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馬甲,把我的真實身份泄露出來嗎?
銀河神殿教還耍這種臭不要臉?!
謝尚駿皺了皺眉,他倒是真沒有想到這一點。但謝大少宇宙賣藥賣慣了,早習慣了用俯視的目光看待外星佬,姿態那是很高的。對于外星佬心里有什麼想法搞什麼陰謀詭計人家少爺跟本不在乎。因此他只皺了皺眉,然後很光棍地道︰「扒了也扒了,我還能怕他們?了不起我不做了,都送給他們了,我接著賣我的藥去。我一個好心捐款的地球人,神殿教能耐我何?不過一個宗教這麼流氓,它以後還想要捐款嗎?」
顧 啞然——一個宗教不耍流氓它還是宗教嗎?謝少你一本《宗教戰爭》從去年學到今年,到底是腫麼學的呀?
「神殿教根本不缺你這點捐款好嗎,謝少。只要有虔誠的信仰,神殿教想要多少儲備券會沒有?他們缺的是你這個人。」
專治各種不服的衛城寡婦顧 小姐,眼楮瞥著地球藥霸的棒槌兒子︰「寰宇董事長謝鴻儒的公子因為對宇宙之神的虔誠信仰,自願放棄地球人的身份改名換姓皈依我神殿教,類似這種爆炸性新聞你覺得怎麼樣?」
謝尚駿臉色一下變了︰「神殿教造這種謠對他們能有好處?地球誰會在乎他一個宇宙深處的宗教說什麼?!」
「這個好處可大了去了,」顧 哈地一聲說道,「你想想啊,謝少。你謝尚駿是誰啊,你可是根紅苗正的地球人,宇宙中最堅定的無信者。你還是謝鴻儒的兒子,一個標準的地球藥二代,並且,你還跟我們不一樣,你沒有超能力,不是什麼見鬼的‘神之選民’,總而言之你是最最沒有理由去信仰什麼神殿教祈求宇宙之神庇佑的人。現在如果連你這樣的人都要加入神殿教,發願做宇宙之神的信仰者和衛護者了,對宇宙里最後那‘一小撮’還沒有歸順神殿教找到對宇宙之神正確信仰的蒙昧遺民們震撼強不強?觸動深不深?你地球人信不信,在乎不在乎無所謂呀,只要宇宙人民相信行。你說你對神殿教的傳教事業貢獻大不大,值不值得一個勛章?」
顧 聯想到當初莫尼克從家里偷到的那尊號稱為神殿教聖物的女神雕像,名字也是叫「聖光神像」,因此對于自己的推論更加肯定,于是對謝尚駿說道︰「我雖然不知道那個‘聖光勛章’具體是個什麼勛章,但既然是沾到了‘聖光’兩個字,肯定不是能拿錢和捐款換到的。神殿教應該也沒有哪個勛章是純靠用錢能買到的。」
「不信的話,我現在可以給你問問。」顧 雷厲風行,話音一落,果然已經接通了飛艇上加爾侍從長的通訊。
「能不能告訴我,加爾先生,」她問道,「神殿教有一個聖光勛章,具體是用來表彰什麼人的?」
這問題在加爾侍從長那里連常識都算不上,他想都沒想,直接在通訊中回答︰「聖光勛章是由聖禮部提名,樞機處批準,授予那些在神殿教的傳教事業中作出卓越成和巨大貢獻的‘聖徒’。」
顧 關閉通訊,看向謝尚駿︰「听見了麼,謝少,這可是神殿執事司理事長閣下親口做出的權威解讀。你只要花錢買了這個勛章你自動升格為神殿教的‘聖徒’了,系統綁定,買一送一,童叟無欺,哈哈——」
「哦,對了,你的宗教顧問應該也沒告訴你吧,神殿教是不準許退教的。只要你你入了教,那你生是神殿的人,死的是神殿的鬼,這輩子別想下賊船。你要是敢宣布月兌離,那是要被下絕殺令,全宇宙追殺的。算神殿教本身沒有殺你的意思,可也擋不住銀河有的是狂化的虔誠教徒呢。那我覺得你也用不著琢磨考慮搞什麼屬于自己的不一樣的事業了,麻利地收拾收拾,現成的,搭‘家園號’趕緊逃回地球避難去吧。你也再不用為‘宇宙這麼大我想去看看’這種憂傷煩惱了,宇宙再大跟您下半輩子都沒關系啦。」
謝尚駿被氣得跳起來,感覺受到了深深的侮辱。
「邪教!十足的邪教!這種邪教為什麼還沒完蛋!」
「是!」顧 自己也是個「被入教」,因此跟地球藥霸的棒槌兒子是與我心有戚戚焉,也應和道︰「反正這種許進不許出,你不加入還非得讓你加入的都是邪教!邪教!早晚要被掃進歷史的垃圾堆!」
然後她又勸謝尚駿︰「不過這應該也不是神殿教上層的意思,應該是你那個宗教顧問自作主張。神殿教如果要算計你不會是這種套路,而且神殿教也一直也都盡力在避免跟地球人發生沖突甚至是接觸,特別是你這樣敏感身份的,以免觸及兩個世界原則的底線,引發不必要的宇宙動蕩。但那些滿宇宙撈金的神殿修士不一樣了。為了捐款和撈取在教廷飛黃騰達的政治資本,他們什麼都敢干,什麼都敢賣。正好他是你的宗教顧問,正好你又有這種需要,他鋌而走險,忽悠你去入教了,總之先把你坑上賊船再說。等到造成既定事實,神殿也只好捏著鼻子認了,不能不給頒發個勛章。不能冒著信仰崩塌的奉獻讓教眾失望吧,那以後隊伍還怎麼帶?」
謝尚駿臉色漲紅,被刺激得連風度都不要了,破口大罵道︰「騙子!惡棍!流氓!這些宗教流氓簡直比強盜還可惡!」
「你也別氣了,謝少,你這是不是最終沒被坑著呢!神殿教里面吃你的喝你的用你的理直氣壯把你往溝里帶最後說起來還振振有詞比誰都正義的流氓惡棍多著呢,你遠不是第一個受害者了。」顧 按著謝尚駿的肩膀安慰他道,「你慶幸去吧,你踫見的這個還只是個小流氓,甚至小流氓都算不上,這種窮得像狗一樣全憑一張嘴闖蕩宇宙忽悠人上賊船的修士也是個披著神官皮的小癟三,你不上他當把他給開了狠揍一頓扔出去也結了。正兒八經你要踫見神殿教里的那些大流氓,他要是打算坑你一把那你連說不的機會都不會有,只能上趕著讓人去坑,沒坑著你自己都得不好意思活——」
顧 滿嘴跑飛船,狠狠地發泄了一把,然後又及時剎住,拐回來道︰「總要言之,要怪怪你自己是個招蜂引蝶的體質,別人招的是桃花,你招的是宗教流氓,獅子老虎連帶著蒼蠅臭蟲一起地往上撲,一回兩回的你也別怨天怨地怨社會,來日還方長呢。唐僧肉得有當唐僧肉的自覺,誰讓咱太優秀呢?」
然而謝大少暫時還領會不了「唐僧肉的自覺」這種深刻的哲學思辨,一時也還不想接受「優秀要被坑,並且被坑恆久遠」這樣悲催的宇宙現實,因此被顧 安慰了一通之後更加不開心了,沒精打采地不想說話。
顧 見慣常意氣風發的謝少成了個霜打的茄子,趴窩的犬類,頓時母性大發,繼續發揚風格,給謝大少安慰,想逗他一笑——
「謝少,哎,我說謝少,你如果真是實在不服咱謝叔叔非要搞點自己事業,那也是有門的呀。我覺得你完全可以把寰宇的藥從倉庫里倒騰出來自己單干賣給外星人,再不然你還可以改行去賣土特產,再不濟你還可以當當黑導游,做做黑中介,參加參加革命黨給類似神殿解放者組織這種還沒被宣布為邪教或者已經被宣布為邪教但又平反的邪教組織當當金主傳傳情報搞搞掩護。總之是宇宙認為你地球人應該是干的那些行業,咱們從那些行業里找一找好不好——」
謝尚駿如顧 所願給她笑了一個,但卻笑得像逼良為娼,並且笑完之後看著顧 不說話。
顧 眼見謝少被自己安慰得都快哭了,只好訕訕地閉嘴。
錢秘書在一旁目睹「老謝董事長」家的「小謝總監理」心靈受到巨大創傷,嘰嘰喳喳永遠不知疲倦的小姑娘也啞了火,覺得自己責無旁貸,因此也在這時候站出來給「小謝總監理」指點迷津。
她說︰「尚駿,你不要意志消沉,以為自己一生無事業可做。 說得對,為什麼一定要去搶宇宙人的飯碗呢,我們地球人本身的行業里並非沒有不能挖掘開拓發揚光大的事業,並非祖上賣藥,自己還賣藥不算事業了。能不能做出自己的事業只看你有沒有慧眼。比方說現在有一項現成的事業可以叫你去做。我們剛才和顧 討論到的定向培養項目是一項非常值得**血去做的事業。你想一想,如果這件事情你們做成了,你們合作的定向培養教育能夠在整個宇宙落地生根,遍地開花,那將是多麼有意義的事業,不光偉大,這是而且影響深刻。這是功在百年,利在千秋,你們名字將來也許市要上教科書的。」
然而錢秘書的雞血打得再好,打得動地球土妞卻打不動家里愁人的二代。所謂「功在百年,利在千秋」也是說之前幾十年往往見功不見利,甚至還很有可能得臥薪嘗膽,深藏身與名。這樣的事業整個一個前人種樹後人乘涼,你讓謝大少兼個職還行,但要說當做畢生的事業去鞠躬盡瘁,這讓整天想的是氣吞寰宇,聲震銀河的謝大少怎麼奮斗得下去?
只是錢阿姨的面子不能不給,謝尚駿強顏歡笑,提起酒杯,咽下的卻是一口苦酒。
酒入愁腸,謝大少心情好多了。目光在座上人等臉上掃過,準備翻篇重啟一個話題烘托酒席上的氣氛。目光落到顧 旁邊的鄭雯雯時,他心里一動,不禁笑問︰「 ,你今天來吃我這頓飯,是不是還另外有事要跟我商量?」(83中文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