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當歐藍依晨將一切謎底揭開時,他將自己推進了深淵里。
銀色的牆壁倒映著李藍依蒼白而彷徨的臉色,水眸閃爍不定,找不到一個焦點。
手指在顫抖下按下4與3,只剩下最後一個「6」只要按下去就,所有的困惑便會在瞬間迎刃而解;盈盈的死、葉顥遇的死、歐傲天的死都將會有解答……upec。
李藍依下意識的咬唇,用力的咬破唇瓣,口腔里滿滿的鮮血的味道也渾然不知,緊盯著屏幕,最後一個」6」,怎麼也按不下去!
可沁切斷通話,視線透過後視鏡掃過坐在後面的許寧陌,「譚淼已經回到美國,只是一下飛機人就消失了,我們的人跟丟了
「譚淼最後去的地方是哪里?」冰冷至極的聲音從薄唇里傳出來,一字一頓都如同是從冰窖里拿出來的一般,語調簡短卻冷汗,車廂里昏暗的燈光在瞬間被籠罩在陰沉里。
可沁轉身,看向坐在副駕駛後面的位置,一身黑色筆挺西裝,修長而筆直的雙腿重疊在一起;視線一點點的看上去,指尖夾著香煙沒有吸,手指修長干勁,剛毅的下巴緊抿著薄唇泛著冷意與威嚴,鼻翼高挺而筆直,然後是一雙鷹隼般幽沉冷酷的鳳眸,宛如看不見的深淵,墜進去就永遠的沉淪在黑暗的地獄一般。
心髒遽然緊縮,帶著一陣一陣的痛苦,可沁攥緊手,隨著他冰冷的目光而回過神,暗自低咒自己的沒用;自己居然看他看到出了神。
「最後出現的地點是長巷街的一條胡同,可那個胡同和其他的沒什麼區別,我派人看過
「可沁,你親自去看了嗎?」許寧陌的臉色陰沉,宛如在俊朗的臉上鍍上一層寒酸,低沉的聲音少了一開始的冷酷;可能是可沁眼底那稍縱即逝的自責亂化了他一身的冷傲。看了一眼可沁,再次抿唇︰「那條巷子的所有房產你都查清楚了嗎?」
「我……一時大意了!」可沁抬起頭看他皺起的眉頭,心里有些慚愧,又有些敬佩,難怪爸爸會將這次的事交給他。因為他足夠冷靜,睿智,難怪爸爸的態度比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爸爸看人的眼光從來都很準
「現在帶幾個人去,注意安全,遇到任何事給我打電話許寧陌將手里的眼底在車內的水晶煙灰缸內摁滅。推開車門,下車站起身子,一米八幾的身影挺拔修長,在筆挺的西裝之下給人一種t台模特的感覺。
可真正吸引人的是許寧陌一身傲然銳利的氣質,鑿刻分明的五官立體如同雕刻師的杰作,而深邃不見底的鳳眸波不同往日的波瀾不驚的沉穩和冷靜,眼底深處隱匿著睿智的光芒。
可沁忍不住的咬了咬唇瓣,腦海里閃現過他的話,「可沁,我是不會死的」是的,寧陌不會死,活的更好,更加讓人敬佩。
「那你……?」聲音有些弱,明知道已經不一樣,可心里還存著一絲的擔憂。
「我處理這邊的事沒有過多的解釋,許寧陌峻挺的身影筆直的向酒店門口走去,沉穩的腳步聲有節奏響起,然後是迎賓熱情彬彬有禮的聲音,隨之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
可沁收回視線,垂下頭,血液仿佛是在身體里沸騰,如同打了一場仗,身體里的力量在流失,臉色微有蒼白,面對那個分明不一樣的人,莫名的心悸,有一瞬間幾乎以為真的是他……
驚覺的認為他還在存活在身體的某一處。舒 就知眼子。
直到渾身冰冷的難受,可沁這才發現過去十幾分鐘了,時間不等人,既然許寧陌負責處理這里的事,那自己也應該去找傳說中的「mother、maiden」
口腔里滿載著血腥味,眼神茫然無措的盯著泛白的屏幕,幽幽的光襯托著她冷清的臉頰越發蒼白;手指終于落在「6」對照mno上,赫然映入眼簾的三個字,宛如一把木棍狠狠的敲擊在後腦上,疼痛在一瞬間蔓延在全身,不可置信的眼神盯著屏幕,近乎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怎麼可能?
這怎麼可能!
李藍依想要站直身子,麻木的雙腿卻不听使喚猛地靠向銀色冰冷的牆壁緩慢的蹲子,牙齒緊緊的咬著自己的手指,絕望、無助鋪天蓋地席卷而來;鮮血從唇角縫隙蔓延出來,沿著白皙的肌膚一直滑落到掌心,溫熱的觸覺逐漸的冰冷。
眼淚無聲無息的從眼角滾落,甚至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晶瑩剔透的淚珠掛在臉頰上,像是有一把刀一次次不知疲倦的割著心髒,不是極力的疼痛,卻是密密麻麻的,木木的,極其煎熬的疼痛。
那一幕幕的歡聲笑語,那一次次的關心與擔憂全是假的嗎?
為什麼偏偏會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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