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也是最近才告訴我的,那時她以為秦英是因為太傷心了才離開的。而你不是也結婚了嗎?媽媽覺得這樣對你們兩個人都好。現在,秦英不是回來了嗎?而且還成為了孟岩厥的妻子……」
「你--」沈傲風豁然起身,眸子里的怒火被徹底點燃。當他開口準備指責唐蜜的所作所為之時,他卻發現,他根本無法指責別人,唯一要怪的,也只能是他自己而已。
三年前,當他下定決心,對秦英覺不放手之時,他就已經做好準備反抗外婆的準備。只是沒有想到,他最親的人會騙他而已。他被下藥,昏睡一天一夜,待他醒來,外婆早已準備好婚宴。
他大鬧一場,婚宴不歡而散,外婆卻偷偷的將他和沈靜心弄成了合法的夫妻。他很氣憤,負氣離開,即便外婆因此而心髒病發,他都不曾探望過……那時,秦英失蹤,他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亂套了……
除了尋找秦英,其他的任何人或者事,他都無動于衷。雖然整整三年他不曾放棄過找她,但當听見唐蜜說她是因為傷心過度,毅然選擇離開他之時,他很生氣!
他氣她,為什麼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為什麼那麼狠心離開三年了無音訊?他怨恨自己,也氣秦英。
如果兩個人足夠相愛,可以勇敢的面對一切,而他們……都是膽小鬼!
「傲風哥哥……你沒事吧?」唐蜜關切的淺藍色瞳眸在他眼前晃動,緊接著,她整個人開始變得不真實起來,好似不斷起伏的水面,竟然波瀾起伏起來……
糟糕!他用力推開唐蜜,往後退了一步,整個人跌撞到椅子上,他扶著椅子,維持住站姿。為了以防萬一,他什麼都沒有吃,什麼都沒有喝,難道是這房間里……
沒有特別的香味,他轉眸,冷冷的看著唐蜜,意圖拉回漂浮的神智……她到底做了什麼?
難道--是剛剛進餐廳之時,她有意纏上他的手臂,是那時候對他下的藥嗎?他實在是太大意了!
沈傲風剛剛那一推,根本就沒有踫到唐蜜,她站在離沈傲風三尺遠的地方,靜靜的看著藥效發作,臉上表情卻裝得很無知,關切地一遍又一遍的問道,「傲風哥哥,你沒事吧?」
這句話,好似魔咒般,在沈傲風與藥力抵抗的同時,深深潛入他的大腦,緊接著他陷入無邊無盡的黑暗。
見狀,唐蜜一改剛才關切的表情,竊喜的低笑道,「傲風哥哥,你終于是我的了。」
為了以防萬一,她特意加大了藥效,沒想到沈傲風的抵抗力那麼強,這麼多迷藥的情況下,他還能試圖抵抗她。
不過……她看了眼癱軟在椅子上的俊逸男人,露出得意的笑--她愛的男人,即便得不到心,她也要得到人。
而一個小時前,有一個人早所有人來到了貝卡餐廳。當唐蜜出現在餐廳門口之時,她掏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接電話的人沒有先開口,反而沉默不語。楊素拿著電話,詭異而可怕的笑容自她唇角綻放,「錦衣兒小姐嗎?」
「是你。」錦衣兒的聲音沒有驚訝,沒有憤怒,反而很平靜,似早料到對方是誰,出聲不過是為了讓心里的答案更確定而已。
「是我。或許,你更喜歡我叫你秦英吧?」楊素低低一笑,沒有面臨這一天之前,她一直活在噩夢和恐懼中,當這一天終于來了,她反而坦然了!如果,她是惡魔,非要下地獄,臨走之前,她也一定要帶走她!
如果不是秦英的出現,她的人生多完美,秦英是她生命中不光彩的過去,她極力想要抹殺的一切,都是秦英的錯,她什麼錯都沒有!
她只要有唐帆就好了!唐帆才是她的光芒,她的榮耀,她唯一生過的孩子。秦英什麼都不是!
她惡毒的抹殺秦英的一切,仿佛她真的不曾被她生下,不曾被撫養長大,不曾出現在她面前,試圖毀掉她的一切……
她該死!她該死!她本來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所以,她現在做的事,不過是順應天意而已!
楊素如此想著,在她眼里,秦英不是她的孩子,連最起碼的人都不是,她是東西。一個不要了,失去利用價值,可以隨便丟棄,甚至毀滅的東西。
「呵呵……」錦衣兒一陣冷笑,即便隔著電話,楊素依然覺得心里毛毛的。
「你不配叫她這個名字!」她冷冷的道。
「你已經知道一切了?」楊素沒有驚訝,只是隨興的反問,見對方沒有要回答她的意思,她又自顧自的說道,「說到底,你應該怪那個叫賀煒的男人,如果不是他那招引蛇出洞,我也不回被打草驚蛇,也不回做出那樣的決定……」
「你打來只為了說這些?」錦衣兒不耐煩的打斷了她的廢話,這樣自私的人,連做錯了事,也能將責任推給別人。
賀煒做錯了什麼?他不過是想為年邁的義父找回唯一的骨肉而已。即便他沒有那樣做,總有一天她會得知秦英的身份,然後她會怎樣對付秦英?
即便不知道,也知道結果不會太好。
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然而,她很慶幸,在她最危急的時刻,孟岩厥出現了!他救了她,給了她新生。她不再是孤兒,她擁有了家人,孩子,甚至朋友,還有更多。她依舊是個容易滿足的人。
「你回來做什麼?!」楊素激動而憤恨的問,胸口連綿起伏不斷。
錦衣兒沒有立即說話,只是冷森森的笑著,輕輕的,悠悠的,好似穿過地獄的鎖魂手爪,要拖著楊素往地獄里去。
「你回來做什麼!」楊素尖叫一聲,聲音因為變態的壓抑變得很刺耳。
錦衣兒將電話拿著遠離耳朵,對著話筒道,「如果我說,我什麼都不會做,你信嗎?不!你不會信。做錯事的是你,精神恍惚的是你,整日活在恐懼中的是你……我還活著就是對你最大的懲罰,請問--我還需要做什麼嗎?」
「你這個瘋子!」楊素尖聲責罵錦衣兒。
錦衣兒通過話筒傳來的聲音,將她的話听的一清二楚,她嘲弄的冷哼了一聲,這是她自己對自己的‘夸獎’嗎?
「我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的!」那邊的楊素是否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反而陰森森的警告起錦衣兒來,「你最好什麼都別做,否則,我會讓你身邊的人跟著遭殃。」
錦衣兒聞言,秀眉微微一挑,她有那個本事嗎?她回頭看向沙發那邊一坐一站的安然與賀煒,以及始終站在她背後,用手攬住她腰身的孟岩厥……
他們將楊素說的話听的一清二楚,依然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看著錦衣兒,完全不將楊素放在眼里。
這三個人中,不管是誰,捏死楊素,就像捏死一只螞蟻那麼簡單。只是,錦衣兒沒有開口,他們便什麼都沒做。至于楊素對錦衣兒所做的事,捏死她幾次都不夠!
她畢竟是錦衣兒的生母,義父曾經的女人,他們相信錦衣兒會對她做出最好的懲罰!
錦衣兒嘴角上揚,彎彎的一抹淺笑綻放在嘴角,「我說過,我什麼都不會做。我活著就是對你最好的懲罰,你不明白嗎?」
「活著?是我給了你生命,我要你死,有什麼錯?原本你早該死了!要不是老太婆阻攔,你早死了!」
「住口!不準你詆毀我外婆!」錦衣兒面色一寒,怒喝道。
「如果不是她,哪有今日這些麻煩事?我恨她,也恨你!」楊素比錦衣兒更大聲的吼道。
「住口!住口!」錦衣兒氣得不行,除了叫她住口,她不知道還有什麼詞匯可以阻止她繼續說出傷人的話。
此時,問她難道沒有愛過爹地嗎?蠢!楊素遇見上官瑞時,不過剛剛成年,情竇初開,當然愛過。上官瑞也愛過她,因為那時的她有著和秦英一樣純真的眸子。
然而,時間是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價值觀,甚至人生觀!現在的楊素,根本無法與過去相提並論。現在的她,喪失了人性,只在乎名譽與地位!
「錦兒,不要動怒!」孟岩厥立即奪過她手中的手機,交代了賀煒手中。賀煒接過電話,立即轉身朝花園外面走去,安然擔憂的看了眼錦衣兒,孟岩厥示意他放心,他能安撫,他才跟著賀煒一起出去了。
「她怎麼可以這樣無情……」洶涌的淚花似斷線的珠子,一顆一顆的從錦衣兒的眼眶里流出來。自從死過一次後,她已經不曾這樣放肆的哭過,即便傷心,也不會讓眼淚落出眼眶。然而,這一次,她卻沒有忍住,也無法忍住。
當楊素說出恨外婆和她時,她心里難受極了!外婆離開人世間的最後一刻,眼神曾看向門外,好似透過她,看見了別人似的。那時她不懂,她以為是外婆對她的不舍,現在想起來,那應該是對母親的眷戀。
外婆是透過她,在看她的母親。為什麼外婆這麼慈愛,母親卻這樣的讓人難以接受?為什麼?
「錦兒……你還有義父,遙遙,涵涵,賀煒,安然……還有我……」孟岩厥捧住她帶淚的臉,頷首吻住她不斷流出的淚水,「還有外婆……我們都愛你!」
錦衣兒點頭,她不會因為一個不愛她的人掉眼淚,她只是心疼外婆,或許,她是希望母親能得到心靈的救贖,但到最後,母親都沒有懺悔,甚至還恨著外婆……
「好錦兒……」孟岩厥的薄唇順著錦衣兒的鼻梁慢慢下滑,落在了她嬌紅的唇上,輕輕的含住,舌尖掃過她的唇,柔軟得讓人無法自已。
「……孟大哥?」錦衣兒一怔,這是什麼狀況?他的舌撬開她開啟的唇,滑入她的口中,挑逗她的丁香。
他知道他在做什麼嗎?錦衣兒遲疑的伸手橫在二人胸前,試圖推開他,怎料他伸手束縛住她的手,將她的兩只手拉到她的身後,用右手緊緊的制服住,左手攬著她的腰身,緊緊的按向他,讓她和他的唇,貼得更緊一些。
「……唔……」錦衣兒試圖抵抗他的入侵,他靈活的避開她的抵觸,一次次的糾纏住她的舌,敏感的酥麻感在貝齒間蕩漾,想要崩潰她最後的防御。
她不能這樣,不能!她抵觸著,因為孟岩厥是個好男人,他值得擁有更好的女人,但絕對不能是她!但是,誰來阻止她……
僵硬的身體慢慢的在他懷中軟化,孟岩厥長臂一收,將下滑的小身子樓在懷中,薄唇卻仍然貼在她的紅唇上,撩撥,掠奪,然後深深的陷入她如葡萄酒般醇香的檀口里,只想要得到更多,更多……那美好的滋味,令他一發不可收拾!
「咳!」花園入口的玻璃門被打開,安然和賀煒一前一後出現在客廳里。二人面帶異色,尷尬的輕咳一聲。但是,那邊吻得忘我的兩人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咳嗽聲。
「喂!不帶這樣玩的!」安然大聲的說道,狂吻中的二人才猛然清醒過來,錦衣兒伸手羞澀的推開孟岩厥,低頭紅著臉看腳趾頭,孟岩厥倒是自然許多,只是被人免費觀看了一次,他顯然十分介意,這種時候,他比較喜歡和秦英單獨在一起。
安然自然知道孟岩厥的眼神代表什麼,是在介意他們忽然出現。竟敢介意他出現,安然沒好氣的繼續開口道,「清醒了?……我們只是出去接個電話而已,沒預期你們會給我們意外驚喜。想免費給我們演全套?這種事,我們自己做會更帶勁一點。」
安然一副,你們這樣做太浪費表情和演技似的表情,顯然很嫌棄剛才二位的表演。
「安然!」賀煒揚唇一笑,看見二人終于有了一丁點的進步,他是最欣慰的那個,可不能讓安然的毒舌,打擊了錦衣兒的信心,他可是很看好這一對的。
安然魅惑的丹鳳眼看向賀煒,自覺的用手在唇邊做了個收聲的動作,同時後退一步,將賀煒推到了對面二人的面前。
「她要求錦衣兒去和她見上一面,將所有的事情說清楚。」賀煒看向孟岩厥,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