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歐陽蒲草的精神難得好一點,她吩咐雲姑姑放了洗澡水,自己則泡在木桶中沐浴。
這一周來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歐陽蒲草都看在眼里,心里越想越是奇怪,眉頭不禁死死皺了起來。
正巧這時雲姑姑敲門走了進來,「娘娘,我來給你放點。」
「不用了,姑姑,我有事情交代給你。」歐陽蒲草說道,「姑姑,你現在準備紙筆,把我這七天來三餐吃的東西都寫下來,能想起多少就寫多少。」
雲姑姑看著歐陽蒲草的臉色有點嚴肅,也沒有多問,立即放下手上剛摘下的新鮮,就坐在歐陽蒲草的房間里面開始完成歐陽蒲草交代的事情。
一炷香後,雲姑姑把紙交給歐陽蒲草,「娘娘,我只能想起這麼多了。」
雲姑姑的記性還算不差的,這一周里面十分之六的膳食都給記下來了,還有一些記不全的,歐陽蒲草也都還記著,兩個人一拼湊,倒把這一周里面歐陽蒲草吃過的東西都湊了個七七八八,近乎完整。
歐陽蒲草半個身子泡在木桶里,一手拿著那張紙就細細的看了起來,雲姑姑也不敢打擾她,安靜的坐在一邊。
這一通看下來,歐陽蒲草的眉頭沒有松開,反而皺的更緊。
看膳食的話,沒有什麼問題啊,她每餐都吃的很健康。而且吃飯之前,歐陽蒲草都會用銀針試毒,幾乎斷絕了有人會在飯菜里下毒的可能。
那問題到底出現在哪里呢……
就在這時,歐陽蒲草的耳朵動了動,有人走進了正陽宮。
「娘娘,我給你送如玉糕來了。」小錘子在外面喚了一聲。
雲姑姑立即回道,「小錘子,你放外面吧,娘娘正在沐浴呢,你如果沒別的什麼事情,就先回去吧。」
「知道了,姑姑。」小錘子應了一聲,放下東西之後就听話的離開了。
歐陽蒲草此時眼楮晶亮!
「姑姑,你去把如玉糕給我拿進來。」
雲姑姑立即出門,把小錘子送來的如玉糕遞到了歐陽蒲草的手上,一邊說道,「這小錘子也是個執著的,一直記著娘娘的恩情,前幾日都叫他別送了,他還不听,每日都準時準點送過來,這倒也難得,算是宮里為數不多對娘娘懷著好心的。」
懷著好心嗎,不見得吧……歐陽蒲草垂下眼楮遮住眼里的情緒,卻也沒在此刻開口說出自己的猜測來。
接過雲姑姑遞過來的如玉糕,歐陽蒲草細細掰了一點,揉成粉狀,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又聞了聞,結果還是和上次一樣,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不過,有些毒藥無色無味,並不是靠看和聞可以察覺出古怪來的。
「姑姑,你去御膳房拿一只雞來,就說我突然想吃了。」歐陽蒲草吩咐道。
「是。」雲姑姑下去了。
而歐陽蒲草則趁著雲姑姑離開的時間,穿好衣服,在椅子上等了片刻,雲姑姑拿著一只雞回來了。
「娘娘,現在要干什麼?」雲姑姑雖然不問,但是她心里也清楚,娘娘此刻必定心中是有了計較,在驗證心中的結論呢,她現在需要做的就是配合娘娘就好了。
歐陽蒲草感動于雲姑姑的默契,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姑姑,日後你每日在這個時辰喂這只雞吃一點如玉糕,分量不用多,一個拇指大小的量就可以了。記住,把這只雞藏的隱秘一點,別讓別人看見了。」
想了想,歐陽蒲草又吩咐道,「這如玉糕我日後都不吃了,你找個地方處理了,記住,這事情要處理的隱秘,千萬別讓人看見了,尤其是小錘子!」
「娘娘這是在懷疑小錘子?」雲姑姑不是笨人,听到歐陽蒲草這麼說如果再反應不過來那就不是雲姑姑了。
歐陽蒲草既不否認也不承認,「還不知道呢,到時候結果出來自然就明白了。」
雲姑姑點了點頭,「娘娘放心,這件事情奴婢會處理好的,絕對不會讓第三個人發現端倪。」
這一晃又三日過去,這三日里,小錘子還是每天送來如玉糕,明面上,歐陽蒲草一臉歡欣雀躍的收下,第二日,小錘子來收盤子的時候,盤子也都是空的,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這一盤子的如玉糕,有大半都埋在了後院的泥土里,而一小半則進了那只公雞的肚子。
「娘娘,奴婢看您這兩日,睡得時間倒是少了,氣色也好了一點呢。」雲姑姑細細看著歐陽蒲草的臉色突然道。
「是嗎?」事實上,不用雲姑姑說,歐陽蒲草都已經察覺到了變化。
「是,當然是了,娘娘原本吃完早膳就鐵定犯困,今日卻精神很好的還站在這里和奴婢說話呢。」雲姑姑道。
歐陽蒲草勾了勾唇,心中已經開始在懷疑什麼,卻還需要等結果出來再決定行動,「姑姑,那只雞還養著嗎?」
「養著呢!放心吧娘娘,奴婢每日都按照娘娘的吩咐,準時給那只雞喂‘食’呢!」
這食物是什麼,不用明說,兩人都是清楚的。
「那就好,姑姑,半個月後我們一起等著結果出來吧。」
「是,娘娘。」
又過了一日,這日,歐陽蒲草滿頭大汗跑完步回來,臉上有一抹奇怪的神色,雲姑姑看見了問,「娘娘,今日這臉色怎麼怪怪的,可是外頭發生什麼事兒了?」
「今兒個外頭怎麼這麼熱鬧?」歐陽蒲草問,大清早的,整個皇宮里都傳來樂器的聲音,連這麼偏遠的正陽宮都能感受到喜慶的氛圍。
歐陽蒲草特意繞的遠了一點,跑出正陽宮,結果更是吃驚,看到整個皇宮都是張燈結彩,人人穿著新衣,就連路過的宮女太監都不例外,每個人臉上都是掛著笑容呢!
「今兒個這是什麼日子?」歐陽蒲草問雲姑姑。
雲姑姑卻也答不上來,一副傻眼的模樣,「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啊,娘娘別急,奴婢這就出去問問,問回來就來告訴娘娘。」
說著就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他們這正陽宮,的確太偏了一點,更何況自己只有雲姑姑一個手下,一遇到點事情,人手就不夠用了。歐陽蒲草垂下眼楮,心中大致有了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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