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子溪整個人都顯得極為憔悴。g在官纆的督促下,她勉強地喂了自己幾口早膳,便匆匆地上了朝。
一想到在朝堂之上又要見到那個人,子溪便有些猶豫了。可是自己為什麼要避開他呢?她沒有錯,該避開的人應該是他才對!想著,子溪便邁開了步子,朝大殿走去。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子溪的雙眼掃過了朝堂上整齊地佇立著的大臣們,盡量將自己的眼神不往百里卿身上落去。可是有些人,似乎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她。
「陛下,微臣有一事啟奏。」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光是听到這聲音子溪便似乎能嗅到他身上的味道。再也不能回避自己的目光,子溪咬了咬牙,朝百里卿望去︰「將軍請講。」
百里卿走上前,將手中的奏折遞給了官纆。子溪從官纆手里接過奏折,才打開來看了一眼,她便怒不可遏地將折子扔在了桌子上。「百里卿,你這是什麼意思!」
「微臣想向陛下請辭,望陛下恩準。」
語出,大殿之上開始議論紛紛,多半是因為不能理解。百里將軍剛打完勝仗,正是可以大有作為的時候。況且,北域和南襄之間早晚還會開戰,如今正是南襄用人之際,百里卿現時離開,究竟是為何?
為何?子溪也想知道。她以為,昨晚上他所說的,只是氣話,說過就算了。可是百里卿卻在今天早上給她來了這麼一出,他將她究竟置于何地!子溪顧不得那些大臣們的竊竊私語,亦顧不得自己的身份,匆匆地走下龍椅,來到了百里卿的面前。
她站在他的面前,他足足比她高出了一個頭。她顯得那般瘦小,內心的惶恐亦然。「百里卿,收回你剛才說過的話,朕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她承認她在乞求他,求他不要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離開他。
可是,她的屈尊,換來的是這個無情的男人更加沉重的一擊。「君子一言,豈有收回之理?」還是那麼好听的聲音,卻說的是不一樣的話。
她抬頭看著他,咬著銀牙,感覺有什麼濕潤了她的眼眶。「朕,才是君。」百里卿,給我一個台階下,好嗎?
「望陛下成全!」
「百里卿,凡事不要做得太絕!」她在嘶吼。百里卿的話句句如刀,刻在了她的心上。昨晚上的打擊已經很大,她還沒有緩過來,如今卻又受到了百里卿的再次傷害。子溪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受得了。
百里卿看到她痛心疾首的模樣有一絲觸動,可他很快就隱住了自己的這份心思。他將眼神放向別處,這樣子,他就狠得下心了。「辭呈已經遞給陛下了,陛下同不同意沒有太大關系。」
他毅然決然地轉身,在眾人的喧嘩聲中,朝著大殿外走去。外面陽光普照,可是他卻像是冰凍了一般,在這萬里無雲的天氣里,帶著一股冷冽的氣息。
「陛下!不能讓百里將軍離開啊!」
「陛下!」
「陛下……」
百里卿一走,事態之嚴重眾人皆知曉。大臣們不斷地勸誡著子溪,可是此時此刻的子溪缺什麼都听不進去了。她感覺,胸口有什麼炸開了,疼得她撕心裂肺,以至于其他的一切她都不想再管了。
「讓他走。」她僅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