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郝老師,」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姚阿姨走到我身邊,「現在怎麼辦啊?」
怎麼辦?我哪知道怎麼辦?
我仍然不知所措的看著劉婕如發了瘋似的哭鬧著,倒是旁邊的護士提醒了我,只听一個護士道,「怎麼鬧得這樣厲害啊,要不給她打一陣鎮靜劑好了,」
對啊,劉婕剛剛從昏睡中醒過來沒幾天,雖然她的語言表達和精神狀態已經比剛醒來好了很多,但依然很虛。身體的恢復將是個長期的過程,在如此虛弱的情況下,如果再經這麼一折騰,別說恢復,性命都有可能堪憂。
性命堪憂?想到到,我忽然腦子里掠過一種奇怪的念頭,劉婕的這種反應是不是正是有些人想看到的?甚至他們還想借助這樣的事情讓劉婕在不知不覺中死去?
但隨即我就發現自己的這個想法太過荒唐,誰會用這種方式殺人?這也太可笑了。
不過,劉婕確實不能太過折騰,她的身體還很虛弱,如果這樣下去,身體肯定吃不消,所以我朝站在病床邊看著我的醫生輕輕點了一下頭。
我知道醫生看我的意思,醫生也知道我點頭代表著什麼,很快護士就推著一個醫院里給病人掛水常用的小推車過來,而車上則擺滿了各種必須品。
然後我就看到護士在人群外開始配藥,配好後向醫生示意了一下。
劉婕仍然在鬧著,我只能再一次的走近床前,無論她怎麼罵我、推我,甚至掐我、咬我,我都忍受著,並且幫著護士給劉婕打了一針。
藥水沿著劉婕的靜脈注入了她的體內,她也很快停止哭鬧並安靜的睡去。
醫生和護士以及看熱鬧的人都走了,我靜靜的看著病床上已經酣然入睡的劉婕,我不知道藥物作用過後,醒來的劉婕又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她的命運多舛,雖然她一次次的從困境中爬了起來,可這一次,她的身體是真的爬不起來了。
到底誰會告訴她真相呢,現在,我才有心思去想到底是誰干的這事。
「姚阿姨,你一直在病房里照顧她麼?」我問。
「是啊,一直在,因為她一個人在病房里我不放心,所以你不在的時候,我從不會離開病房,就算是要拿什麼東西,我也會請護士幫忙的。因為我在這工作過一段時間,跟這里的護士還算比較熟,所以……」姚阿姨道。
姚阿姨說得沒錯,她在醫院工作過很長一段時間,跟多個科室住院部的醫生護士都很熟悉,而且她是個非常專業,也非常敬業的護工,所以她應該不會輕易的離開病房。
「那她怎麼會這樣呢?」我自言自語道。
「哦,對了,」姚阿姨象突然想起什麼對我道,「剛才她發作之前,我正準備去衛生間洗她中午吃過的碗筷,看到一個護士進來,我也沒太在意,我想反正是醫院的護士吧,就直接進去了,可我進去不久就听到劉婕大聲的說了一聲‘什麼?’,然後就听到她大聲的叫了起來,等我出來的時候,那個護士已經不見了,只有劉婕在哭鬧,」
「你是說,是那個護士告訴了她真相?」我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出來的時候那個護士已經離開了,我不知道她跟劉婕到底說了什麼,我以為只是平常的查體溫和量血壓之類的,」姚阿姨道。
「你說你跟這的醫生護士很熟,那麼這個護士你見過嗎?」我問。
「好象沒見過,」姚阿姨道,「不過醫院里經常有新的實習護士來,我也沒在意,哦,對了,不過我覺得那個護士的年齡好象比較大,」
年齡比較大的護士?
可當我們再去住院部醫護站去了解情況的時候,那里的護士告訴我們,她們那根本就沒有什麼年齡比較大的護士,一般情況下,住院部由于常常要值夜班,所以多是年輕的護士,年齡大的護士多在門診。
這麼說,還真是有人故意的來告訴劉婕這個消息的?可這到底是為什麼呢?不會真的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害死她吧?
不可能,在醫院里,哪怕就是劉婕不吃不喝,醫生也不會讓她死去。她靜靜地躺在床上幾個月,都可以用營養液來維持生命,現在她能自主飲食,而且身體機能在漸漸恢復,這種方法根本就沒有效果,真要殺人,對方絕不會想這麼笨的辦法。
那麼,這個人告訴她真相又是為了什麼呢?
我實在沒有辦法去猜透到底是誰想告訴劉婕真相,也不知道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姚阿姨,你回去吧,今天我在這陪她,」我需要一個人靜下來好好的想想。
「那……,好吧,」姚阿姨看了看劉婕,恐怕她也在害怕劉婕醒來再次哭鬧,到時她也沒有辦法。
姚阿姨走了,我開始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劉婕的病房里,這里除了她和我的呼吸聲,听不到一點其它的聲音,我的思緒也終于沉靜下來。
到底是誰在這麼做?他(或她)又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劉婕到底得罪過什麼人?以前她只是個家庭主婦,應該不會得罪什麼人,如果要有,也是在她當上建安公司的董事長之後。建安公司有競爭對手,更有內部的矛盾,起碼錢林俊就應該對劉婕恨之入骨,可這些矛盾能夠激化到要去殺人的地步麼?
可如果說劉婕是得罪了人,那麼齊小倩呢?按照喬恩先的說法,不,按照陸衛林的說法,齊小倩也是死于謀殺,那麼誰又會要去謀殺她?她只是個普通的家庭婦女,機關工作人員,如果說她對誰造成了不利的話,無非就是那個禿了頂的副局長,他會去殺害她麼?再說,齊小倩在那麼遠,他有這個能力麼?
謀殺?想到這,我忽然又想到了楊麗麗,楊麗麗也是死于謀殺,那麼誰又會去殺害楊麗麗呢?楊麗麗是個得了抑郁癥的女人,她的生活圈子非常的狹窄,唯一可能與人結怨的只能是她的丈夫曹陽,可官場上的斗爭再激烈,也大多是權力的角逐,直接置人于死地的則很少。
那麼到底會是誰?誰又會這些謀殺案想關聯呢?
突然,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因為我忘記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人,這個人跟所有這幾樁謀殺案都可能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而且都有理由解釋得通。
那個人就是……我。
如果我是警察,要我來分析這樣的案情,毫無意外,我將是那個最有可能被列為嫌犯的人。首先,我與齊小倩夫妻關系的惡劣在學校里是大家共知的,齊小倩的凶悍與霸道,幾年來在學校已經是人盡皆知。如果我不堪其擾,想痛下殺手一了百了,倒是個很好的解釋。
其次,在齊小倩去世後不到半年的時間我就再次和劉婕結婚,雖然我與她的結合並不是圖錢,可外人恐怕不一定會這麼看,怎麼說劉婕也是建安公司的董事長,更是個千萬富婆,為財而結婚,為財而害命自古以來就是個老長常談的話題。
至于楊麗麗,那就更好解釋了,如果警察知道楊麗麗與我的關系,那麼警方完全可以假設楊麗麗是利用這樣的關系來威脅我什麼,也許是金錢、也許是婚姻、也許是其它什麼,只要任一種可能,已經出手殺害齊小倩和劉婕的我,就可能這麼做下去。畢竟殺一個也是殺,殺幾個也是殺。
據說,一般情況下,人在第一次做某件事的時候,心里會有惶恐、緊張、手心出汗,甚至四肢麻木等,當然如果是一些有違道德倫理與社會法律的,也會有負罪感。但一旦一而再,再而三,周而復始的進行某一項活動或做某一件事,就會成了一種習慣。習慣是一種定型性行為,這種定型性行為雖然沒有任何客觀的體征上的表現,但對于施為者來說,已經覺得很正常與自然。再後來,這種習慣就會慢慢的發展成成癮性。而成癮性是一種生理或心理的依賴,雖然成癮者內心知道自己行為的為害,卻無法自控。
舉個例子來說,第一次賭錢的人,一般來說心情都是比較緊張的,看著鈔票的流進流出,那種心情的忽上忽下,心理上會有一種惶恐感。可隨著賭錢的次數的增加,這種感覺在逐漸的平淡,最後習以為常。再到後來,當自己已經染上賭癮,戒不能戒的時候,此時已經陷入太深,而無力自拔。
可問題是,為什麼警方到現在只是找我簡單的做了個筆錄?難道他們真的沒想到這一層?
不會,警方都是刑偵的專家,他們不會想不到,唯一的解釋是他們沒有證據,或他們有更加值得懷疑的嫌疑人。不過,听喬恩先的說法,警方現在好象根本是一籌莫展。
我正在想著警方的事,警方的電話就來了,還是喬恩先,這次他又給我帶來了好消息。
「郝挺,你在哪呢?」喬恩先問我。
「能在哪,我在醫院呢,」我道。
「告訴你個好消息,肇事的凶手我們抓住了,現在正在審問,」喬恩先道。
「哦?是什麼人?」我問。
「一個混混,也是個癮君子,」喬恩先道。
「那麼他為什麼要害劉婕?」我問。
「為了錢,」喬恩先道。
「怎麼會這樣?」對于喬恩先的話,我有點懷疑,如果對方是個癮君子,而且殺劉婕是為了錢的話,那麼在事發當晚,劉婕身邊的包里有近兩萬元現金,而且還有手飾和手機等貴重物品,對方為什麼沒有拿走?
「暫時我們還在審問,希望能查到真正的元凶,」喬恩先道。
真正的元凶?難道……,我隨即就明白了,連我都能想到的問題,喬恩先肯定也想到了,他們絕不會相信這家伙是為了錢,既然是為了錢,那肯定也是為了大錢,而不是劉婕身上所帶的那麼一丁點。
可听喬恩先這麼說,我心里又泛起了一絲懷疑,喬恩先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這已經不是喬恩先第一次第一時間向我通報案情,按說這應該算是警方的秘密,特別是在案子還沒有完全偵破之前,對于某一個嫌疑人的抓捕到案,警方往往是會保密的,可喬恩先為什麼要告訴我呢?顯然不是因為我們是朋友的關系,因為我相信喬恩先是個紀律性很強的人。
實在想不通緣由,我只能不想。
被注射了藥物,劉婕就一直這樣靜靜的睡著,而我也漸漸的陷入了迷糊狀態。這幾天雖然有藍珊珊和姚阿姨幫著照顧劉婕,但晚上都是我在這陪著,有時劉婕不小心拉到衣服上,我就得幫她收拾個半夜,所以休息得並不好,再加上這里太安靜,我都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我是被推門聲所驚醒的,雖然這聲音只是一聲細細的吱呀聲,但經過中午那個所謂的年齡較大的護士的事,我對陌生人的進入有了一種超常的靈敏。
開門進來的是藍珊珊,她的手里提著給病人送飯的食盒。
「郝挺,劉婕現在怎麼樣了?」藍珊珊輕聲的問,顯然她已經听姚阿姨說起今天的事情了。
「還好,打了一針後,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我道。
「我做好了晚飯,要不你先趁熱吃了吧,」藍珊珊道。
「唉,先等一下吧,等會等劉婕醒來一起吃吧,」我道,「對了,你吃了嗎?」
「我已經吃了,要不今天晚上你回去,我在這陪她,」藍珊珊道。
「不用了,還是我來陪吧,唉,不知道她醒來還會怎麼鬧呢,」我嘆了一口氣道。
「唉……」藍珊珊也嘆了一口氣,不語。
正在這時,我听到劉婕似乎哼了一聲,我轉過臉去,發現她好象皺了皺眉頭,然後睜開了眼。
「劉婕,你醒了?」我趕緊轉過臉去,輕聲的問。
劉婕睜開眼,看了看我,再看了看藍珊珊,然後對我道,「郝挺,將我弄坐起來,」
她居然沒再吵鬧,我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這說明她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
我趕緊過去,將病桌搖起來,藍珊珊在她的後背墊了個枕頭。
「珊珊,謝謝你,」劉婕對藍珊珊道,而且她的臉上居然掠過一絲笑意。
「郝挺,你出去一會,我想我珊珊說會話,」劉婕緊接著對我道。
我有點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她到底要跟藍珊珊說什麼,可看到她那樣子,我知道肯定是重要的事。
當我再次進來的時候,劉婕的臉上一臉平靜,而藍珊珊似乎臉上有點紅,貌似她們剛才爭執過。只不過,劉婕將這種爭執看得很平淡,而藍珊珊卻非常的在乎。
我狐疑的看了看劉婕,再看了看藍珊珊。
藍珊珊沒跟我說話,而是轉身離開了病房。
「劉婕,你跟珊珊說什麼了?」我問。
「我想讓她做你的妻子,」劉婕平靜地道。
「你胡說什麼呢?」我一驚,劉婕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郝挺,你放心吧,我不是一時的意氣用事,其實我早就有這個想法了,在我醒來的那天,姚阿姨告訴我,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里,一直是藍珊珊在照顧我,我就有這種想法了,」劉婕道,「我知道藍珊珊為什麼這麼做,其實我跟藍珊珊並沒有什麼交情,她這麼做完全是為了你,一個女人能為一個男人做到這樣,寧願犧牲自己的工作與幸福來照顧這個男人的病妻,這樣的女人太偉大,我自愧不如,」
「而且,我知道,我這一輩子再也不可能正常站起來了,我已經是個廢人,我不能拖累你一輩子,」劉婕繼續道,「原諒我今天中午的瘋狂,雖然我一直有這個心理準備,但當知道真相時,我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我……」
「劉婕,你胡說什麼呢,我們是夫妻,夫妻本就應該同甘苦共患難,」我道。
「郝挺,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但我真不能連累你一輩子,我現在已經成這個樣子了,我怎麼能……」
「郝挺,我剛才問了珊珊的意見,雖然她也堅決不同意,但我知道她真的非常愛你,也許當初你就應該娶她,唉,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我希望你能考慮我的意見,」劉婕道。
「別說了,我不會考慮的,我們是夫妻,我一定會和你一起共擔風雨,」我道。
「謝謝你,郝挺,」劉婕歪過身子,但頭靠在我的肩膀上。
自從那天以後,劉婕一直很積極的配合治療,而且也積極的參與鍛煉,現在她除了下半身不能動外,其它基本已經可以完全自理。而且,隨著飲食的調理,她的體態也漸漸豐潤起來,臉上的血色也比以前好了很多,現在如果不仔細的去看,你根本不會發現她還是一個病人。
醫生也驚訝于劉婕這種心理的改變,我又不可能跟醫生去說劉婕的想法,所以看她心情平復,而且身體也恢復得差不多了,醫生建議出院。
我給劉婕辦了出院手續,並給曹陽的了電話,因為曹陽在上次來醫院看望過劉婕後就曾對我說過,以後無論有什麼事一定要通知他一下。
雖然曹陽這是對我的關心,但我總覺得這里面似乎有點什麼,可問題在哪我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就象那次喬恩先給我打過電話後,我將這件事告訴曹陽,他雖然當時似乎有點吃驚,但很快就平淡得好象根本沒有這件事一樣。也許開始他是驚訝于警方的能力,畢竟從那些模糊的可能相片擬合圖中能找到這個人已經不易,而且警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抓到人就更不易。不過,後來他的平淡也表明,他對這樣的事並不關心。
「哦?都可以出院了?好啊,過一天,咱們好好的慶祝一下,」曹陽在電話里開心的道。
「謝謝曹哥,」我道。
「你家伙,跟我還這麼客氣干什麼,」曹陽道。
你家伙?曹陽可從來沒這麼稱呼過我,他這是……,也許這種稱呼只能用于非常親密的關系之間,雖然曹陽一直在幫助我,說將我當朋友,可我一直將他視為恩人、領導的,我們之間好象並沒有那麼的親密。
可就在我不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曹陽已經掛斷了電話。
也許曹陽能深切的體會到失去妻子的痛苦,所以他才會听說劉婕蘇醒,而且已經出院而替我感到高興吧,我現在只能這麼想。
當然,替我高興的還不止曹陽,還有顧小雅。
「郝挺,怎麼劉婕出院也不通知我一聲?」回到家,我剛將劉婕安頓好,顧小雅的電話就來了。
「這些天給你添麻煩了,所以就沒想再麻煩你,」我道。
「說什麼呢,你怎麼也跟我這麼客氣起來了,」顧小雅道,「有空出來嗎?我們慶祝一下?」
「謝謝啊,顧主任,有空我一定請你,還有崔醫生,」我道。
「看樣你今天是不方便啊,」顧小雅道,她是聰明人,我叫她顧主任而不是小雅,很顯然我現在不方便。
「嗯」我只能用嗯聲來回答。
「那就算了,等你有空吧,」顧小雅有點悻悻的掛了電話。
我知道她肯定心里會有失落感,但劉婕剛出院,我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出去應酬的,起碼得讓劉婕再適應一下家庭的生活。
不過,天快晚的時候,這種事情已經不需要我再擔心了,當兒子進入家門的那一剎那,劉婕整個人象注射了興奮劑一樣,特別興奮。
「兒子,快到媽媽這來,」當兒子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半躺在床上的劉婕微笑著向兒子張出了雙手。
兒子有點發愣似的看著劉婕,但隨即就女乃聲女乃氣的叫了聲,「媽媽,」然後就象小燕子似的撲進了劉婕的懷里。
兒子對劉婕的印象雖然還在幾個月前,但這幾個月劉婕一直躺在床上,兒子每天從學校回來都是看到躺在床上的劉婕,她也一直以為劉婕是在睡著,所以並沒有因為她容貌的變化有所害怕。在他的感覺里,媽媽只是睡了一次長覺而已,這幾天,劉婕在醫院里,他還天天回來問,現在劉婕回來了,而且也醒來了,他當然也很興奮。
「媽媽,你終于醒了,爸爸說你太累了,要休息,媽媽,你睡覺的時候,我沒打擾你喲,我連說話聲音都是小小的,媽媽,我乖吧?」兒子膩在劉婕的懷里,嗲聲嗲氣的說。
看著兒子跟劉婕這樣的母子情深,我的眼眶不禁濕潤,兒子已經完全將劉婕當成自己的母親,這種親情是藍珊珊所不能代替的。我不禁也為劉婕的那個建議感到憂心,雖然她後來沒有逼我,但我看得出她好象鐵了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