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頂朱門,紅牆玉榭,飛檐重疊,雕龍畫鳳……
華秀影一邊感嘆著南焦皇宮的宏偉奢華,一邊向著寢宮走去。
雲清交待過她要注意宮里的動向,特別是慕容啟。所以,雲清剛走,她也跟了出去。她想四下里轉轉,她認為有必要先熟悉一下這宮里的地形還有布局。
剛走回寢宮,就看到了一臉嚴峻,正俯首坐在那里的雲清。她手扶著椅背,身體略微前傾,正目不轉楮的看著地面,一副發呆的樣子。
見華秀影進來了,她猛地一抬頭,正好讓人看到了她的一雙通紅的眼楮。臉上似乎還有淚痕,很像是剛哭過的樣子。
「你……」華秀影有些驚訝。她從未見雲清哭過,而且在她的印象里,雲清也不像是一個會哭的人。
她剛想問問發生什麼事了,就見雲清「嗖」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三步並做兩步,迅速的走到牆邊,摘下了掛在那里的佩劍。接著就回轉身來,拉過自己,不由分說的就要往外走。
可剛走到門口,她忽然又停住了。愣了那麼一下,華清影剛想開口,就見她面色嚴峻的看著自己,然後慌忙的從懷里掏出了一封信,交到了自己的手里︰「這個,務必要送到李副將手上。快去吧!」
華秀影很想問問她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可見她木然的靠在門板上,那一臉的茫然,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
她看著華秀影一臉的糾結,就似乎很勉強般的擠出了一絲笑容︰「沒事,你快去吧,記得走側門,別讓人看見了,特別,是慕容啟。還有,去了就別再回來了。」
華秀影還想說些什麼,就見她無力的擺了擺手︰「快去吧,放心,我死不了。回頭去找你們。」
華秀影皺著眉,想了想,一咬牙,轉身就跑了出去。
她知道,雲清向來是一個行事緊密,並且從來都是遇事不亂的一個人。可她今天居然這副模樣,估計,這手里的信,肯定是非同一般。走吧,趕緊去送信吧。什麼也別問了,問多了反倒給她添亂。
想著,華秀影就加緊了步伐,左右看著,撿著偏僻的小路,就連走帶跑的,小心的朝著皇宮的側門走了去。
雲清頹然的坐回到椅子上。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感覺內心亂的像一團麻。
「我要拖住慕容啟」她在心里默念道。
正想著,就見慕容啟,身後還跟著一群人,瞬間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來的還真快。」雲清在心里冷笑道。
不過,既然要做戲,不管觀眾認不認可,這戲還得繼續演下去。
在他進門的那一瞬間,雲清又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將臉埋在胳膊里,伏在桌子上,做傷心狀,做假寐狀,總之……其實,她也累了,她從來沒流過那麼多的淚水。流過了,才知道,為什麼有句話叫做「男兒有淚不輕彈」,原來,「哭」也是個很費力氣的活兒。現在,她確實感覺身體有些發虛。
慕容啟見她伏在桌子上,就輕輕的屏退了左右,然後將門關上,靜靜的走到了她的身旁。
他找了一把臨近的椅子,又往雲清的身旁拉了拉,然後就伸出一只胳膊,將她攬在了懷里。
雲清心里罵他「無恥」,但又不好表現得太過于排斥。就半推半就的,將臉側了過去,不想看他。
可這個無恥的男人,下一刻,竟然將臉靠了過來,在她的耳畔低低的說著,另她從頭到腳,渾身上下,都像鑽進了無數只螞蟻一樣,十分的不舒服。
「清兒,別生氣了,我……我沒有想過,你會這麼的在意。」
雲清沒有理他。
「別這樣。」說著,他又把雲清往懷里拉了拉。
混蛋!雲清暗罵道。因為她發現,慕容啟已然將她攔腰抱起,全然坐在了他的懷里。
雲清再也忍不住了,她一把推開慕容啟,一閃身,就站到了另一邊。
她的眼楮正好看到了對面的那棵樹,樹上的葉子,經過了這幾場初冬的冷風,已經掉得差不多了。偶爾還有幾顆像垂死一般的在那樹梢上搖曳著,一陣風襲來,它們也都跟著東搖西晃。雲清的心,也跟著它們一起,東搖西晃。
慕容啟又走了過來,然後從後面抱住了她。
雲清聳了一下肩,可他抱得更緊了。雲清努力的抑制著自己,心想,要忍,要忍,這會兒,估計華秀影還沒跑出皇宮的一半。
慕容啟見她不動了,就將她的身子扳了過來。雲清低著頭,眼楮只能看到慕容啟腰上的那塊玉佩。上好的羊脂玉,玲瓏剔透,如初生的嬰兒般,光潔無瑕。
他抬起一只手,將雲清的下巴輕輕向上抬了抬,讓她和自己對視。
雲清掩飾不住內心的厭惡,瞪了他一眼,將頭別了過去。
這一眼,在慕容心里,卻成了是嬌嗲。他越發的舒暢起來,一只手攬過雲清的縴腰,另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腦後,將他緊緊的箍在了懷里。
雲清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可她不知道,越扭,就撩撥得慕容啟越發心癢。
他忽然低下頭,猛地將唇覆了上去。雲清瞪著那一雙桃花眼,緊閉著雙唇,感覺眼角的淚都快溢出來了。
他這是在干什麼?這算什麼?自己成了什麼?
想著,她那不爭氣的淚水就像開了閘了一般,瞬間傾瀉了出來。
慕容啟帖在她的臉上,感受到了那一絲冰冷。他終于肯饒恕她,將距離拉開了那麼一點點,然後,伸出手來,滿面微笑的,輕輕的替她擦了擦。
雲清將頭埋在了他的胸前,她感覺這樣子比較安全,至少他無法再過來吻她。
她將臉在他的胸前蹭了蹭,她想讓這該死的眼淚快點止住。
慕容啟笑了,他看著懷里的這個人兒,笑了。
她正像一頭受傷的小獸般,依偎在自己的懷里。
幸福來得太突然了,慕容啟有些接受不了。可殘存的那一點理智,讓他發現,這屋子里好像一開始就少了那麼一個人。
「表姐呢?」他小心翼翼的問道,雖然懷疑,但不想因此破壞了這美好的氣氛。
雲清的心「咯 」一下,華秀影,你現在走到哪了?估計快了,如果走得快,應該快到宮門了。
雲清抬走頭,楚楚可憐的看著慕容啟。看得他的心都要醉了。
慕容啟飽含深情的望著她,雙手捧起她的秀臉,在她的額上輕輕的烙下一吻。雲清沒有躲,此刻,為了華秀影,為了那封信,更為了……他,這個行為,在她的接受範圍之內。
慕容啟見她默許了,越發的得寸進尺起來。在她的粉頰上,耳朵後,玉頸間,落下了細細密密的吻。
他想干什麼?!
雲清發現,慕容啟那一雙不老實的手,漸漸的從後面移到了前面,越來越往上靠去。
雲清一下子抓住了他那雙大手,再一下,再一下就……雲清強忍著羞恥和憤怒,將他的手從自己的高聳之下,給拿了下來。
慕容啟沒有發覺她的異常,他只是覺得,雲清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這樣的反應,也算正常。
他不懷好意的笑著,看著雲清由于強壓著憤怒而漲紅的雙頰,他感覺那是嬌羞,此情此景,看起來,是那麼的美。
一道斜陽射了進來,很不知趣的正好打在了慕容啟的臉上,另他惱怒的用手一擋。
接著,他又笑了,他希望這道斜陽快點下去,他盼望著天黑,盼望著夜色降臨。那樣,他就可以和雲清在這里……
現在的光線雖然不是特別明亮,但對于她,慕容啟知道,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接受大白天就……想著,慕容啟的心里越發的甜蜜起來。
他強忍著自己的欲火,將雲清從他的懷里解放了出去。
雲清如同得到了大赦一般,一下子轉到一旁。她暗暗在心里計算著,此刻,是不是應該已經出去了。
她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下慕容啟,見他正斜靠在那里,手里拿著一只茶杯,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慕容啟一連喝了三杯,他感覺自己的體內有一團火,越燒越旺,燒得他口干舌燥。所以,他得緩解一下。他又倒了一杯,像飲酒那樣一飲而盡,他在努力的壓抑著,他在伺機為它尋求釋放。
雲清見他那付無賴的模樣就從心底里感覺厭惡。正想著一會兒要怎麼把他打發走,就听見外面傳來了幾個宮人說話的聲音︰「唉?那幾個側門修好沒有?我今天是出宮采買的日子,還等著上街熱鬧熱鬧呢。」
什麼?雲清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炸掉了。
「正修著呢,听說還得半個時辰吧。」
什麼?半個時辰!
這幾個字,像魔咒一般,在她的心里,炸開了……
半個時辰,也就是說,自己還得對著這個無恥的混蛋半個時辰!
雲清恨不得一下子就躍到對面的屋檐上,然後一路飛去,再也不要回來。她一刻也不想再面對這個人!
可是……
雲清絕望的回頭看了看慕容啟。
慢吞吞的,她在慕容啟對面的位置,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看著他,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過了一會兒,她想了想,看著慕容啟,淡淡的說道︰「我想和你談談。」
慕容啟一下子從軟塌里傾斜過來,嚇得她連忙向後靠去。
慕容啟笑了︰「我的清兒,你想和夫君談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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