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不遠處,將軍府門外那懸掛的兩個燈籠,游龍涅卻也不由停下腳步,他的微微撇過頭,卻似乎因為沒有看見那個灰色的身影眼角有些許落寞。♀
「好你個佟玄,看來你當真不記得本王說過的貼身侍從的意思,哼!等晚上回去,看本王怎麼罰你。」
凝視著天空中那輪銀白色的月,游龍涅帶著眼角的不悅邁著步伐,又準備往前走。
「嗖!嗖!嗖!」
黑夜中三道銀色的刃光閃逝過他的臉頰,立刻明白事態不對的,游龍涅一個閃身,輕松躲過那三抹迎面而來的利刃。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公然行刺當朝太子,你們頭上的腦袋怕也是不要了吧。」
看著游龍涅悠然搖晃折扇的模樣,三個黑衣人的眼中卻不由被他眼眸中那絲徹骨的寒意所珍攝到了。
他們相視一點頭,舉著手中的刀劍,分作三個方向朝著游龍涅刺去。
月影婆娑,刀光凌厲,湖畔邊的小徑上,四個身影廝打在了一起。
听著不遠處利刃踫打的「乒乓」聲,落在游龍涅幾步外的鳳橋語還沒來得及休息多久,就又立刻覓著聲音快步沖上前去。
三個蒙面的黑衣人,齊力朝著游龍涅的頭,腰,腿劈砍去,然而相較于他們的全力迎擊,一身悠揚的游龍涅卻顯得信心在握。
一把折扇,在他手中千變萬化,這時候的折扇卻也不僅僅是他的配飾,更多的卻是他應擊抵擋的武器。
「看來你們是鐵定了主意要行刺本王啊,不過憑借你們這些三腳貓的功夫,當真能近的了本王的身?看來指使你們的人,也太不明智了。」
閃爍著輕蔑的雙眸,卻是輕輕掃過三個臉頰,游龍涅卻只凌空躍起,一個華麗的轉身,將三個人集體踢倒在了地上。
「啊!」瞥了眼幾步外,那三個躺在地上不住哀嚎的黑衣人,游龍涅搖晃著手中的折扇,一身傲氣的,笑道︰「如果你們能告訴本王是誰指示的,或許本王還會饒你們一命。」
三個黑衣人沒有說話,卻望著游龍涅身後,那已經跑的氣喘吁吁的鳳橋語不由眼眸一亮。
「呵!」他們三個里,其中一個引開游龍涅視線,另外兩個直直越過他頭頂,一把將鳳橋語扣在了手中。
「小姐!」
彩鵑瞪大著雙眸,一臉驚慌的望著那個被黑衣人用匕首堵住脖頸的鳳橋語,一臉驚慌的望向一側的游龍涅。
「原來你們的目標不是本王啊,看來本王打了這麼久當真是白忙活了。」
玩轉著手中的折扇,游龍捏搖著頭,一臉悲傷嘆了口氣。
他的口氣令三個黑衣人有些許意外,他們蹙著眉,注意到不遠處那抹快要走近的灰衣人,他們三個相視一頜首,又一個黑衣人一步越過眾人頭頂,直直沖向鳳彤萱身旁,乘她不注意,將她雙手整個反扣在背後。
——我去,這是什麼情況!
本還在幾步外,哼著小曲,走的無比歡樂的鳳彤萱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莫名其妙的牽扯進這場爭斗里。
黑衣人用劍抵著她的脖子,挪著緩慢的步伐,從一臉警覺的慕容昀身側幾步走回到另兩個黑衣人身旁。
看了看兩邊同伙手上扣住的兩個人質,為首的黑衣人扛著手中的刀,很是趣味的看著游龍涅開口道︰「太子殿下,我們哥幾個兒的確受人之托不假,只是這次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也恕我們不能告訴殿下了。」
「是嗎,沒想到你們還知道本王是太子殿下啊。」陰沉著雙眸,游龍涅冰冷的雙眸,滿是警覺的注視著鳳彤萱脖子下的那把利刃。
注意到游龍涅的目光,為首黑衣人揚起手中的刀,一步退到同伙中間,比劃著那兩把分別抵在鳳橋語以及鳳彤萱脖頸上的劍,笑道︰「今日哥幾個本不想來給殿下找不痛快,卻也實在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卻不如這樣,現在我手上有兩個人質,就當我哥幾個賣殿下一個面子,您今日說放了誰,我們就先放了誰,而至于另一個嘛——」
男子抬起手中的刀,在二人臉頰旁不住的晃悠了幾下,笑道,「卻也不如等到您明日帶個三千萬兩黃金,去郊外的小樹林贖,如何?」
——原來是求財的。
游龍涅心中卻不由長舒了一口氣,他略略平靜去眼眸中的冰冷,滿是趣味的笑道︰「既然你們是求財,本王也相信你們會好好照顧他們。那至于你們讓本王選一個的話——這本王就要好好考慮了。」
拍打著手心,游龍涅的思緒似乎隨著那一抬一敲的折扇上下顛簸著,一面是鳳府千金小姐,另一面是不起眼的小下人,這樣的選擇只怕在誰都看的出來,到底誰來的更有價值。
「怎麼樣,太子殿下想好了沒?」注意到游龍涅嘴角旁,那絲滿是深意的笑,黑衣人略顯的不耐煩直言問道。
「當然,本王的決定絕對對你我都好。」
「哦?我卻不知道,殿下要我先放了誰呢?」
示意游龍涅看了眼身旁的二人,黑衣人蹙著眉,滿是期待的等著他的答案。
「本王選——」他的折扇從左面劃過鳳橋語的面頰,正當所有人都以為會就此停下時,折扇竟然指向了右面那毫不起眼的鳳彤萱。
「本王選他,已故不起眼的小書童。」
「什麼?!」
游龍涅的選擇似乎讓三個黑衣人都驚詫不已,他們不解對比著鳳橋語與鳳彤萱的穿著,打扮,一絲疑惑卻也不由泛上他們的心頭。
同樣一臉驚詫的卻還有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彩鵑,她捂著嘴,滿是不解的凝視著游龍涅一張一合的嘴。
「很奇怪嗎?本王說了,本王要選個對你我都好的人給你們!你們不妨想想,你們是要三千兩黃金,這個小書童值嗎,反而只有鳳家二小姐的身份才對得起這份錢吧。」
「可是殿下,你把鳳小姐留在我們手上,卻也不怕我們會做出有辱她名譽之事嗎?」
似是輕松的聳了聳肩,游龍涅走到黑衣人面前,含著嘴角的笑,解釋道︰「本王知道,如果叫你們先放了小書童,那肯定對于鳳小姐是不公平的,可是如果本王今日選的是鳳小姐,卻也只怕天下人會認為,這月濁國的太子,卻是個假仁假義的偽君子,到那時候百姓卻又拿什麼去相信我們這個國家呢?」
他的義正言辭,卻似乎讓在場的所有人啞口無言。♀
凝視著黑衣人那忽轉忽變的雙眸,游龍涅深情的望著月光,滿是傷感的垂著頭,哀嘆道︰「為了百姓,為了天下!本王卻也只能讓本王未過門的愛妃,受這個罪了,語兒,你不會怪本王吧。」
「太子殿下——」
第一次听游龍涅輕喚自己閨名,鳳橋語眼中似乎忘卻了近在咫尺的危險,一臉溫柔的望著她。
收獲住她眼眸中那深深的感動,游龍涅一步伏在慕容昀肩膀側,抹著眼角那根本沒有的淚水,嚎啕大哭道︰「你們這三個歹人,最好快點走,也免得本王再看著本王的語兒痛哭流涕。」
看著他如此賣力的「演出」,一直沉默不語的鳳彤萱卻也不由在心底為他暗暗鼓掌——這混蛋真的是實力派吧,怎麼說哭就哭了?
對比著自己前世那穿行在人前,一身虛偽的裝扮,鳳彤萱卻也發現,游龍涅的演技當真可以與沒被他破功前的自己想媲美啊。
听著游龍涅那愈見賣力的哭聲,為首黑衣人,轉過頭,看著右側那要挾著鳳彤萱的黑衣人,很是深意的一點頭。
「你過去吧!」收起了手中的佩劍,黑衣人松開手,目送她緩緩朝著游龍涅方向走去的步伐。
「啼嗒!啼嗒!啼嗒!」
听著身後那不住走近的靴子聲,趴伏在慕容昀肩側的男子緩緩抬起頭,他蹙著雙眸,緊緊凝視著身前男子一雙同樣平靜的眸子,豁然一點頭。
「哈!」
閃過一旁的游龍涅,看著騰空飛起的慕容昀,一步越到黑衣人身後,率先制服了那個挾持鳳橋語的黑衣人。
感覺到脖頸見那抹涼意不見了,鳳橋語模著脖子,幾步朝著游龍涅站的放向跑去。
「殿下,你要為臣女做主啊。」
鼓囊起一雙腥紅的雙眸,鳳橋語瞬然間流出的淚水,卻似乎讓鳳彤萱都有些措不及防了。
——說流淚就流淚?這——
她驚詫著雙眸,望著幾乎賴在游龍涅臂膀上,毫無離去之意的鳳橋語,眼眸中流露出的,是深深的贊嘆。
瞥了眼身側那瞬然間就撲向自己的人兒,游龍涅極力揮甩著自己的手臂,將她整個人推向身後。
「小姐!」
沒來得及站穩腳的鳳橋語,卻也幸好被彩鵑扶的正牢,不然當真要狼狽一次了。
她立穩身子,打量著這與先前態度完全不一樣的游龍涅,滿是疑惑的蹙這眉。
「咳咳,彩鵑你好好找顧你家小姐,本王去給你家小姐做主,如果你家小姐有傷到哪里,本王為你是問。」
「是,太子殿下!」
雖然不喜歡這個鳳橋語,只是一回憶起那個安插在她身邊的綠萼,游龍涅卻也只能小心翼翼的處理著,這其中的關系。
他合上折扇,朝著那愣在原地的鳳彤萱一努嘴,示意著彩鵑身後,滿是深意一頜首後,一步越上前,聯合著慕容昀以及那些個侍衛,將三個黑衣人團團圍住。
——這混蛋意思,叫她去躲到遠點的地方?
不解游龍涅怎麼會莫名關心起了自己,鳳彤萱一聳肩,迅速一轉身,藏進一個樹後。
她一面欣賞著那爭斗雙方不斷變換的招式,一面撫著肚子,小聲嘟囔道︰「寶寶,如果我們不出來,今天肯定沒這麼多事了。」
回憶著自己先前,先是莫名其妙被游龍涅卷進他和鳳橋語的爭斗,又在後來因為他差一點點摔倒在地。
她知道如今懷孕不到三個月的她,卻也是最容易小產的——撫模著自己的小月復,她心中萬千滿足,才真切的流露出來。
另一面參與打斗的游龍涅,卻也是不斷變換自己的位置,與周圍眾人相互配合。別看這三個黑衣人功夫在他之下,可是似乎他們三個相互配合的默契很好,每每當他認為自己可以得手的時候,卻也總是被他們有抵擋了過去。
「可惡,要是本王抓到你們三個,定要你們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交代了。」
他朝著慕容昀一使眼色,多年的默契使得他很快明白他心中想的,卻只一個猝不及防,為首黑衣人只顧著防御迎面的慕容昀,卻沒來得及應對一躍過身後的——游龍涅。
「啊!」他扶著刀,滿是驚恐的後退了幾步,扭動著已經酸疼到沒有知覺的脖頸,他似乎快要感受到哪跟不上呼吸的壓迫感。
「嗯!」余下二人三個人相視一看,他們從衣袖中扔出暗器,朝著鳳彤萱和鳳橋語兩個方向分道飛去。
「喂,小心。」
驚呼了一聲,游龍涅看著柳樹後被慕容昀一抱閃避過的鳳彤萱,莫名的長舒了一口氣。
只是相比較與幸運的鳳彤萱,一味因為驚恐嚇得有些花容失色的鳳橋語,連著身旁的彩鵑卻都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啊!」她驚叫一聲,本能不住的往後退,卻只看著近在咫尺的暗器,距離她眉心卻只有一指距離,她雙腿一軟,大鬧中的那一片清醒卻早已被一團漿替代了。
「鳳小姐沒事吧?」
感受到腰肢被一個有力的臂彎所纏繞,鳳橋語的心中頓時榮升起許多的瞎想。
她閉著雙眸,那近在咫尺間的龍延香,卻似乎也將她內心的羞澀,化為月夜里那最嬌媚的色彩。
「臣女沒事,多謝太子殿下相救。」
她睜開雙眸,眼前這張仙氣俊美的容顏卻與她心中所想,差之毫厘——
游奕風微微一笑,他扶起她緩步站起身後,將指尖的飛鏢丟在了一旁,卻好似依舊是那般玉若的仙子一般,幾步走過她的身旁,朝著游龍涅的方向緩步走去。♀
他站在游龍涅身前,卻先是滿是恭敬的,抱著拳跪在他面前,謝罪,道︰「臣弟來遲,讓太子殿下受驚了,還請殿下治罪。」
收獲住他雙眸中,那溢滿深深的自責,游龍涅一步拽過他的手,像幼年一樣,拍著他的肩很是信任的笑道︰「皇弟快快起來,自家兄弟間不由這麼多大道理。」
「是,皇兄。」
他們雙拳同握,在黑夜中,一臉信任的望著對方。
翌日的朝陽,帶著一絲晨間的清爽,洋洋灑灑的照進院子里。
床榻上一襲灰衣的鳳彤萱被那縷刺眼的日光掠去了所有的睡意,她揉了揉有些惺忪的雙眼,很是困倦的坐起身,卻被那條掛在自己肚子上的腿吸引了視線。
她轉過頭,打量著身側那個依舊沉浸在睡意中的男子,昨夜的片段卻也一點點在她腦海中浮現開去。
她記得昨夜游奕風救了鳳橋語後,三個黑衣人也乘亂逃之夭夭了。
思考著前後的因果,也不知為何,如今的她每每想起當時游奕風的出現都覺得似乎有點不對勁。
「哎!算了,反正不是我家的事。」她平靜下心情,卻看著身旁睡的異常香甜的人兒不好氣的瞪了一眼。
昨天大晚上回來,她本想著可以借理由說自己因為被黑衣人挾持,心里有點後驚,怕晚上做惡夢叨擾他,還是一個人回房睡比較好。
卻沒想到——這個混蛋直接來了句,「本王天生金火之命,立正不阿,有本王陪著你睡的話,你晚上肯定驚怕,跟別提做惡夢了。」
就因為這句話——無奈的鳳彤萱有一個晚上被他當成抱枕,抱在懷里睡著了。
「佟玄,你醒了?」翌日一大早,揉了揉有些凌亂的發絲,一身褻衣的游龍涅瞥了眼鳳彤萱的眼眸緩緩坐起身,他抬起頭,看著屋外已經日上三竿的太陽,滿是困倦的打了個哈欠,道,「天亮了啊,那你給本王更衣吧,本王等等去找外公討論下昨天晚上黑衣人的事。」
思前想後,游龍涅卻總是覺得這群人不是平常劫財的小賊,竟然能認識鳳橋語?那這問題就嚴重了!
拿下床榻邊那疊的整整齊齊的衣袍,鳳彤萱緩緩為他穿戴整理好前後,再侍奉他梳洗干淨,這新的一天的麻煩事才算真真確確的開始。
「皇後娘娘駕到——」
院子外一身尖柔的聲音劃破了整個將軍府的寧靜,鳳彤萱急忙打開門,恭恭敬敬的跪在房門前迎接道︰「小的恭迎皇後娘娘。」
一身金色鳳禮袍,頭戴九冠鳳珠冠,還未走到身前,卻已經能感受到她周身的氣場,這就是月濁國母儀天下的女人——慕容雪瑤。
她的手輕輕放在綠萼手背上,邁著蓮碎的步伐緩緩跨過門欄,駐足在了鳳彤萱的身前。
「本宮記得,你就是前些日子太子與老將軍要的侍從。」
「是的,娘娘。」
感受到上方微微傳遞來的壓迫感,鳳彤萱放慢呼吸,好似從她那威而不嚴的語氣中,感受到一絲絲寒意。
慕容雪瑤靜靜俯視過她的穿著,幾步走到一旁的桌案前,緩步坐下了。
打量著隨她一同走進來那浩浩蕩蕩的一群人,游龍涅的眼眸中卻不由劃過一絲疑惑,他淺淺一笑,一步走到慕容雪瑤面前,握著手中的折扇,恭敬一鞠躬,道︰「兒臣見過母後。」
「龍兒不必多禮。」
細長的鳳眸似是無意的掃過一側那還沒來得及整理的床榻,她不由蹙著眉,瞬間抬起頭,遠遠望著那珠簾後那張干淨整潔的大床,一絲淡淡的不爽似乎撫過她的眼眸。
「怎麼?這伺候太子的下人似乎不是很得心啊,連床都鋪,看來太子身邊還是需要幾個侍女才行。」
接過綠萼奉上的茶盞,慕容雪瑤朝著她使了個眼色,心領神會的綠萼立刻站直身子,輕拍了兩下手掌。
「啪!啪!」
人群中兩名身著女敕雅的侍女扭捏著柔軟的腰肢,緩步走出人群,她立在慕容雪瑤面前,嬌羞的垂下頭,雙手重疊放在自己左側腰間,很是恭敬的一屈身,道︰「奴婢梅花,荷蕊!見過皇後娘娘。」
听著那似乎都能掐出水的聲音,一側低著頭的鳳彤萱眼眸中不由劃過一絲淡淡的疑惑,她緩緩抬起頭,黝黑的眸子靜靜掃過那二人側臉,一縷會意的笑卻也快速閃過她的心頭。
眼前這兩個小丫鬟,長得粉粉女敕女敕,再看那身打扮卻也明顯與一般侍女不同,她沉思了片刻,卻立刻明白這其中的奧秘。
縱觀鳳彤萱所知道的古代,哪個達官顯貴,太子君王不是三妻四妾的,就光沒名字的侍妾都有一屋子了,反而是這面前一身傲氣的游龍涅,除了那痴迷他到瘋狂的鳳橋語,鳳彤萱似乎還真沒听說過他和哪個其他女子有過一二事。
——莫不是他那方面不行?她歪著頭,腦海中一擊大錘立刻讓她把這一切的疑問敲碎了。如果真不行,那她肚子里這個寶寶……她暗嘆一口氣,卻只是帶著眼眸中的趣味繼續在一旁靜靜的听著。
「母後這是何意?」指著面前兩個小丫鬟,游龍涅站直身子,一臉疑惑的問道。
呷了幾口清茶,慕容雪瑤握著手中的錦帕先是擦拭了下嘴角,這才不緊不慢的開口道︰「沒什麼,本宮知道如果現在讓你回太子府是不可能的,只是你作為堂堂太子,身邊沒有個細心的人服侍,本宮這個做母後的也有些不放心。」
「可是兒臣身邊有人服侍,」指著那跪在一旁的鳳彤萱,游龍涅恭敬一抱拳,道,「這個佟玄就不錯啊,兒臣這些日子來他服侍的很好。」
「服侍很好?那用得著和自己的主人服侍到床上去的嗎?」
慕容雪瑤的話,似乎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先是太子指名要一個小書童服侍,現在又由皇後娘娘親口說出二人夜間還睡在一起,那難道太子殿下有龍陽之癖?
兩側的侍女不住在心中竊笑,卻只是面頰上極力偽裝出一面的平靜。
掃過兩側的人群,游龍涅臉頰上似乎有些掛不住,他蹙著眉,滿是不悅的解釋道︰「母後,兒臣只是和他睡一個床榻,卻又不是做過什麼過分之事,您又何必小題大做?」
「本宮小題大做?」放下手中的茶盞,慕容雪瑤一步走到兩個小丫鬟身邊,冰冷的鳳眸卻只靜靜凝視著他的臉頰,說道,「本宮也希望是本宮小題大做,可是昨夜那麼多人看見,你危急關頭不救橋語,卻先救這麼個小書童?本宮很難保證——這一次是你對橋語心存偏見,還是當真如你說的是害怕給那些個偽君子,一個中傷你的可乘之機。」
萬萬沒想到慕容雪瑤會這麼說的游龍涅垂著頭,認真思考著這其中的一切。
「母後,是不是鳳小姐告訴您的?」他陰沉著雙眸,試探的問道。
撥弄了幾下指尖,慕容雪瑤冷冷一笑,她走到兩個小丫鬟身邊,滿是溫柔的拍了拍她們的肩膀,道︰「本宮實話告訴你,本宮到今日還沒見過語兒。」
「那母後是怎麼知道的?」
他知道,夜晚的皇宮到了酉時一定會緊閉宮門,而後除非有皇上的旨意宣召,不然就算他是太子,也定不能在那個時辰內自由出入皇宮宮門,更難說一個高官家的千金小姐。
打量著他臉頰上那久久不能散去的疑惑,慕容雪瑤平靜去眼眸中的波瀾,滿是平靜走到他身前,溫柔的扶起他,道︰「本宮是怎麼知道的,龍兒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本宮做一切事情都是為你好就可以了。」
「母後?」
沒有理會他眼眸間的困惑,慕容雪瑤揮過衣袖,一身威嚴的看著兩個小丫鬟,喝令道︰「從今日你們的任務就是貼身服侍太子殿下的衣食住行,等到太子大婚之日,本宮也定會給你們兩個名分,听明白沒?」
「奴婢謹記皇後娘娘教誨。」
如果說先前那只是鳳彤萱看明白了,那如今只怕在場所有人都听的明明白白——又是貼身,有事名分,看來皇後娘娘是真的要給太子殿下塞上兩個侍妾了。
兩個小丫鬟嬌羞著雙頰的紅暈,她們抬起頭,理會住綠萼那極力瞥向游龍涅眼神,微微一頜首,幾步走到那襲白衣身前,恭敬一屈身,道︰「奴婢見過太子殿下。」
打量著面前,這兩個唇紅齒白的妙人兒,游龍涅的雙眉卻也不自主的蹙在了一起,他緊緊攥著手中的折扇,那抹熟悉的鵝黃色聲音又一次拂過他的腦海見。
「該死!」
他也不知為何,那個女人的身影總是那麼不定時的劃過他的腦海,她的笑,她的眉,似乎都深深映入他心海一樣。
他大力一揮袖,瞬然間撇過頭,很是不悅的力爭道︰「母後,兒臣覺得兒臣身邊還是不適合丫鬟服侍,畢竟這麼多年來,兒臣已經習慣順喜了。」
「習慣順喜?」游龍涅的話似乎又一次提醒了慕容雪瑤,她走上前,打量著鳳彤萱那緊緊低下的頭顱,很是不在意的笑道,「順喜是公公,本宮倒是不在乎。如果太子身邊都是那麼些公公什麼的,本宮倒是真不怕外面有傳言些對太子不利的話。」
「那母後卻又為何突然想到給兒臣指派兩個丫鬟呢?」
本身對于她安排鳳橋語的事,游龍涅心中已經是敢怒不敢言了,他雖然知道自己的母後做任何事都是為了他好,只是奈何鳳橋語這般城府深的人兒,卻一點都不符合他心中良人的模樣。
凝視著他臉頰上那滿滿的不悅,慕容雪瑤一掃先前的冷意,溫柔的走到他身旁,笑道︰「太子可知從落地之日起,你就是你父皇甚至整個月濁的希望,這些年來,你處理朝事游刃有余,這等氣魄,母後和你父皇卻都看在眼里。只是你已經是及第之人,如果這身邊當真都是男子,卻不想想這與你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怕是不妙啊。」
「哦?母後是擔心會有人說兒臣有龍陽之癖不成?」
他諷刺一笑,這麼多年來,他雖然也見過女子千萬,只是在他眼中那些個濃妝艷抹,鶯鶯燕燕,卻只能說是消耗人耐心的一種附屬品,而這也是當初他會當著所有人的面,直言會選鳳彤萱的潛在之因。
收獲住他眼眸的不以為然,慕容雪瑤清了清嗓子,含笑道︰「母後當然相信龍兒,只是——怕的是這天下之口,如果真出了什麼事,只怕到時候,母後想幫龍兒都幫不上了。」
「那母後的意思是防範于未然嗎?」
帶著嘴角的笑意,慕容雪瑤幾步走到兩個丫鬟身邊,仔細打量著她們的眼眉,笑道︰「太子殿下也可以不用要這兩個丫鬟。」
「母後說的當真?」閃耀著眼眸中深切的興奮,游龍涅滿是期待的望著她。
無視去他眼中的欣喜,慕容雪瑤緩步走到桌案前的凳子前坐下,她端起一側的茶盞,細長的指甲似是不經意的撥弄去那水面的茶葉,不緊不慢的開口道︰「只要太子現在就回太子府,然後,再和本宮定個日子,把橋語娶進門,侍妾也好,丫鬟也罷——本宮都一定會隨著你。」
「母後!」
要他回去?游龍涅才不干呢,現在回太子府,如果哪天鳳橋語再對他下什麼藥,卻只怕他這個好母後,還會在一旁拍手贊好吧。
他握著手中的折扇,似是思考許久,才猛然一點頭,道︰「好吧!既然母後賜給兒臣的侍女,兒臣接受就是,那至于佟玄呢?」
听著游龍涅的問話,慕容雪瑤淺淺一笑,很是滿足的瞥了眼那久跪在地上的鳳彤萱,笑道︰「本宮記得太子說過,老將軍身邊少不了人!既然如此,那他定是還是要去老將軍跟前服侍才對,至于你的貼身侍從——」
她嬌媚一笑,指著那兩個嬌美萬千的丫鬟道,「讓她們來吧,要知道,這女兒家的心思可是定不會比一般下人好上不知多少倍,你說本宮說的對嗎,綠萼。」
听見耳邊慕容雪瑤的問話,沉默許久的綠萼卻也微微一笑,她端起一側的茶壺,悠悠的先給她的茶盞沏滿後,附和道︰「娘娘,說的對急了,先不說其他,只怕是這梅花以及荷蕊家的身份,一般的下人卻也比不上的,太子定會明白娘娘苦心,您說,奴婢說的對嗎?太子殿下!」
凝視著綠萼的眼眸,游龍涅心中的怒火卻怎麼也發泄不出來——要麼現在就娶鳳橋語,要麼收了這兩個丫鬟,慕容雪瑤給他的兩條路,卻都是讓他一肚子火。
他不說話,靜靜的將頭瞥過一次,一臉寒意的望著窗外那朵朵白潤的雲朵。
「好了,既然龍兒也收下這兩個丫鬟了,母後就先走了。」望著一旁的綠萼,慕容雪瑤收獲去眼眸間的滿意,她伸出手,輕柔的搭在綠萼手背上,滿是威嚴的喝令道,「來人,起駕,回宮!」
「皇後娘娘回宮——」
「恭送娘娘!」
听著耳邊整齊的恭送聲,慕容雪瑤莞爾一笑,她走到院子里,聞著院子中那飄揚輕柔的桂花香,她微微眯起雙眸,邁著碎步走出了將軍府大門。
「娘娘,奕王爺派人來問昨天晚上那三個黑衣人怎麼辦?」
走在慕容雪瑤身旁,綠萼壓低了聲音平靜的問道。
從嘴角浮現出一絲冷意的笑,慕容雪瑤站在府門外,她停下腳步看著頭頂那寫著「將軍府」三個大字的匾額,微微一笑,道︰「你傳話給奕兒,告訴他,本宮不希望太子以後會知道這件事,所以該怎麼處理,想來他會很明白的。」
「是!奴婢遵命!」
或許也因為慕容雪瑤做的滴水不漏,直到游龍涅知道這件事原來是她母後設下套這件事的時候,那已經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當時這一切也只是後話了。
另一面
自打送走慕容雪瑤一行人後,廂房的氣氛就顯得有些許不對勁。
久久沒說話的游龍涅,帶著嘴角一絲冷笑,緩緩走到桌案前坐著,他冰冷的眼眸,只怕楞誰也明白這位主兒此刻心情會有多糟糕了吧。
「太子殿下,奴婢給您沏茶吧。」
唯獨梅花和荷蕊兩個小丫鬟,或許因為初次服侍太子,面頰上除了一絲絲女兒家的嬌柔外,卻也多了幾分諂媚的笑意。
她們走到他身旁,一個拿起茶壺,一個拾起空茶盞,很是配合的沏下滿滿一杯茶,奉到游龍涅面前。
「殿下請用茶。」
耳畔盤那溫柔的聲音,好似河畔前那絲絲扶柳垂下的柳枝也同時拂撓過鳳彤萱的心。
她不由微微一怔,打量著此時游龍涅愈加陰沉的臉,不禁為這兩個無辜的小丫鬟暗暗祈禱。
「你們真是母後說的,是官家子特意奉送進宮的宮女?」
听著游龍涅那不溫不火的聲音,梅花和荷蕊卻大了些膽子,將身子更往前湊了湊,回道︰「回稟殿下,是的,奴婢們是綠萼姑姑特意挑選出來,還經過特別禮儀教訓過的,無論殿下想要奴婢們什麼時候服侍您,奴婢們都會好好服侍您的。」
這樣的露骨的話,別說是鳳彤萱一下就理解其中意思,就連游龍涅也明白徹底。
他冷冷一笑,滿是不悅的接過她們手中的茶盞,道︰「看來,綠萼對于本王衣食住行都關心的很啊。」
他一口飲下杯中的茶,唯有眼眸中那久久不能平靜的怒火,將他此刻的心情全全被鳳彤萱收入了眼眸中。
或許在游龍涅看來,這——是個無奈痛苦日子的開頭,而對于一旁的鳳彤萱來說,這卻是她愜意生活再次回歸的象征。
從早上服侍太子用膳,一直到晚上服侍游龍涅沐浴,整整一天除了早上見過他以外,悠哉的鳳彤萱卻也都是空閑的不能再空閑的了。
慕容志皓那有慕容昀陪著,連游龍涅那邊也有了兩個新來的小丫鬟,那她也卻真真有了自己的一點點小時光了。
「 ! ! !」
剛打了水,準備在將臉上海泥歇下的她,頓時被那急促的敲門聲驚擾到了。
她穿戴好衣袍,幾步走到房門前,緩緩打開門。
屋門外正端著一個托案的青袍男子一身笑意的站在門外。
「大管家,您這麼晚找小的所為何事?」
瞅了眼天上那已經入了夜的暮色,鳳彤萱望著那托盤上緊緊蓋著的瓷碗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慕容海淺淺一笑,他走過鳳彤萱身側,將托案直直放在一旁的桌案上,開口道︰「殿下夜里說想吃芙蓉蒸蛋,我便讓人煮了,只是我剛讓人送過去,殿下卻似乎鬧了點脾氣非嚷著讓你去送,所以我便來了。」
「我送?」
——真不知道這次他又在想什麼?
打量著慕容海那一臉笑意的模樣,鳳彤萱卻也只能默默走到桌案前,雙手恭恭敬敬的將托案捧起,道︰「既然大管家吩咐的,那小的這就去。」
「嗯,去吧。」
雖然不明白游龍涅這麼交代的意思,卻只是看見鳳彤萱最近在將軍府下人中,那如日中天的地位,慕容海就對她如今的一舉一動另眼相看。
辭別了慕容海,鳳彤萱順著院子里的長廊,踏著月色幾步向著後院西廂房走去,她來到房門外,還沒敲門,屋內那有趣的對話,卻都讓她明白到不虛此行的感受。
「殿下,天都入了夜,您還吃什麼芙蓉蒸蛋啊,卻不是奴婢去床榻上,請您吃奴婢家鄉的特產。」
「本王吃什麼,用得著你管?」把玩著手中的杯盞,游龍涅板著臉一臉不好氣的看著那說話的梅花。
立刻明白他心情不悅的荷蕊,朝著梅花警示性一努眼,急忙走到游龍涅身前跪下,她挺直身子,故意將今日特意穿的藕綠色衣領往下拉了拉,露出那貼身的乳綠色肚兜,那圈在脖頸處白色的帶子,道︰「奴婢給殿下捶捶。」
一下,兩下——
她媚眼一波,緩緩站起身子,幾步繞到游龍涅身後,蘭指順著他的左手手腕一點點晃悠到他的手肘,肩膀,最後右手——
「哎呦!」她一個嬌嗔,整個順勢倒在了他的懷里,吐露著身上陣陣蘭香,很是嬌媚的點著游龍涅的額頭,她嘟著小嘴,一臉嬌媚的撲在他手臂上,道,「幸好有殿下,不然奴婢當真不只是歪了腳啊。」
她順勢做出抹淚的模樣,袒露出胸前那兩大塊雪白,荷蕊一步摟住他的腰肢,不住在他懷中晃動著胸前那快柔軟,噙著眼角的淚花嬌媚的爬在的肩膀上抽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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