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手鉗住她下巴,皇儀冽貼近她,近得她都可以聞到他的呼吸,他的聲音依舊冷凜陰寒,「朕不需要多一個奴婢,听清楚了嗎?」
凌雅風閉上眼楮,默然點頭,她知道的,自己要學會順從,而順從的第一步就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點頭就沒錯,壓制自己的手離開了,凌雅風仿佛虛月兌般趴在桌上。
「菜不合胃口?」
凌雅風無力的搖頭。
又是這樣,皇儀冽氣極敗壞,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的交談全部變成如此單一反復的擺弄動作,他要的她難道不懂嗎?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吸引他目光的凌雅風正一點一點消失?
凌雅風的確不懂,自己已經按他說的,順從得近乎可憐,可他為什麼還是不滿意,她已經變得沒有稜角,甚至連擁有自己的想法都覺得是奢侈,可是為何他仍在為難自己?
兩人都沉默感傷,彼此心里都滋長著鋒利的堅冰。
夕陽的余輝一點一點褪色,桌上的菜涼得已經聞不到它的美味,兩人就那樣靜靜坐著,誰都不願意開口,時間慢得近乎停滯。
凌雅風始終低著頭,不知如何打破僵局,氣氛很冷很硬,可她不明白如何才能融化,偷偷抬眼瞄他,這才發現他正用黝深的雙眸凝視著自己,他這樣看自己有多久了?
凌雅風有些心驚,「皇,皇上。」
他那樣的目光自己根本承受不了,很容易就沉溺其中,但那是致命的,所以她又將頭垂下,甚至更低。
看她變得如小兔般驚惶,皇儀凌驟然心痛,難道自己真的錯了?
「知道朕為什麼要蒙上你眼楮嗎?」
听他如此一問,凌雅風思付著,他不是說蒙上眼楮是要自己感受他嗎?可是他的語氣很輕很淡,因此凌雅風根本就無法揣測到他的心到底是陰是晴,所以她無所應答,又只好搖頭。
皇儀冽氣惱的拽過她手腕,凌雅風由于重力不穩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而另一只手則撐在他大腿上,皇儀冽拉高她的手放在臉頰輕輕磨蹭,居高臨下的看著楚楚可憐的她,而另一只手則緩緩抬上覆蓋住她大而明亮的靈目,她長而卷俏的睫羽在他手心眨耀,感覺酥麻而甜蜜。
「知道嗎,每次看到你的眼楮朕就會心軟。」皇儀冽有些自嘲的輕笑。
每次他總會在她清澈迷人的眼波中迷失,會毫無條件應允她一切要求,所以他不能看。
就像投毒一般,他溫熱魅惑的語調輕輕撥弄著凌雅風敏感的神經,誘引她一步步走向天堂與地獄的交匯處,她就像是陷入沼澤般想要掙扎擺月兌卻又甘心沉陷。
突然禁錮自己的手放開,凌雅風頹然無力的趴在他腿上,皇儀冽帶著電流的指尖勾勒著她柔和削尖的側面線條,和著磨人的速度。
心跳快得莫名其妙,帶著些期待又雜合著拒絕,可是,他卻說,「來啊,送凌美人回去。」
凌雅風忽地將他蒙著自己的手拿下,意外的看著他,不知道是失望還是竊喜。
張公公走上來,「凌美人,請吧。」
復雜難言的站起來,凌雅風還是跟著張公公離開,快在踏出門之際,她回頭再看了看他,她想問靈兒好不好,可是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無言的離開,不久,身後響起碗碟摔碎的聲音,劇烈清脆。
可惡,她為什麼不問自己她想知道的消息?站在窗前,看著小舟離去,皇儀冽感覺她離自己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