雲姑娘,長得好美呢
公孫嬌斜睨了她一眼︰「我又不是沒見過
「那表姐可知,當日我與王爺赴喬太子國宴,爭她的人可不在少數。你是沒有看到,她的出場是多麼的驚為天人!那是與三殿安樂王相擁著從天而降呢!可後來不知為何,又與四殿端康王定了親。對了,還有一個女圭女圭。不知是……」
煙兒正口沫橫飛,侃侃而談,忽見慕容風將那只玉蕭放回盒中,站了起來︰「這東西我替你轉交說罷。竟然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公孫嬌意欲追去,可慕容風身高腿長,又是長年練武之人,走起路來步履生風,哪是她兩條小短腿兒能追得上的。不多時就又悻悻的折了回來。
煙兒方才的一番話,是有心氣氣她的表姐,但其實更多的是說給慕容風听的。
她就是氣,她知道自己這個姐夫對那女子很不尋常。可她憑什麼?不就是長了一副狐媚子樣兒嗎?一個未婚姑娘帶著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圭女圭,先是沒名沒份的住在蕭大將軍府里,後又與兩個皇子糾纏不清……
她憑什麼?憑什麼每個男人都對她刮目相看?
別人倒也算了。偏偏自己這個姐夫。終日里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冰塊模樣。竟然也對她極為關切!
她偏要說!她想讓他知道,這個雲清其實就是個水性揚花,到外勾引人的狐狸精!
當然。這幾個字她是不敢在慕容風的面前直言的,天知道這兩人從前是怎麼回事,若是揭了他的傷疤,再將那些痛處怪罪到自己頭上,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煙兒怔怔的望著面前的姜湯,那可是她煮了又涼,涼了又煮,最後不知平白的便宜了多少被雨淋的人,煮了多少碗姜湯,就怕他回來時喝不上一口新鮮的熱燙而反反復復的在小廚房蹲了兩個時辰的結果啊。
可是呢。他居然拿著那個盒子就走了,最終也沒喝上一口。
煙兒咬著唇看了一眼公孫嬌。
這個蠢表姐,都怪她。要不是她非得拿出一個什麼盒子,又說了一個什麼臨終遺言,慕容風豈會急著要走?
自打那個雲清出現,他就變了。先前不是這麼不理自己的。對了,還有這個表姐!她為何要醒?她醒了,那今後恐怕都沒自己什麼事了。比如白天的宴席,她就沒讓自己去,他也沒想起自己……
「你還愣著干什麼?我要休息了公孫嬌一邊在侍女的服侍下更衣,一邊抬著下巴對煙兒說道。
這個表妹,她定要想個辦法把她打發了,小小年紀就心思不純,除了壞事也幾本起不了什麼作用了。
……
端康王府,雲清靜靜的坐在椅子上,逗弄著膝上的肉團兒。
幾天不見,他又胖了,看來那女乃娘還真不錯。雲清也知道,這等照顧小兒之事她天生不很擅長
「笑一個,給姨娘笑一個她一邊在他胖嘟嘟的小臉兒上啄了一口,一邊在他的小鼻子上蹭了蹭。
「這麼喜歡你干脆自己生一個算了喬越拿起一杯涼茶,在她旁邊坐定。
雲清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這家伙總是陰晴不定。前幾天一直好好的,可那天又在亭子里發起神經來,自己險些壓不住火與他動手。雲清打算不聲不響的忍過這三年,三年後,她就帶著肉團遠走天涯。
喬越喝了一口涼茶,今日少有的安靜。
從下了朝開始,他就沒找雲清麻煩。先是在書房看了會書,後又去花園的空場那練了會劍。雲清除了給他研磨遞劍,也沒與他說過一句話。
「喂,我跟你說話呢喬越又喝了一口,瞪著眼望向她。
雲清把肉團兒交給身後的女乃娘,女乃娘就帶著他下去補覺了。
「說什麼?」雲清轉過頭,一臉淡然的望向他。
喬越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將杯子往前重重一放︰「給爺添茶!」
雲清將茶壺拿起,晃了晃,起身便要出門。
「你去哪?」喬越端著茶杯問道。
雲清咽了口唾沫,強行壓制了想要與他爭吵的沖動︰「回王爺,水沒了,婢子前去添水!」
「你回來!」喬越忽然有些不自然︰「我是說,你知道去哪添水嗎?」
別的可能不熟,但這茶房,雲清可是在那當過職的,她無可奈何的蹙了蹙眉,回道︰「勞煩王爺關心,婢子在那當過差,自是認路
喬越撇了撇嘴,見雲清轉身就要出門,便將茶杯放回到桌上︰「爺又不渴了,你過來給爺松松肩
雲清用力的攥了攥壺柄,心想還是算了,誰讓自己當了這個貼身丫鬟呢。
「喂,你一直不說話,想什麼呢?」喬越一邊愜意的半躺在軟塌里,一邊側過頭對身後正在盡職盡責的給他揉著肩膀的雲清說道。
「我在想,怎麼能一下子搛三萬金
喬越忽然將她的手拿了下來,徹底轉過身去,望著她那一臉的冥思苦想,不禁有些好笑︰「你一個姑娘家,要這麼多錢做什麼?難不成……想給自己攢嫁妝?」
雲清又把手放回到他的肩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捏著,沒再講話。
「你真想要三萬金?」喬越眯著眼對她手中的力道很是受用。
雲清點點頭,「嗯」了一聲。
「回頭我讓帳房支給你吧。以後想要用錢,直接和那邊說一下就行
雲清忽然停了手,一臉苦澀的望向他。
「怎麼了?你不舒服?要這麼多錢,該不會是治病用吧。來來來,小爺給你把把脈說著,就要去捉雲清的手。
雲清趕忙抽回來藏在身後。心想我要三萬金本就是想還你錢,你再借我三萬,那我豈不是跟沒還一樣?
「雲清,你今天甚是可疑,說,到底在想些什麼?」喬越眯起眼,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很滿意的點了點頭,自己選的這身紅衣,穿她身上還真是好看。
「也沒什麼,我想盡快把錢還你雲清又開始給他揉肩。
「還錢?」喬越有些不解︰「你幾時欠我錢了?我怎的不記得
「你……」雲清很是詫異︰「三萬金,你都不記得了?」這西越真是國富民強啊,三萬金都不記心上。
喬越翹著腿想了想,忽然好似悟出了什麼︰「你是說……在地下暗館我贖你那次?」
雲清點點頭,孺子可教,稍加提點便能想起。她不願佔人便宜,即便他真的忘了,她也不會不還。
「你是想……把那三萬金還我?」喬越又問。
雲清又點點頭。
「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就可以走了雲清一臉向往。
「走?」喬越忽然站起身來,似有些急了︰「你要去哪?」
沒等雲清回答,他又歪著頭繼續道︰「原來你肯呆這府里,就是因為欠了我三萬金?」
雲清對他的理解很是滿意,又點點頭。
「那……我助你月兌離喬洵的事呢?」
這下雲清有些犯難了。是啊,這事怎麼給忘了。也是,如果不是因為這事,自己好像也不會又回了這里。
喬越又坐了下去,對身後的雲清命令道︰「繼續!」
「想走?」喬越一邊享受著她的按摩一邊嘀咕著︰「你欠我的人情多了,可不僅僅是這三萬金的事
雲清沒吱聲,想來她也是這麼認為的。
「對了,我想起一件事來,讓你一鬧給岔開了
雲清瞪眼,心想我哪里鬧了?想著還錢還有錯了?
「你與那喬洵,也就是我三哥,之前當真沒見過?」
雲清點點頭,心想要不是那天去醫館尋女乃娘,估計也不會惹出這攤事來,自己恐怕也就不必呆在這里伺候這反復抽風的喬越了。
「此事蹊蹺他暗自嘀咕著︰「你可知,今日下朝,他又與我提起你了,不依不饒的還想娶你
「你可不能應了他!」雲清一激動,手上的力道瞬間加重,直是捏得喬越直咧嘴。
「我說你想捏死我不成?」他皺著眉叫道。又朝著她那雙縴縴素手看了看︰「你之前的主子真不是東西,好好的一個姑娘家,生生給變成了這副模樣。一點姑娘的柔弱美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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