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誰家孩子 .明明是她想吃東西好不好.結果弄的好像我犯了多大錯似的.」
解一凡腦袋一陣眩暈.差點一頭栽倒.
小家伙吃力的爬上椅子坐到解一凡對面.撅起粉女敕小嘴兒.不滿地瞪著面前那份紅燒肘子.道︰「瑤瑤不喜歡吃別人動過的菜呢.」
「服務員.」
解一凡招了招手.「按這個標準再重新上一份.」
既然是請客.當然不能小氣啦.尤其是被這麼一丁點的小屁孩鄙視.解一凡有一種高大形象瞬間垮塌的錯覺.
很快.一份散發著濃郁肉香的紅燒肘子被服務員端了過來.
可讓解一凡驚訝的是.小家伙剛才明明已經流口水了.但現在面對那份香氣誘人的食物時.小臉上卻泛起一絲失望之色.神色中顯出與她年紀不相干的抑郁寡歡.
「怎麼啦瑤瑤.是不是這份紅燒肘子和剛才的不一樣.」
解一凡笑著問道.
小家伙聞言顯得更傷心了.眼眶開始泛紅.
解一凡一見立刻慌了神.甚至還心虛地左右掃了一眼.發現沒人注意到自己這個奇怪的組合後才略略放下心.道︰「瑤瑤如果不喜歡.哥哥可以讓他們再給瑤瑤做其他你喜歡的食物好不好.」
瞧把這小家伙委屈的.連解一凡都看的心疼了起來.
小家伙看看解一凡.再看看色香味俱佳的紅燒肘子.晶亮的眸子一閃.頓時淚花便擠了出來.
「我……天吶.」
解一凡差點一頭栽倒.面紅耳赤道︰「瑤瑤.那啥.哥哥還有點事得走了.你.你慢慢吃噢.」
說著.體會了一把孩子不好帶的解一凡鬼鬼祟祟站了起來就想離開.
可正當解一凡準備轉身落跑的時候.猛地看到小家伙揚起的肉呼呼小手時怔住了.
「瑤瑤.告訴哥哥你的手是怎麼回事好麼.」
重新坐回剛才的位置.解一凡的心似乎被什麼東西猛揪了一下疼得厲害.他怎麼也沒想到.清純可愛如瑤瑤這種小可人兒的手上居然密密麻麻布滿了針眼.
尼瑪.這是什麼情況.
什麼人居然能狠得下來心對這麼一個粉女敕女敕的孩子下手.
一時間.解一凡既是心疼.又有些懊惱.
小家伙執拗地抿著小嘴巴沒讓自己哭出聲.清澈的大眼眨了幾下.努力收回已經蓄滿了眼眶的淚水.「瑤瑤從小就生病了.爺爺從來不讓瑤瑤吃這些東西呢.」
「啊……」
解一凡瞠目結舌看著小家伙.一時不明白什麼病會讓一個孩子遭受這麼痛苦的折磨.
不過.很快解一凡就明白了原委.
「爺爺說.瑤瑤得的是一種叫做小兒心力衰竭的病.很快就會死的.」
小家伙居然擺出一副大人的模樣.很認真地皺了皺眉.道︰「哥哥.你知道什麼叫死嗎.就是和媽媽一樣躺在一塊綠色的草坪下面噢.」
頓時.解一凡的眼楮被淚水模糊了.
小兒心力衰竭又稱充血性心力衰竭或稱心功能不全.由于心髒泵功能減退.致靜脈瘀血.動脈血液灌注不足.心髒不能充分排出足夠的血量滿足機體代謝和發育的需要而表現的臨床綜合征.多為心肌病變或結構異常使心髒負荷加重而引起.如不及時治療.往往導致死亡.
這孩子的命真的太苦了.
看模樣.小家伙最多不會超過五歲.根據她剛才的解釋都可以看出.小家伙直到現在還不明白什麼叫做死亡.可即便是這樣.解一凡也無法接受這麼一個殘酷的事實.
「瑤瑤.你家里人能到這里消費應該條件不差呀.為什麼他們不帶你去醫院看病呢.」
解一凡強壓心中怒火.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表現的溫柔一點.
剛才點餐的時候解一凡就已經看過菜單上的價錢.青竹俱樂部里的消費高的驚人.一杯普通的啤酒就標價五百塊錢.能在這里消費的人家境又怎麼肯能差了.小兒心力衰竭這種病又不是沒得治.瑤瑤家大人為什麼把病成這樣的孩子帶出來卻不知道送進醫院呢.
瑤瑤扯著尖細稚女敕的童音.女乃聲女乃氣道︰「爺爺有給瑤瑤治病呢.可是瑤瑤自己運氣不好.爺爺找遍了很多國家都沒找到和瑤瑤能配型成功的熊貓血.哥哥.你知道什麼是熊貓血嗎.」
解一凡點點頭笑道︰「熊貓血是rh陰性血型的俗稱.是rh血型系統的一種.根據文化考古和生理進化學說的推測.rh陰性血可能是遠古時代人類的血型……」
可能是發現自己說的東西太專業.超出了瑤瑤這個年紀的孩子理解範圍.解一凡訕訕一笑.立刻閉上了嘴.
小兒心力衰竭是國際性的醫學難題.最終的結果只能是「心髒移植」.可不湊巧的是小家伙的血型本來就非常稀有.再遇上心髒移植手術對配對者的要求又非常高.兩者相加.的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事.
因為一口氣說的話太多.瑤瑤此刻顯得非常吃力.氣喘吁吁不說.精致的小臉上還出現了一絲輕微的暗紫色.
怵目驚心的現實讓解一凡大吃一驚.連忙將瑤瑤抱過來坐在自己腿上.安慰道︰「瑤瑤.你知道嗎.哥哥是醫生哩.你這種病哥哥有可能幫你治好噢.」
「真的嗎.」
瑤瑤突然睜大眼楮.小臉上寫滿驚喜.
解一凡苦笑道︰「呃……哥哥只是說有可能.」
「哦.瑤瑤知道啦.」
可能是听過太多醫生和自己說過類似的話.小家伙頓時又失望了.呆呆地垂下頭.
解一凡的臉上也露出一種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在父母和姐姐遇害後.解一凡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憐的人.可與瑤瑤相比.他發現自己根本就是幸福的那類人.
跟著老頭生活.解一凡雖不敢說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絕沒遇過什麼太大的挫折.而瑤瑤呢.她這麼小的年紀就要忍受與她年齡不相符的痛苦.甚至以後喝水會嗆著.吃飯會噎著.走路會摔著……
總而言之.解一凡覺得.自己與眼前這位眨巴著清澈又無辜的大眼楮的小女孩相比.他實在能算得上的幸運兒.
「瑤瑤.你怎麼在這兒……」
突然.不遠處有一個身著筆挺西裝的老人邊呼喚著小家伙的名字邊朝這邊一路小跑過來.
看到老頭.瑤瑤興奮地揮了揮手.一下子從解一凡身上出溜了下來朝老人奔去.
「哎呀我的乖孫.可不能這麼跑.」
老人的臉瞬間變了.又怕自己聲音太大會嚇到瑤瑤.小跑的腳步變成了狂奔.很難想像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能用這種矯健的步伐奔走.
抱起孫女後.老者眼神立刻變得犀利了起來.冷冷盯著解一凡看了一會.神色中滿是警惕的冷意道︰「你是什麼人.怎麼會跟瑤瑤在一起.」
此刻.老者身邊出現了四位身穿黑西裝的男子不動聲色將解一凡圍了起來.
解一凡呵呵一笑.道︰「你可能是誤會了老先生.其實.我和你的孫女的好朋友.」
「哼.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老者的臉色冷峻.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高高在上的威嚴.
解一凡聳聳肩.無奈道︰「那好吧.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話我也懶得再說什麼了.哦.瑤瑤.以後有機會再來找哥哥玩哦.這里的經理知道怎麼聯系到哥哥.」
小孩子哪里能分辨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可能是覺得解一凡給自己提供了精美的食物.瑤瑤咧嘴一笑.使勁地點頭.
解一凡在心里暗暗嘆息一聲.轉身就要離開.
盡管解一凡暗示這里的經理知道自己是誰.可老者依然對解一凡非常戒備.冷冷道︰「先生.在問題沒有搞清楚之前你不能離開.」
「靠.為什麼.」
解一凡的火立刻升了起來.瞪大眼楮道︰「小爺愛走就走.你管得著嘛.」
周邊那四位保鏢見情況不對.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馬上朝解一凡進行了合圍.其中一人速度極快擋在老者和瑤瑤前面.而剩下的三個人則緊逼解一凡而去.
「去你妹.」
解一凡最討厭的就是那種自以為是看不起人的家伙.臉色霎時之間便是陰沉了下來.深吸了口氣之後.緩緩道︰「老先生.我看在你是瑤瑤長者的份上今天不和你計較.但如果你想動手.結果一定會非常失望.」
如果不是看在瑤瑤的份上.如果這里不是青竹俱樂部.如果這里的老板不是傅雪.解一凡又怎麼可能說這麼多廢話.只怕這會那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保鏢早躺在地上了.
老者似乎也感受到了解一凡眼神中的凌厲.微微猶豫了一下.
就在惡斗一觸即發的時候.瑤瑤突然說話了.摟住老者脖子女乃聲女乃氣道︰「爺爺.這位哥哥說自己是醫生.還說可以幫瑤瑤治病噢.」
「你.你真的是醫生.」
老者微微揚手制止了他三位保鏢的下一步行動.一臉狐疑地盯著解一凡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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