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渡帶著我們慢慢從這火照之路穿過,我看著腳下的紅色花朵,最終伸出手折斷一只放在眼前細細端詳。
「你不是說……它是薄情之花,你不喜歡它嗎?」野渡看看我笑著問道。
我嘴角一挑,兩眼看向野渡︰「您有所不知啊,這薄情才是人間至深的利器!沒什麼比薄情寡義更硬的了,所以,從彼岸花身上我還是學到了不少道理的。」
「真是說不過你。」野渡皺著眉︰「你這伶牙俐齒倒也是我見過的第一人。」
「野渡大哥,都認識這麼久了。」我呼出一口氣來,看著前面在花叢中飛奔的絲縷︰「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野渡點著頭︰「誰說不是呢,記得當年,你爹第一次帶你來到我們這里,那個時候你才剛長到我的小腿,我一個指頭就能把你提起來。」
「我以前一直覺得爹不喜歡我。」我斜眼看向野渡︰「現在才知道他只是喜歡的方法實在有點兒怪,你說,哪個正常的父親會帶那麼點兒的小孩兒來這種地方?」
「哈哈哈!」野渡仰頭大笑︰「要是正常,恐他也不是火狐了!對了,你還不知道你那老爹的事跡吧?」
我「嘶」了一聲說道︰「這我還真是不知道,他也不跟我說,我也不會多問。」
「火狐是凌藍界上一屆四大神王之一,黎影王的兒子,黎影是他的母親。」野渡笑著轉頭看向我︰「凌藍界向來都是四大神王掌控,這一直都沒有變過。其實你應該覺得平衡一點,你當年就是把他扔在神界不管的。」
「哦?有這等事情?」我轉頭看向野渡︰「我爹從我提起過我的爺爺和……」
「哈哈哈」野渡繼續笑著︰「你對歷史的了解可不多啊,對于四大神王更是一竅不通!你這小子,一天都在思考什麼呢?」
「……」我不再看他,不屑的翻了個白眼︰「我不屑知道。」
野渡低下頭︰「你這性格也真是難尋,和你那父親像到骨子里了。」他頓了頓︰「四大神王,君崇以強大的震懾之力獨步天下,被稱為大神王。想當年,我和他還是至交……誰知那次見面竟成了永別。火狐被稱為靈王,他手里掌控的靈數以萬計,在六界那都是響當當的人物!我很榮幸能交到這樣的朋友,並一直為此而自豪。江屏的權利事實上是四大神王中最大的,他畢生都在研究江翎符,以靈法得名。江翎符並不是任何人都能操控的,必須有凌駕于江翎符之上的靈法方可操控。」
「那……池淵……」我想了想之後又覺得自己多慮了︰「池淵一定可以操控江翎符,我對此深信不疑。」
「鴻蕭……在絲璃沒有顯山露水之前,一直都是煉器的頂尖人物。」野渡說著看向天空︰「他手中出現的各大神器,每一樣都足以顛覆蒼生!」
「……」我禁不住點下頭去︰「這四位,可真是人物!可惜……散但早。」
野渡轉頭看向我︰「可不要這麼想,這只能說明敵人狡猾。」
我聳聳肩︰「野渡大哥,您好歹也是個鬼帝啊,和他們是平級的!」我伸手拍著野渡的肩膀︰「就不要總是謙虛,而妄自菲薄了。」
「大哥!」一直跑在前面的絲縷忽然跳了起來,他快速的跑到前面的橋上用力抱住醉夜喊道︰「大哥,想死你了!」
醉夜被撲的一個踉蹌,險些摔倒︰「悉冷,你們終于來了,我們已經在這里等很久了。」
我回頭看看那火照之路︰「到奈何橋了。」說著,我再次轉身向前走去︰「諸位,可安好啊?」說罷,拱拱手。
「舞亂哥!」憐傲迅速跑來抓住我的肩膀四處看著︰「咦?杞白呢?杞白沒和你們在一起嗎?」
我皺皺眉︰「杞白不見了?」
憐傲嘟著小臉兒點點頭︰「杞白不見了。」
「亂,絲縷,你們沒受什麼傷吧?」冰皇從另一側走過奈何橋笑了︰「你不用理他,杞白姑娘一向神神秘秘的,能出什麼事?說不定等咱們遇到危險了,她就又回來了。」
「你們走的還真是慢啊。」陌月懶洋洋的賴在亭子里不出來︰「我都已經睡了一覺了,你們怎麼才來啊?」
我看到大家都安好,也是比較開心的。再看刑斧正和閻王討論著什麼,好個快樂瀟灑!
絲瑾則是坐在亭子里向這邊看過來︰「縷兒,來二哥這里。」
絲縷點著頭,乖巧的走過去︰「二哥!」
花逝試探性的坐在兩人旁邊︰「那個……絲瑾,你要是覺得看著我煩我就不坐在這里了。」
絲瑾看看花逝笑了起來︰「你現在可是不如我了,想坐哪兒就坐哪兒吧,我挺喜歡看見你的。」
「孟婆。」我看見孟婆手拄拐杖的慢慢走來便伸手行了一個禮︰「你們都沒事吧?听說地獄遭到鬼府的侵襲……」
孟婆笑嘻嘻的看看我,伸手的撫模我的頭︰「亂兒啊,你長的可真俊啊,來,和說說,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笑著扶著孟婆向前走了幾步︰「我十分適應現在的身體,總比以前那個不斷衰老的自己好但多了。」
「亂兒開心就好,開心就好,我啊可就不擔心了。」孟婆笑著伸手從橋樁上拿來一碗水︰「累了吧?快喝點水解解乏。」
我立刻拒絕著按住孟婆的手說道︰「這水我可喝不得,喝不得啊……萬一您拿錯了,拿成了孟婆湯,那我後半輩子可就玩兒完嘍!」
「哈哈哈哈!」大家听後都是張開嘴哈哈樂了起來。
「您就是舞亂?」一個相貌好看的青年走到我的面前拱了拱手︰「我是華燈,一直在鬼界听著您的名號,今日有幸一見,真是名不虛傳。」
「原來你是華燈。」我點了點頭︰「你的名字也是如雷貫耳了,一手強力的鬼打牆,厲害!」
「舞亂先生過獎了。」華燈羞紅了臉︰「我,我也沒什麼本事,現在成為這地獄冥王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現在好了,刑斧大人回來了,我也可以安心的退位了。可是,刑斧大人偏偏不樂意,您能不能幫忙勸勸?」
我轉頭看看刑斧,刑斧也看了過來︰「我說不行就是不行,華燈,你不要多說了。」
「……你看,刑斧大人不同意回來。」華燈委屈的重新回頭看向我︰「怎麼辦啊,舞亂先生?」
我笑了出來,伸手拍拍華燈︰「那你就繼續做你的地獄冥王,記住,你能勝任!刑斧……他有自己嶄新的生活了,你不能逼他,對嗎?」
「……可是,我行嗎?」華燈抬頭看著我,眼中散發著強烈的自卑。
我挑挑眉︰「當然行,為什麼不行?」我說著伸手拍拍華燈的肩膀︰「世上沒有你做不到的事,只有你不想做的事。」
「說的好呀!」忽然,我耳邊竟出現了一個尖銳的嗓音!我連忙轉頭看去,那聲音的主人是……白無常?
白無常渾身上下,只有眸子是黑的、唇是紅的,剩下所有地方都是白的!我在想,他怎麼會在這里?所以,立刻月兌口而出︰「你怎麼會在這兒?」
轉頭看見頂著蒙嘯臉的火神走過來︰「這個混蛋,他真是無孔不入!」
「火神?」我看著蒙嘯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蒙嘯指著自己大吼道︰「我是蒙嘯,他才是火神!」蒙嘯又伸手指指白無常︰「火神現在用的是白無常的身體!」
我伸手捂住額頭,真是混亂的要命︰「火神,你能不能攆用自己的身體?」
火神吐吐舌頭,這一吐不要緊,整個長舌頭都被他吐了出來!火神看看自己胸前的舌頭笑了,伸手抓住舌頭慢慢卷起重新塞回自己的嘴里︰「好啊,下次我就用自己的身體來見你們,可是,你沒感覺這樣很有趣嗎?」
我捂著腦袋一坐在亭子里,絲瑾正和絲縷嘮家常。我抬頭看看坐在我對面的池淵,看來,他還沒有從落絕的死亡中掙月兌出來。
「小亂,你知道這個亭子叫什麼嗎?」寒弄走過來問道。
我點著頭︰「當然知道了,這不就是望鄉台嗎?我小的時候也從這里看下去過,當時看到的是簫狐島。」
「哦?」火神再次走到我的身邊指著望鄉台下說道︰「現在你再看看,你現在有心了,看到的東西肯定和以前是不一樣的。」他邊說著話,邊吐著舌頭,我實在是難以忍受的站起來,慢慢走到望鄉台圍欄處望了下去。
絲縷剛才已經看過了,似乎並不出他的意料,然而當我望下去的時候,一開始也是的的確確看到了簫狐島,但是後來……
「這是哪兒?」我為了看清楚點兒,直接爬上了亭子的圍欄,半個身子探了下去。冰皇連忙伸手拽住我的腰︰「別犯傻啊,大好前途就在眼前,干什麼尋死?」
我抬頭看看冰皇,又看看寒弄︰「我看到了一座黑漆漆的山,山的兩邊好像還有兩尊石像,但是我看不清。」
陌月慢慢走過來︰「望鄉台,果然有趣。」
我嘟嘟嘴,再次向下看去,這回的景象和之前完全不同。如果說剛才那個地方很黑很暗……那這回這個,絕對可以用風景宜人來形容,而其中最突出的,就是……冰!這個地方所有的山川、湖泊都是堅冰所聚。
「大哥,哥,我看到的這個充滿冰的世界,是不是就是咱們以前的家啊?」我連忙轉頭喊道︰「真是太美了!」
「哈哈,你也看到了?」絲縷笑著抬起頭來︰「沒錯啊,那就是我們的家,以後有時間我們一定要回家。」
我急忙點點頭︰「真但美了,不去親眼看看簡直就是一大損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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