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坐在留香的寢殿里,和她一起聊著兒時的趣事。這好像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能說上幾句閨房之話的朋友了。
正說著話,就見留香嘟起小嘴兒,然後一邊輕撫著雲清的秀發,一邊好像很惋惜的說道︰「唉,你看看你,明明是個姑娘家,可現在……」
說著,她又眨了眨眼,然後目光狡黠的問道︰「你是和六哥一塊來的吧。」
雲清點點頭。
「你們形影不離吧。」
雲清點點頭。
「你們,在一起有十年了吧。」
雲清,她發現這丫頭好像話里有話!
留香見她不回答,就繼續笑著說道︰「呵呵,我是說,你跟著我那風流倜儻的六皇兄,形影不離十年有余,你們倆……嗯?」
說著,笑的更加開心了。
雲清終于知道這丫頭一直在這詭笑什麼了,估計也是听說了那「平南王斷袖」的事情了。今日走在街上,她才真正的意識到,這個事情,現在已經成了全京城老百姓茶余飯後的談資了。
「別听旁人瞎說,不是那麼回事。」雲清看了她一眼,無奈的說道。
「我當然知道不是那麼回事了。因為……我知道,你是個女的!」說著,留香眯起眼楮,咯咯的笑了起來。
雲清見此,才意識到她想說些什麼。于是,她無奈的搖了搖頭︰「想什麼呢你,怎麼可能?」
「為什麼——」留香一邊搖著她的胳膊,一邊好像很委屈的拖著長音問道。在她心中,美麗善良的雲清和她那玉樹臨風的六哥是最合適不過的搭配了。也許是跟著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原因,所以她總是很自然的就想到要把這倆人捏到一塊兒。
「不為什麼,那怎麼可能。」雲清感覺留香能有這種想法,著實可笑,這根本就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她知道留香還是孩子脾性,估計是一時興起順嘴胡謅的。便不再理會,隨手拉過她聊起了這些年的趣事。
正當兩人聊的開心,就听見宮門口傳來了阿彩的尖叫聲。還沒等她們反應,就看到三個大男人已經凶神惡煞一般的闖了進來。
雲清立刻站起身來,目光冷峻的注視著來人。
還沒等留香說話,就見那三人中為首的一個首先扯開了嗓門兒︰「呵,我說今天這宮里的霧氣怎麼這麼重,烏煙瘴氣,原來是進了野貓了。說!你是哪里來的狂徒?竟敢擅闖公主的寢殿!」
雲清並沒有急于做答,而是首先觀察了一下這三人行走時的動作還有氣息。接著,又看了看他們的衣著樣貌。
說話之人見雲清並未做答,而且是表情淡漠的看著他們,立刻感覺仿佛被小視了一般,不由得氣惱起來,說著就要過來抓她。
留香一看可不依了︰「誰都不準動她!她是我的好朋友!」
話一出口,留香見那三人得意的笑了起來,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頓時撅起了小嘴兒,不再言語。如果說雲清此刻是以真實面目示人,那麼自己房里出現個女人,不管是哪里來的,都能說得過去,但關鍵的問題是,現在雲清一身的男裝,而自己又是一個未出嫁的大姑娘……
三人見此情景,仿佛得了什麼天大的喜事一般,興沖沖就要上來抓人。
剛才,雲清通過他們行走時的動作還有氣息,已然斷定,即使這三人聯合起來,也不會是她的對手。但怎奈這是在留香的閨房內,如果真的動起手來,事情一旦鬧大,不僅留香的清譽要受損,更重要的,她是慕容風帶來的人,這不管出了什麼事,對他都是不利的。
想到這,她努力的壓抑了想要扁人的沖動,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一副任憑他們動手的樣子。她心里想著,自己大不了受些皮肉之苦,一會兒出了這宮門,再想辦法逃月兌便是了。
留香看到她站在那里仿佛是要任憑別人擺布,急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就在這時,正當那三人喜滋滋的以為要得手的時候,就听到門口傳來了一個渾厚的男子的聲音︰「住手,我看你們誰敢動他!」
一听這話,三人頓時一愣,心想在這皇宮里,除了皇上,看還有誰敢管得了他們。可一看不要緊,正好看到了那身著一身暗紅長袍的慕容風,正筆直的站在門外。
三人一見慕容風,正好對上了他那陰冷的氣息,頓時不寒而栗,氣勢也瞬間削減了一半。但隨即又故意硬撐著一般的指著雲清,向慕容風問道︰「那個,那個什麼,六弟,我們正在捉拿擅闖公主寢殿的人,你難不成有什麼意見?」
慕容風看著他們,並未急于理會。而是不緊不慢的走到了雲清的身旁。就在眾人揣測著他下一步要干什麼的時候,忽然驚訝的發現,他先是嘴角上揚的笑了笑,不懈的看過了三人,然後竟一把拉過了雲清,伸手摟住了她的肩頭。
雲清睜大著眼楮看著她身邊的王爺,一時間只感覺腦子一片空白,這……這是什麼意思?
就在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看著這副場景的時候,只見那慕容風一邊摟著雲清的肩膀,一邊側過臉去溫情的撫起了一縷雲清半披在肩上的秀發,然後一副痞痞的表情看著三人說道︰「怎麼,三位皇兄未曾听說?這位就是本王現在最喜歡的——雲副將。」說著,還不忘深情的看了一眼雲清。
那三人一見這場景,差點沒嘔出來。也忘了問他這雲副將為何會出現在公主的寢殿了。逃也似的跑開了。正常的人,可能都接受不了看著兩個大男人在那卿卿我我,更何況,還是他們眼中那個素以冷面著稱的六弟。
確定三人已經走遠,雲清見慕容風的手還在她的肩頭,連忙抽身退後,躬身一禮︰「王爺,屬下讓您為難了。」
慕容風笑了笑,然後就向雲清走過去,可能是要說些什麼。可雲清見狀,卻下意識的又往後退了一步,慕容風見此,剛想說的話,也停在半空了。
一旁的留香看到他們在這兒一個進,一個退。眯起了她的大眼楮,笑而不語。
雲清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就努力的正了正聲,然後看向慕容風,說道︰「王爺,您怎麼忽然來了?」
原來,慕容風正在太後那里說著話,就發現他那二哥三哥,還有四哥,在接到了一個太監的通報之後,就找了個理由一起離開了。他想著那太監在和他四哥耳語的時候,目光偷偷的往這邊瞥了兩眼,就意料到,這三人此行絕非好事。便也緊接著找了個理由,跟了出來。
看著雲清一臉愧疚,他拍了拍雲清的肩膀,說道︰「沒什麼,這幾個人有事沒事的想找本王點麻煩,估計我們一進宮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派人盯著了,你不用介意,不關你的事。」
話雖這麼說,可雲清還是感覺自己給王爺添了麻煩,而且,王爺為了他,一個大男人,竟然在兄弟姐妹面前親口承認自己有斷袖之事,便面帶愧色的看著他,說道︰「王爺突然從太後那離開,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沒事,太後不會關心這些個雜七雜八的事情。老太太心里想的只是她那皇帝兒子的壽宴。」慕容風隨意的說著,但雲清听了,心里總感覺有些不是滋味。她知道,王爺是沒把自己當作外人,才這麼說的。但想想自己,孑身一人,而他們,雖然有那麼多親人圍繞在身邊,卻也是無法去珍惜。
她無奈的嘆了口氣。
正想著,就被留香嘰嘰喳喳的聲音打斷了思緒︰「對呢,太後說了,在父皇壽誕的時候,讓我們每人出一個節目。父皇說,如果這次我贏了,就準我每月多出宮三次。」說著,她高興的拉著雲清的手,原地轉了一個圈︰「我呢,已經想好了要跳一支飛天舞了,我想我一定會贏的!」然後她看著雲清說道︰「到時候,我就能經常出宮去找你玩了。」
雲清見她高興的樣子,忍不住也跟著微微笑了起來。
但隨即又看向了慕容風,說道︰「王爺,那您想好表演什麼節目了嗎?」
慕容風見她們倆在那拉拉扯扯,正無奈的觀察著桌子上的一只瓷瓶,沒想到雲清會突然發問,就隨口說道︰「我?你感覺本王會彈琴跳舞嗎?」
「那怎麼辦?」雲清不禁替他著急。
「怎麼辦?這當然不需要我們男人來辦。太後又沒說一定要本人出演,咱們府里不是還有那麼多女人嗎?隨便拉出一個來,彈一曲,跳一跳就算了。」
說完,他好像又想起了什麼,目不轉楮的看著雲清,然後把頭稍稍歪向一邊,笑著說道︰「噢,我忘了,雲將軍你可是得過‘花魁’的!如果你想代本王獻禮,本王自是不會有意見。」
「什麼?雲清?你還得過‘花魁’?快說說,是怎麼一回事?」還沒等雲清說話,留香就接連發出四個問句來。
雲清看著兄妹二人,無奈的皺了皺了眉︰「王爺就不要再取笑屬下了。」說著,她便看向慕容風,表示軍營還有事情沒有處理,便急于要往回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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