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別趴在地上裝死,快跟我們走。」
粗啞的壯男聲凶狠狠的對著地上奄奄一息的人。
跟你走?你當我傻啊!誰會自動送死。
不管,我就趴著不動,看你能把我怎麼辦。
凌雅風心里敲著小算盤,然後真就閉上眼楮裝死,就連呼吸時鼻翼都不敢動作過大。
「長老,看她這樣子恐怕不行了吧。」
對,我不行了,最好把我丟在外面,只要出得去她就有生的希望。
「不行?哼!拖都要給我拖出去,你,去揪住她頭發。」
「是。」
凌雅風一听,這還了得,為了少受些罪,只好馬上睜開眼楮,「唉,唉,我自己來,不用勞煩各位了。」
從地上艱難的站起來,雙腿虛弱的打顫,凌雅風揉著烏青的手腕,想想自己所受的遭遇,泫然欲泣。
看著眼前長胡子的老人,明明年紀都一大把了卻還不積德,凌雅風從心底鄙視他。
看她鄙夷的眼神,長老威嚴甚重的用鼻腔里「嗯~?」一聲。
拖聲很長很長,更加冷透冰徹。
害怕的縮縮脖子,凌雅風轉轉眼珠「長老,我是從天都來的,我不是你們口中的那什麼什麼真身,放我走吧,你們抓錯人了。「
一群人靜寂無聲。
咦,怎麼會沒反應?听不懂嗎?難道語言不通?可是明明他們說的話她都能听明白的。
這時,人群中有人吼出來,「你說謊,你明明就是諱鳥的真身。」
「諱鳥?」啥東東?
「就是孔雀,那天晚上那麼多人看見的,你休想絞辨。」
不是吧,跳支舞就變成鳥了,早知道她跳兔子,跳河馬也不跳孔雀。
看來他們的想法已經根深蒂固,沒辦法,只有量出「真身」恐嚇他們。
「長老,實話告訴你,我乃當朝皇上的妃子,你們若是對我不敬當心遭到滅族之災。」
其實凌雅風只是壯著膽子嚇嚇他們,她可不認為皇帝會為了她這種角色殺上山來。
但是一說完,凌雅風欣喜的發現,人群中有人低呼,有人倒退幾步,有人慌恐,但也有人鎮定。
只見長胡子長老臉上依舊泛著凶光,火光照映在他臉上似乎泛著血的顏色,火把燃燒發出的「 , 」聲演奏著死亡哀樂。
他不怕?
凌雅風思量著下一步怎麼辦,就在這時,長老發話了,「我們為什麼要相信你?」
啊?凌雅風眼前冒著希望的五彩泡泡。
「這可好辦,長老若不信可以去寨子找一個叫靈兒的丫環,後向她打听就能明白了。」
泡泡繼續高高升起,裊裊飄舞。
長老不動聲色,繼續用那雙凌烈的鼠眼看她,看得凌雅風真的是心驚肉跳。
外面的擊鼓聲依舊歡騰沸揚,聲音傳遞到滲透死亡氣息的山洞里時凌雅風卻覺得伴舞的是鬼魅。
借著水滴聲,凌雅風數著時間一滴一滴過去,許久之後,長老開口了,「倘若你所說的是真話,為了保族我們只能殺你,如果你說的是假話,為了神明我們還是只能殺你。」
他,他,他什麼意思?橫豎自己都要一死,是這個意思嗎?
凌雅風無法置信自己居然會淪落到唯一的結局是死。
眼前五彩泡泡,「呯,呯,呯」破繭,希望幻滅。
「少跟他廢話,長老,快拉她出去,不要錯過時辰。」
「對,對,不要惹神明發怒。」
那些人就像恨不得馬上要她的命, 哩叭叭說開,中心思想凌雅風歸納了一下,就是要她的命。
「好,為了節省時間直接把她送上祭祀壇。」
祭祀壇?他們究竟想怎麼對付自己?凌雅風想起電影《金剛》里面女主角被送給大猩猩場景,嚇得瘋狂嚎叫,「不,我不要,不要,你們放了我,你們抓錯人了,我不是寨子里的人,我只是游客。」
「啪」,臉頰被人狠狠搧了一巴掌,火辣的疼痛向四肢百骸蔓延。
打得她頭更加暈沉,暈?好,好,暈了吧,暈了就不會感覺到那麼痛苦。
這是凌雅風想不到辦法中的唯一辦法了。
可是好像暈倒這種情況都只會發生在意識最薄弱的關頭,她現在意識被嚇得清晰明了,根本不具備暈倒的條件。
怎麼辦?怎麼辦啊!難道自己今天真就命葬于此?
容不得她感慨,只見兩名男子走過來將她反手綁捆,「你們文明點,大家都不是野人。」
眾人听不懂她在胡言亂語些什麼,只當她是被嚇傻了。
就在她掙扎之際又過來兩名男了,蹲子就把她雙腳並攏,卻是用鐵環將她捆住。
手動不得,腳張不開,凌雅風從未覺得死亡如此接近,近得她都能看見黑暗中有一圈亮眼的隧道口,里面仿佛有巨大的磁力在吸蝕著她。
然後一陣天眩地轉,啊,暈倒暈倒,你終于來了。
苦中做樂之後才悲哀的發現,不是暈倒來惠顧她,而是被人抬了起來。
「啊,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我要不出去,我死都不出去。」
長胡子長老冷笑,「放心,你出去也是死的。」
「不,我不要,救命啊,皇上救我呀!」
喊完才悲哀的發現,最危急的時刻她唯一能想到的還是皇帝的臉。
皇上,你發現我不見了嗎?有沒有像擔心容惜柔那樣擔心我?不,我不要那麼多,只要一點點就好。
你,會來嗎?
被抬出山洞,此時銅鼓敲擊得更加歡暢,听得人熱血沸騰。
但只有一個人心深深沉入海底,凌雅風對視滿天星光,意識開始抽離,人群的搖臂吶喊听不真切。
人之將死,凌雅風開始正視自己的心。
從什麼時候愛上他的?不確定了。
只是一路上總想抗拒的卻又總是纏繞的是他的味道,冷冰卻又暖暖的味道啊。
愛上他,她已經放棄了高傲,變得卑微,如果知道今早是最後一面,那麼就算再刺痛她也不會離開,只因想貪婪的再多看他幾眼,她還沒看夠啊。
「呼,呼,呼」手里握著長桿的男男女女將長桿重重往地上戳,嘴里含糊不清,個個看她的目光都像要把她撕裂解肢。
害怕嗎?怕。但更怕是他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