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是臣女炖了一夜的,臣女喂您。」
听著耳畔處那有些扭捏的細聲娟語,床榻上的人兒卻依舊緊閉著雙眸,一絲淡淡苦澀味劃過他的鼻尖,他心的不由提到了嗓子眼兒,他不知道這次鳳橋語這次又會弄什麼東西給他喝?
他腦海中,不覺浮現起鳳府大夫人下葬前一日,那盞異常濃郁芬芳的茶水,而隨著心中警覺感的蹙升,他平靜的臉頰,也不由微微抽動了下。
注意到游龍涅臉頰的細微動作,會意的順喜急忙彎著腰,一臉謙卑的湊上前去。
他抬起頭,望著鳳橋語手中那碗還飄著熱氣的藥汁,滿是關切的開口道︰「二小姐,您也知道,這御醫可說了,殿下是急火攻心,不能亂吃東西,怕和藥效相沖,卻不知道你這藥?」
他拉長語調,閃爍著眼中的笑意,一臉恭敬的望著她。
領會他話語中的擔憂,鳳橋語玉指微翹,轉過頭,捏著勺子撥弄了幾下藥汁有烏黑的表面,帶著嘴角一絲溫柔的笑,娓娓開口,道︰「公公說的對,殿下這病,是需要多加小心,不能亂吃藥。」
她停頓了片刻,望著床榻上那眼眸依舊平靜的男子,繼續說道,「不過這藥卻也不是臣女胡亂配的,是我問過幾個老郎中得來的偏方。」
听著鳳橋語的話語,彩鵑似有些補充的開口道;「還有,這藥啊,這藥卻也還是我家小姐傾盡了好幾日才配出來的,所以公公就算擔心真的和太子殿下平日用的藥,藥效相沖,這加上了我家小姐那點濃濃的情義,只怕不論什麼藥,都定能使得太子早日康復,你說奴婢說的對嗎,順喜公公。」
順喜從嘴角擠出一絲笑容,很是無奈的不斷點頭倒是著。
他垂下頭,眼角不由劃過那榻上人兒的眼角,又一次觸動,讓他平靜的眼眉也不由的微微蹙起了。
他暗暗嘆了口氣,瞥了眼床榻邊,那信手翩翩,一臉溫柔的鳳橋語,袖子本舒張的手心頓時緊緊的攥了起來。
他垂下頭,眼眸中一絲靈機一動不由撥開了他本愁雲滿布的腦海。
「哎呀,二小姐,瞧奴才這記性,奴才怎麼會忘了,昨個兒夜里太子醒過,只是說怕是這些日子吃藥吃多了,有些怕苦,奴才還記得,那時候奴才有去廚房拿了些蜜餞來。這才使得太子安安心心服下藥後,休息到現在啊。」
「什麼,你是說太子醒過?」順喜的話無非讓鳳橋語有些將信將疑,她放下藥勺,滿是疑惑的開口道,「方才我在院子里踫見一個下人,他怎麼說太子還在昏睡?」
對上著她那雙無比黝黑眸子,順喜機智的眼眸,不由微微一轉,他隨心中所想而變,連忙壓低了聲音,滿是無奈稻了口氣,道︰「所以說,奴才記性不行了。這由于夜深人靜,當時太子身邊只有奴才一人,結果奴才只顧著高興,若不是您來,奴才就不會記得殿下昨個夜里醒來,和奴才問的些話。」
「臣女不明白,這殿下說的話,卻怎麼和我來有關系?」
側著頭,鳳橋語一臉疑惑的望著身後的順喜。
「哎呀,您不知道,這太子醒來,問奴才第一句話就是,鳳二小姐有沒有安全回府,可見殿下對小姐的掛念啊。」
順喜的話讓床榻上的游龍涅心中都不由打了個寒顫,他暗暗思考著,卻也真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
反而是床榻邊的鳳橋語,眼眸中那絲平靜瞬間化為雙頰的兩片秀雲,她垂下頭,暗暗慶喜的問道︰「這殿下,當真掛念我嗎?」
「可不是,」順喜走到鳳橋語身旁,湊近她耳畔便,低聲繼續說道,「這後來,奴才服侍殿下喝藥,就連吃蜜餞時候,奴才若不誆騙他,說那蜜餞是您特意吩咐,從鳳府送來的,殿下恐怕也不會吃的。」
「殿下當真信了?」
「那確實,殿下听了,這才服了藥再吃了蜜餞,安心睡了。」
「原來如此。」順喜的話句句落進了鳳橋語的心頭,她莞爾一笑,飽含嬌羞的眼眸,不由微微瞥了眼托案後,緩緩道︰「公公這般誆騙殿下,怕也是要治罪的。卻不如臣女真當回去給殿下取些我平日喜歡吃的蜜餞果子來,如何?」
「哈,那奴才倒是要謝謝二小姐了。」
收獲進順喜眼眸中深深的感激,鳳橋語瞥了眼彩鵑,一個揮袖蓮步走出了廂房大門。
心領神會的彩鵑收拾好桌案上的藥碗,待鳳橋語腳步聲漸遠後,悠悠的從,取出衣袖里一錠雪花銀塞進順喜手中,包含笑意合上他的手掌,道︰「這銀子是我家小姐給公公喝茶的,還望公公莫要推遲才是。」
「這,這——」有些吞吐的順喜有些許手足無措,他面露躊躇的轉過身,瞥了眼游龍涅的臉頰,急忙從嘴角擠出一絲笑意,很是恭敬的接過,道,「那奴才謝過小姐,彩鵑姑娘慢走!」
目送彩鵑離去的背影,屋內的順喜卻不由長舒了口氣,他一步走到屋外,將將掩上門,床榻上,那滿是威嚴的聲音讓他整個人不由又是一身的冷汗啊。
「果然跟著本王時間長了,本王一個小動作都這麼心領神會」他玩弄著床幔上的素色綢穗兒,彌散著笑意的眸子透徹著一絲絲冷意,緩緩轉過頭,道,「只不過,本王卻不記得,本王什麼時候說過本王會想她?還有這鳳小姐不知道賞了多少銀子,讓順喜公公能這麼謝恩啊,嗯?」
那冰冷威嚴的話語,領順喜的心都好似提到了嗓子眼,他一步跪,挪動著雙手,匍匐爬到床榻前,不住叩頭,求饒道︰「殿下開恩,殿下開恩啊,奴才,奴才是為了您才這麼說的啊。」
轉悠著床幔上那絲絲穗兒,游龍涅波瀾不驚的眸底,不由又浮上一絲陰冷,道︰「好啊,要本王饒了你這次擅作主張也可以,把那個喝了。」
順著游龍涅手指望去,順喜的眼眸不由被桌案上那碗黑漆漆的藥汁徹底冰凍了。
他有些的身子,襯托那一臉無奈的表情,從地上艱難的爬了起來。
「如果不想喝,本王不會強求,只是——本王身邊,不想留擅作主張的,雖然你給本王開月兌了。」
凝視著游龍涅嘴角愈加彎起的笑意,順喜才算明白他生氣的真諦——只怕是因為他說了太子惦記鳳橋語的話吧。
伴君如伴虎,如果太子殿下真的看上鳳橋語,又怎麼會逃到將軍府?
瞬然明白自己過錯的順喜,邁著艱難的步伐挪動到桌案前,他蒼白著臉色,微微閉上雙眸,帶著一腔的大義凜然,將那碗漆黑的藥汁捧至到自己唇邊。
「奴才,謝過太子殿下饒命之恩。」
他仰起頭,隨著一罐腥苦的藥味浸入他的舌苔,他緊緊閉著雙眸,緊蹙的雙眉卻成為游龍涅眼眸中一絲寒意的笑。
他收回眼眸,側著身子躺在床榻前,額前那黑潤的發絲隨著他俊美的臉頰,緩緩傾瀉在錦色的床褥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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