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鄉是大乾帝都里頭有名的青樓,起名的說來慚愧,還是樂正衍那風流不羈早死的皇帝爹爹,也就是先帝。意思很簡單,就是溫香軟玉,為了好听些用了笙字帶了絲竹雅音,卻生生的多出了靡靡之色。
柳桃色去之前還有兩個小人在里頭打架。一個說著不要去,顧謙之沒有那麼良善,一個說去,沒準就能套出顧謙之的話知道洛安夫子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兩個小人在打架的時候都沒有將洛安夫子會不會出現這點算進去,完全沒指望他會出現。
柳桃色面相好,穿的是上等錦緞做的長衫,白白淨淨的站在玉笙鄉門口極為扎眼。柳桃色雖然不過十三,可身量卻比一般姑娘高,旁人看來不過是富家小公子沒見過世面跑過來開葷。
「小公子,別光看吶,咱進去瞧瞧。」柳桃色站了一會就圍上來了不少人,柳桃色虧得臉皮厚,不然早就拔腿跑了。
柳桃色輕咳了一聲,潤了潤嗓子剛想粗著嗓音說話,就被突然伸過來的一只手拉了出去,她抬頭一看,原來是臉色有些陰沉的顧謙之。
「顧謙之你怎麼才來啊!」柳桃色被拉出去好幾步,磕磕絆絆的,好不容易停下站穩之後跳腳喝道。
顧謙之不知道何時又恢復了狐狸般的笑容,好似方才臉露陰沉的不是他。一展折扇,顧謙之噙笑上下打量著柳桃色的裝扮,戲謔的言道︰「怎麼這幅打扮,生怕旁人不知道你是姑娘嗎?」
「我這樣怎麼不好了,比你俊朗不知多少。」柳桃色瞪大了眼楮毫不示弱的回嘴。
顧謙之只輕描淡寫的點了點柳桃色的胸,涼涼的言道︰「我覺得只有這兒你是勝過我的。」
柳桃色下意識捂胸,面色緋紅,氣急敗壞的吼道︰「顧謙之你個流氓!」
「謝謝夸贊。」顧謙之風度翩翩的虛心接受。顧謙之修長的手指著玉笙鄉的門口,不動聲色的轉了話鋒,笑著言道,「今日也邀了你洛安夫子,你這般打扮同我一道,我覺得不大適合。」
柳桃色在听了洛安夫子之後就乖巧下來了,一副苦相的垂了眼眸,有些不滿的嘟嘴嚷嚷道︰「那你說如何才覺得合適?」
顧謙之伸手捏了柳桃色氣嘟嘟的臉,覺得手感甚好方才心滿意足的放下。用扇子敲了一下自己的腦門,略帶苦惱的說道︰「你這般一眼便知你是誰,你洛安夫子若說了什麼也做不得數。不若,你扮作小廝與我一道可好?」
雖說商量的語氣,可顧謙之就能把話說的坦然,讓柳桃色無法反對,只好干巴巴的答應︰「好。」
顧謙之身後的小廝眼明手快的遞上一個包袱。柳桃色伸手接過打開一看,瞪大眼楮怒道︰「顧謙之你是不是都算好的。」
顧謙之搖了搖扇子,拉長了聲調優哉游哉的說道︰「非也非也,不過是未雨綢繆。」
「我還帶了一點香灰,到時候抹臉上啊。」听到顧謙之添的這句話,看到他笑的跟月牙似的眼,柳桃色恨不得把他眼楮給摳下來。可看了看玉笙鄉高懸燈籠熱鬧不休的大門,抖了抖衣服,將衣服套在了身上。
衣服雖然舊了些,但是很干淨,土黃色也不能掩飾柳桃色的靈氣,顧謙之的小廝又很有眼色的遞上了香灰。柳桃色橫了一眼促狹的顧謙之,心一橫就往臉上抹。
「成了吧。」柳桃色從未受過這般氣,如今是一起受了,眼眶盈了淚,卻還是極為驕傲的抬了頭,賭氣的說道。
顧謙之笑了笑,點頭轉身跨步往玉笙鄉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