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閆晨汐的眼底劃過一抹脆弱。
江君風嘆息,起身,雙手插著西裝褲袋上,背對著她,輕聲說道,「我去去就來。」
看著他走出去的身影,閆晨汐不知該覺得高興,還是悲哀。她無力的倒在沙發上,兩眼空洞的盯著某個點。這一刻,只有她自己知道,失去了什麼。
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她伸手,模著腿上結疤的傷口,癢癢的,很想伸手撓一撓,可她的手始終只是輕放。因為,也是在這一刻,她突然明白,人活著,除了生,便是忍!
她閆晨汐,早已在她手執酒瓶的那一刻,隨著體內的血液一起流淌干淨,如今剩下的不過是一具空殼,一個活死人。
而她一直以為早已死掉的心,卻在再次見到江君風的那一刻,鮮活無比,連她自己的感到不可思議。
可是,她不能!她已經自私了二十八年……
閆先生的案子,並未徹底解決,不過是留職查看。閆晨汐知道,他並未真正的相信著她,正如,她處處提防著他。
訂婚宴,沒有閆晨汐想象中的盛大,只是請了雙方的親朋好友來認認臉。江君風的母親,在訂婚前一天便抵達舉辦宴會的酒店。怎麼說,從面相來看,她應該是個非常好相處的婆婆。事實如何呢?
「從今往後,你我也算是一家人。今天我敞開了說,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我對你沒有半分好感。不管是家世,年齡,還有……」江太太,哦,也就是首都的省長夫人,平時只能從電視上才能見到的官夫人,李萬茹女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身著家居服的閆晨汐,「無論哪兒一點,你都配不上我家君風。我之所以同意,是因為自他明事理之後,第一次看到了他的怒容,還有執著,說實話,我不喜歡,但做為一個母親,卻由衷的感到欣慰,這才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該有的表情。這孩子,太聰明,太懂事,也太過早熟,對于自己的人生,自有他的規劃,根本不需要我和他的父親操心。顯然,你,不再這個規劃的範圍之內。他的人生,應該是扶搖直上的,他的妻子,應該是對他未來的道路有所幫助的人,並非是你。」
「當然,我既然同意了這門婚事,就沒有反悔的意思。」江太太喝了口水,「雅蘿,哦,她是我們程司長的寶貝女兒,身份倒不是多麼顯赫,尊貴。不過,這孩子,自小跟君風一塊兒長大,對他是死心塌地。雅蘿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早已是我半個女兒,又知根知底。你別看君風好相處,其實還是挺死心眼的,往後你有空多幫襯幫襯,也算了了我一樁心事。」
江太太說話的語速,不快不慢,恰到其分,口氣不會太過的生硬,軟綿之中不失該有的力度,听著一點也不令人覺得生厭,卻讓閆晨汐倍感難堪,嘴角的笑意差點維持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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