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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開春後,王梓珊就發現,這薛雲陽成日里望著天空,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等到春雨撒將下來,一日日的持續下去,薛雲陽站在屋檐下,望著外邊的大雨,整個人沉靜中似乎還帶有幾分絕決的成分。

這些,都讓王梓珊看不懂。

沒多久,京里的雨倒是停了下來,只是,偶爾還會下下,但到底沒造成災害。可下面傳上來的消息,江淮一地,那大雨還在延綿不絕地下著,仿佛老天漏了個洞,補也補補上似的。

而薛雲陽,整個人卻透著幾分彷徨和期待,兩種處于對立面的形態,卻同時出現,讓王梓珊更是迷糊,心底隱隱覺得,眼前這個男人,似乎藏了很多秘密。作為過來人的自己,她有種模糊的感覺,這男人,好似知道眼前會發生什麼一般。這感覺太詭異了。

可平日里,根本沒覺得這男人有什麼現代人的氣質啊,一言一行,活月兌月兌的古人一個。再說,就算是現代人,也不會知道這個時空會發生什麼事的吧?

穿越過來已經年紀一把的王梓珊,對于「穿越」不是太陌生,可重生這詞,就沒怎麼接觸過了,她哪里會想到,自家男人有這般奇特的經歷?

「夫君整日里茶不思飯不想,所為何事?是在愁著春雨?怕引發洪災,造成江淮一地鋪子莊子的損失嗎?」王梓珊挺著剛八個月的肚子,由董嬤嬤扶著來到薛雲陽身邊。

「夫人怎麼來了。董嬤嬤,你也不勸著點兒,夫人這般身子,要是出了什麼差錯可如何是好?」薛雲陽一見王梓珊過來,趕緊上前扶著她,對一旁的董嬤嬤說道。♀

「好了,夫君也別怪董嬤嬤,是妾身自己想來的。她哪里就阻止得了了?」王梓珊沒所謂的說著。

「罷了,董嬤嬤先下去休息吧,這里有我看著夫人。」薛雲陽一邊說著,一邊把王梓珊扶進里面的花廳,把王梓珊安置在一張貴妃榻上,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著,整個人顯得有些局促。

「夫君可是有什麼要跟妾身說?」王梓珊哪里不明白他這表情這神態的意思了。

「這些日子,為夫讓夫人擔心了。要是可以,為夫也不想這樣,可眼瞧著這江淮一地因這雨出了狀況,為夫不得不走上一趟。只怕為夫這一去,來不及看著咱們孩子出世了。」薛雲陽沉默了幾天,終于把話說了出來。不為別的,就是為了整個薛家甚至是四大家族的前程,他也得跑上這一趟。前途吉凶未卜,這也是他局促不前的原因。要是他這一去不復返,那……夫人和肚子里的長子以後的日子只怕就艱難了。上輩子中年拋下妻兒,這輩子,他真真不想這樣的。可要是不去,他真的沒把握,自己能扭轉怎麼薛家的未來,他再也不想眼睜睜地看著薛家就此倒掉。如果這樣,那他重生一場,又有何意思呢?

王梓珊不知道薛雲陽在顧慮什麼,心里只想著,這男人至少得跟她一起生兩個娃呢,薛蟠薛寶釵啊,現在他就是去那洪災之地,想來也不會有事的嘛,所以,王梓珊是固執地認為,她來到這個世界,一切還會按照原著那麼走,至少目前還是會的。對于薛雲陽的彷徨,她半點沒往心里去。

「夫君要去,就去吧,妾身和孩子都會等著夫君回來的。」古代的女人都會這般賢惠吧,王梓珊說道這里,樂得笑了,不過,自古大災比會伴隨著大難。洪水後,只怕會引發瘟疫什麼的,這些不得不防。再想到洪水無情,這老公的安全,雖說她篤定不會出事,可還是得做個完全準備,想到這里,說道︰「夫君打算何日啟程?可否晚些日子?妾身想給夫君好好收拾下行禮,要不然,妾身哪里放得下心?」

「這倒不急,大抵,怎麼也得十幾日後吧。」再有十幾日,這雨就釀成災,會傳信上報朝廷,朝廷又要過幾日才能拿出個方案,派誰人去,一路上又要耽擱些時日,只怕沒他輕車從簡的快。

「那就好,既如此,妾身先下去了,夫人切莫過多傷神,事情總會好起來的。」這男人每日里都有許多事要處理,就是不出門,也有賬冊要看,是一日都不得閑的。

「哪里就這般忙了?夫人既然要回房,為夫先送夫人回去。」說著,上前來托起王梓珊的腰把她送貴妃榻上扶起來,輕手輕腳的,生怕傷著。

「那就煩勞夫君了。」他們兩口子說話,把下人們都打發了出去,這時候,她自己回屋,還真不方便。尤其,今兒剛下了雨,路滑得緊。

「夫人替為夫孕育孩兒,最是辛苦,為夫就送送夫人回房,又能勞累到哪里去?」上輩子不知道,自從夫人有孕,他就再不曾跟夫人同房。因著靈魂游蕩了半世後,他忽然覺得,這真的沒必要,那些窮苦人家,房間就那麼幾間,哪里有妻子懷孕了,丈夫就分房出去睡的?根本就沒房子可以讓他分出去睡。那些人家,日子不還是好好兒的?也沒見他們因為夫妻同房而對子嗣妨礙了什麼。

也正因為他一直陪著夫人,才知道,孕育孩子是這麼辛苦的事情。一夜會起來很多次,跑茅廁,時不時還會抽筋,痛得人整晚都睡不著,肚子越來越大,這躺著睡覺都是件痛苦的事情,翻個身都難受,可不翻身更難受……

也因此,才有薛雲陽這一說。

「都說養兒方知父母恩,正是如此。不過,難為夫君孕育孩兒,妾身心里卻是極為高興的。」我更高興,自己有了孩子,有了牽掛和陪伴。這回讓我覺得,自己在這個時空,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不是一具游魂,無所依伴。

「是啊。」也正是因為此,他才會百般容忍,自己母親越來越無理的言行。

回到自己的院子,王梓珊讓白芷陪她去書房,開了個單子,讓她交給招財去跑一趟,又讓她找了個爐子來。

其實,王梓珊要做的,不過是準備一些應急的成藥和一些軟木與桐油。

這個時空也是有成藥的,可這成藥大多都是傷藥,估計是因為戰爭因為軍隊的需要,才制作了這些外用的傷藥。這些藥她也讓招財去鋪子上采買一份,另外,她想做一些預防瘟疫的藥,還有感冒的,和一些能補充能力的。

這一路南行,也不是每次都能到飯點找到酒店吃飯不是?吃上一粒,頂一頂餓還是可以的。這些都不是難事。

至于那些軟木,她另有妙用,不過,也只是嘗試罷了,想來,估計是能成的。

搗騰了十天,王梓珊終于把所有想弄的東西給做出來,以至于薛雲陽出門的時候,戴的包袱又多了好幾堆。看著那些東西想到夫人的叮囑,薛雲陽笑得幸福。這種感覺,是上輩子他從未體會過的。

「董嬤嬤,夫人我就托付給你了,你一定要時時刻刻的跟著夫人,要不然,我不放心,就是要離開,怎麼也要有兩個信得過的心月復守在夫人身邊。夫人的吃食,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不得出半點子差錯,還有,要是有人上門,你打發了就是,夫人這樣子,哪里還能見客?」最重要的,夫人懷孕少說了三個月,就怕出現留言,對夫人的閨譽不好,也影響王薛兩家的名聲,這個時候上門,八個多月的肚子跟五個多月的肚子,那是差得太遠了。薛雲陽反反復復地叮嚀著。

讓一旁的王梓珊滿頭黑線,這男人,真當她是紙糊的不成?

「好了夫君,妾身都明白的,妾身一定都听嬤嬤的,決不讓自己出半點差錯。夫君出門在外,也要小心行事才是,要是靠近水邊或者在船上,一定要穿上妾身給夫君做的那件衣裳。妾身跟孩子,等著您回來。」王梓珊細細囑咐著,揮著帕子眼見薛雲陽沒了蹤跡才放下手來。

「大女乃女乃,咱們進去吧,大爺都走得瞧不見了。」董嬤嬤發現這家夫人似乎有些迷茫,呆呆地站著,出聲說道。

「是啊,夫人,咱們趕緊進去吧。這天兒雖然入春了,可還有些涼呢,要是傷著大女乃女乃的身子可就不好了。」白芷紫蘇幾個也說道。

「嗯,回吧。」其實王梓珊現在很怕很怕送人,上輩子,她也是這麼送老公的,直接送去機場,可……

凝了凝神,王梓珊扯了個笑容在一堆人的簇擁下進去了。 的一聲,薛家大門關上,開始了閉門謝客養胎的日子。

要不是中間王梓珂好說歹說都要進去瞧,還帶了太醫,只怕薛家除了讓王太太進門,旁人都是進不去的。

在天津上船的薛雲陽,到底還是把王梓珊所說的「衣裳」給穿上了,整個人立馬「厚」了一圈,好似忽然增肥了幾十斤一般。讓從頭到尾清楚這事兒的進寶和發財嘴角都直抽抽,心里想著,自家大女乃女乃可真是「有才」,還虧得大爺偏偏听信了,順著大女乃女乃的話做。到底是大女乃女乃的一片心意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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