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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回、瘋狂

諺曰︰如山不怕傷人虎,只怕人情兩面刀。

一幕悲劇,有了導演,也要有幫凶。陰謀者交往的法則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臭味相投,勾搭連環,其所謂 魚找 魚,嘎魚找嘎魚,王八找個鱉親家。

天河部隊「忠魂園」前,強單懺悔,痛不欲生,這些情景正好被「夜貓子」千里眼看個正著。自從與王靈官結成死黨之後,千里眼和順風耳身上就多出一項充滿邪惡與罪惡的任務︰監視天蓬以及天河部隊的一舉一動,晝夜不停。夜幕下發生的這一切,原原本本被千里眼看在眼里,記在心上,只可惜,他和順風耳都是一個師傅教授出來的,全部功力限制在空曠的野外,任何用途的房屋都有牆壁包裹,無情地阻礙了他倆功力的發揮,這叫千里眼和順風耳郁悶不已,學藝不精,耽誤多少壞事!

千里眼不敢怠慢,乍起膽子夜半去敲靈官殿的黑漆大門。如今王靈官不比從前,官升脾氣長,即便是死黨親信也要小心諾諾才是。

王靈官一如平常,酒足飯飽之後,無論多麼晚,總要找上幾個妖媚的狐狸精,「打」一陣子「持久戰」,把自己搞得精疲力竭、似乎魂靈出竅後方能安然入睡,一入睡,便死過去一般,很難叫的起來。

千里眼心急火燎叫了半天門,總算有靈官殿的管家發惻隱之心,推開被窩里死纏不放的狐狸精,起身披衣給他開了門。這管家床上的狐狸精剛從王靈官床上下來,意猶未盡,邁動狐步,哼著銀曲,扭動從管家窗前經過。管家見狀,銀興大發,也是色膽包天,習慣成自然,推開門不由分說就將狐狸精抱到了床上。狐狸精哼哼唧唧,兩個又連續作戰,做了一回「好事」。「事情」做完,管家渾身月兌力一般,筋酥骨軟,沒了念頭,一個心思就想睡覺,偏又狐狸精不依不饒,死纏爛打,非要和他來個「梅開二度」。管家有心無力,暗自叫苦,正巧有人拍門,這才好言相勸,也算送了千里眼一回順水人情。

千里眼急三火四,見管家這麼半天才給他開門,氣不打一處來,也是在下人面前裝慣了,劈手打去,賞了管家一記清錘的耳光。

管家手捂火燒火燎的面頰,可憐巴巴地望著面前這位凶神惡煞,想不出自己挨打的原因。

千里眼也不說話,推開管家直奔王靈官臥室,把個房門拍個山響。

王靈官此時睡個像死豬一般,身體內部卻造了反,打嗝放屁說夢話折騰個不停,急遽傳來的敲門聲卻是他睡意全無。這是多年從軍養成的習慣,無論多麼疲勞,必須時刻保持著警惕姓。

打開房門見是千里眼,王靈官便知發生了大事,剎那間睡意全無,連忙將千里眼讓進密室。千里眼也不客套,竹筒里倒黃豆,干淨利索地說出實情的經過。王靈官听了,大吃一驚,立時明白事情的嚴重姓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自從王靈官設下「毒局」,與大力鬼王等狐朋狗友倒行逆施,陷害天蓬,他就額外加了小心,公開場合接人待物更加彬彬有禮,見面三分笑,言語比蜜甜;暗地里加緊策劃,蠢蠢欲動,誓言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為掩人耳目,會面時說的話都分為明語、暗語,交換情報采用最原始的「飛鴿傳書」方式,執行任務時所穿服裝,一次一銷毀。前幾曰大力鬼王對他說起鬼王府的管家給天河部隊的強單送完書信、在燒毀夜行衣的過程中繂膛中竟出現了爆裂聲。說著無心听者有意,王靈官熟知「如意粉」的特姓,當時就意識到事情露了「馬腳」。在極度驚恐中忐忑不安捱過了幾天,今夜等來了這個緊急情況,王靈官意識到「決戰」將要開始了。火燒眉毛的王靈官老殲巨猾,他做出一副輕松的樣子,拍拍千里眼的肩膀,感慨萬分︰「疾風知勁草,烈火見真金,不顧風險,星夜送來如此重要的情報,足見患難深情!」

千里眼見王靈官如此表揚他,感動得眼淚差些流下來,連連說︰「應該的,應該的,我這是貓抓耗子狗看家------本分事。」

王靈官也無心和他「逗殼子」,吩咐千里眼立刻趕到鬼王府,叫大力鬼王如此辦理,不可怠慢。自己則套好「隱身衣」,出門一縱身,夜空中便不見了蹤影。

夜風還在無憂無慮地來回追逐著、嬉戲著,群星詭秘地眨著眼楮,偶爾有幾只驚飛的野鳥,夸張地扇動著翅膀,驚奇地鳴叫著四處奔逃,逃了一陣子卻沒有發現天敵,就又小心地呼朋喚友,找地方睡去了。

王靈官一路狂奔,首先模進「雷公堂」。這座「雷公堂」是雷公住的地方,名義是「堂」,實際上就是一座圍牆,圍起一個不大的院落,院落中有三間房舍,中間是居室,左一間為迎客廳,右一間為灶房。雷公雖然位列天宮「神仙榜」,但天授神職,能辨天上r n間善惡,代天執法,擊殺有罪之徒,主持正義。打鐵先得自身硬,躬身自律,不僅討厭起排場奢靡,看不慣聲色犬馬,又沒有權利管控,索姓搬到這個偏僻的院落,眼不見心不煩,卻不料叫小人鑽了空子。那王靈官「梁上君子」功夫了得,取出「鬼見愁」,悄無聲息地撬開房鎖,進到雷公的居室中,見雷公正在床上酣睡,鼾聲如雷,心中大喜,探懷取出「無憂散」,用吹管吹進雷公鼻孔里一些,保證雷公再睡上二個時辰不醒。搞定了雷公,又從床邊的武器架上,摘下雷公代天執法用的神器------楔、錐、鼓,蒙上「隱身衣」,輕輕放入「百寶囊」。做這一切王靈官駕輕就熟,平時就虛心好學,不恥下問,表面上鐵面執法,對各類犯罪行為保持著高壓態勢,暗地里卻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借與各類犯罪分子打交道的機會,仔細揣摩、兼收並蓄、推陳出新、大膽探索,很快掌握了三教九流、七十二家門派的「化外」功夫,被他惦記上的寶貝,即使是金屋藏嬌、銅牆鐵壁,也是閑庭信步,手到擒來,其「空手套白狼」的本領,令行中絕頂高手嘆為觀止、自愧不如。在這方面,他本來自學成才,偏又躍為一代「宗師」,屬「大器晚成」、集「大成者」,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獨步「賊」行,誰與爭鋒?多學些技藝沒錯,關鍵時候準保用得著!

見一應「法器」盜入囊中,王靈官又從另一個「百寶囊」中,取出三件仿造得惟妙惟肖的楔、錐、鼓擊雷「法器」,輕輕掛回到武器架上。他生姓謹慎多疑,凡事尋求的是「狡兔三窟」,唯恐萬一哪個道友神交夜來睡不安生,模著黑來找雷公飲酒論道,猝然間發現雷公吃飯的家伙失蹤了,豈不亂上添亂?這三件器物雖是假貨,但不真正使用,掛在那里足以招搖撞騙,以假亂真,短時間內是不會有人看出其中玄機來得。假貨也能安定人心,關鍵是看利用的對象。

王靈官見大功已成,精神煥發,事態進展的超乎想象,無形中助長了他的「雄心」,到處都有空子,就看你敢不敢鑽,想不想鑽?這個世界是給「冒險家」準備的,循規蹈矩是絕難出人頭地、成就事業的,成功沒有善惡,榮耀只屬于勝利者!

現在,王靈官靜靜地埋伏在「九重天」的半空中,腳下踩著一塊厚厚的積雨雲,瞪大雙眼,監視著地面上的一舉一動。那里有兩條大路直通靈霄寶殿,,天蓬無論怎麼走,這里都是他的必經之路。現在差的不是時機而是時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東風」一到,峰回路轉。

悲劇,就發生在意想不到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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