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沒有回去找陳振梁,而是直接從後門離開了陳家。他先是假扮成路人,分別去看了看白家藥店和趙家藥房的情況,然後進入了趙家坊市。他自然不是來閑逛的,而是來尋找幾味比較稀有的藥材。
他要配制一種十分陰毒的藥劑,用來對付白繼光。
晃悠了將近一刻鐘,白狼終于在一個攤位前發現了自己需要的一種藥材,七葉摩羅。
但是白狼並沒有直接開口詢問,蹲在攤位前看了看那株七葉摩羅的品質後,他就起身離開,繼續轉悠。
足足轉悠了半個時辰,白狼在坊市里找到了自己需要的所有藥材,這才回到賣七葉摩羅的攤位,問道︰「老板,這株七葉摩羅,三百金幣,一口價,賣不賣?」
「哎呀,價錢太低了,至少要三百五十個金幣。」老板苦著臉道。
「老板你就別和我玩虛的了,我在坊市里也轉了轉,和這株七葉摩羅一個檔次的藥材也不過賣二百五十到三百個金幣,我出三百個金幣已經很高了,老板如果不想賣,我就去別的攤位。」白狼上次吃了那個賣獸材的人的虧,也長了記性。
「這……」攤位老板一時無語,好一會才嘆氣道︰「好吧好吧,三百金幣就三百金幣。」
交錢取貨,白狼將七葉摩羅收進紫光戒指,又去別的攤位買到了迷幻花、墨爪魚的魚膽、紅參粉和變色魔蛇的妖晶。在這個過程中,白狼無意中听到了一個消息。
半個月後,寒霜城、秋林城、南華城和古石城這四個相鄰的城市要舉辦一場拍賣會,舉辦地點就在古石城。
拍賣會?白狼搜索了一下自己前世的記憶,這才想起自己被趕出白家之前不久確實听到有人議論有關拍賣會的話題,而且听人說拍賣會上出現了好幾樣不錯的東西,自己當時沒在意,這時听到有人議論才想起來。
白狼前世參加過的大大小小的拍賣會也不少,對這場即將在古石城舉行的拍賣會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自己前世沒有參加這個拍賣會,這一次可要去看一看。
又買了一些配制培元液等藥劑需要的藥材,白狼雇了一輛馬車離開了古石城,半路下車,悄悄潛回自己在臥牛崗的山洞。
接下來的時間,白狼都用在了配制藥劑上,一直到太陽西斜的時候,他才帶著近千瓶藥劑回到古石城。這些藥劑里,有一半左右是流水機配制出來的。白狼已經調試出了三台流水機,一台配制低級藥劑培元液,一台配制中級藥劑白藥露,還有一台配制高級藥劑猛虎丸的半成品。
不得不說,流水機簡直就是印鈔機,從昨天傍晚到今天早上,五六個時辰的功夫,三台流水機就配制出了一百七八十瓶培元液,五十幾瓶白藥露,還有足夠配制二十多顆猛虎丸的半成品。這還是因為白狼走開了,沒有給流水機及時添加原料,當他早上回來的時候,看到三台流水機都在空轉,原料已經用光了。
再次回到古石城,白狼換了一副面容來到坊市,擺攤出售藥材,過了一會,金獅來到了他的攤位前,裝模作樣的挑揀了幾樣藥材,白狼收下幾個銀幣,將一捆包裹著一枚儲物戒指的藥材交給了他。
回到鴻運酒家,白狼又用了一次煉體•皮發,然後洗了個澡,睡下休息,過了兩三個時辰才醒來,離開酒家,偷偷從後門進入陳家。
「嘿嘿,振梁,怎麼樣,我的藥劑不錯吧?」進入陳振梁所在的小院,白狼就看到他裹著厚厚的棉襖坐在院中的凳子上看月亮。
「嗯,不錯不錯,竟然一天工夫就能讓我下床走路,早上的苦沒白吃。」陳振梁見到白狼,嘿嘿笑道。
「廢話,我白狼配制的藥劑還能差?」白狼也臭屁了一回。
「行了行了,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染坊。」陳振梁白了白狼一眼,問道︰「你不是說今天會給我帶來對付白繼光的藥劑麼,快給我看看,我都等不及了。」
白狼微微一笑,沒有拿出藥劑,反而問道︰「振梁,你打算怎麼報仇?」
「哼,自然是把白繼光那個王八蛋抓來揍一頓了,還有,劉三他們也不能放過,敢暗算老子的腿,我就把他們的腿全都打斷!」陳振梁惡狠狠地說道。
白狼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道︰「劉三他們打死還是打殘你自己看著辦,不過,白繼光,哼,我要他的命。」
「好,就要他的命……等等,你說什麼!」陳振梁剛要點頭附和,忽然驚呼一聲,不敢置信的看著白狼。
「我說,我要白繼光的命。」白狼慢悠悠的說道,一邊說,一邊從紫光戒指里拿出一瓶透明粉末狀藥劑。
陳振梁小心翼翼的拿過藥劑,打開瓶塞,抬頭看了看白狼,低頭看看藥劑,聲音微微發顫︰「你要把白繼光毒死?!白郎,這個有點玩大了吧?再怎麼說,他也是你的血親啊,用得著這麼狠嗎?再說,再說,白繼光的身份可不低,把他搞死了,古石城還不翻天?白家要是發起瘋來,咱們兩個可就麻煩了。」
「呵呵,振梁,你認識我白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沒有把握的事情我會做嗎?」白狼微微一笑,道︰「放心,我這個藥劑隱蔽得很,絕不會牽連到咱們兩個的頭上來。至于白家,哼哼,我就是要讓他們發瘋,他們越是瘋狂,越快滅亡。」
「白郎,你再想想。」陳振梁心中糾結,將藥劑推回白狼面前,愁眉苦臉道。
「振梁,那天你問我這次行動的目的是什麼,我告訴你說我要滅了白家,你以為我是說著玩的嗎?」白狼將藥劑又推回陳振梁的面前,道︰「他白繼光是我的血親又不是你陳振梁的血親,我都敢下手,你有什麼不敢的,放心,不需要你見血,我會親自弄死他。」
「這……這……」陳振梁張著下巴,愣愣的看著白狼。
「白繼光僅僅是個開始,接下來,白家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蕭清舞、白承宗、白天明、白天亮……對了,還有白承業,用不了多久,他們全部都要死在我手上!」說到最後,白狼的話里已經透出了血腥氣,仿佛一個血海魔龍在吐息,陳振梁似乎可以隱隱看見白狼周身有血光在繚繞。
「白郎,你……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陳振梁喉結滾動,額頭流下一顆冷汗,結結巴巴的擠出一句話。
「我在說,我要滅了白家,我不是和你說過了麼?」白狼語氣平淡的說道。
「你說……你說,你要把白家的人殺光,你說,你連白承業也要殺……」說道最後,陳振梁的臉色已經發白了,他不顧身上的傷痛,撲上去扯住白狼的衣領用力搖晃,嘶吼道︰「石頭,石頭,你給我醒醒啊!你瘋魔了麼?你中邪了麼?你失心瘋了還是怎麼的?你說你連白承業都要殺,你說你要弒父啊!你竟然說你要弒父啊!你這到底是怎麼了,你還是我認識的石頭嗎?你快給我醒過來啊!」
「弒父?哈哈哈哈,我呸,他白承業配做我的父親嗎?他不配,他嗎的不配!」白狼一把拍開陳振梁抓著自己衣領的手,怒吼道,眼中閃動著憤怒、痛苦、仇恨、瘋狂的神色。
「不錯,他是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但是,不管怎麼說,你的身上流著他的血啊!這一點,無論如何也不會改變。」陳振梁繼續勸道。
「振梁。」白狼眼神恢復沉靜,用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道︰「你記住,我白狼是個野種,我沒有父親,我白狼身上流著的,是我娘的血!」
「白郎……」
听了這話,陳振梁心中一震。
「振梁,我問你,如果你從小就是由你娘出去做苦工賺錢養大,整日生活在別人鄙視和不屑的目光中,還要時不時被你大娘秦卿女羞辱虐待,最後,你娘被秦卿女凌*辱至死,你也被你大哥陳家棟挑斷手腳筋脈,刺瞎一只眼楮扔出陳家,而你爹陳進財就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你還會認陳進財這個父親嗎?」
听了白狼的話,陳振梁思索半晌,為難的說道︰「我……我不知道。」
「沒有經歷過我的痛苦,你不會明白我的心境。」白狼苦笑一聲,揮了揮手,道︰「那天,你說了一句話,讓我很感動。」
「什麼話?」
「你說,我是你兄弟,白承業你不認識。」
「呵呵,對,我說過,你是我兄弟,白承業我不認識。」陳振梁笑道。
白狼拍了拍陳振梁的肩膀,鄭重說道︰「振梁,你是我兄弟,無論我白狼明日變成路邊乞丐還是堂上君王,我都認你這個兄弟,除了我娘,在這個世界上,你就是我最親的人,你明白嗎?」
「明白。」陳振梁的眼楮微微濕潤,伸出一掌,道︰「你是我兄弟。」
「一輩子的兄弟!」白狼也伸出一掌,和陳振梁的手掌握在了一起。
「一輩子的好兄弟!」陳振梁哈哈一笑,胸中被兄弟情誼填滿。
「振梁,等過段時間,我會把我的事情和你說一說,現在,你只要記住,我們是兄弟,不要讓那個白承業影響到我們倆的感情,知道了嗎?」白狼說道。
陳振梁猶豫半晌,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好吧,不管怎麼樣,我永遠支持你。」
白狼點點頭,又拿出一個藍色小玉瓶,道︰「等你痊愈了,想辦法讓白繼光吃下這些粉末,這種藥劑無色無味,可以迅速的溶解在水里酒里飯菜里,還可以通過呼吸吸入,甚至接觸皮膚也能起效,用起來非常方便,只要你把藥下好了,剩下的事情我來搞定。這個藍色玉瓶里的是解藥,你下完藥後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洗一洗,然後服下這瓶藍色藥劑。」
「我知道了。」陳振梁將兩瓶藥劑收了起來。
「好了,我該走了,城里還不安全,我回城外去,金獅已經帶來了趙家四天所需的藥劑,足夠用到你身體痊愈。」說罷,白狼就起身離開。
「喂,白狼,等等,這個藥劑叫什麼名字啊?」陳振梁舉著透明藥劑問道。
白狼回頭微微一笑,輕輕吐出三個字。
「時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