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打王嬤嬤的那群奴才還算有幾分眼色,知道王嬤嬤是貴妃娘娘的心月復,二十下杖刑,都是往輕了的打。所以二十下棍子下來,王嬤嬤雖然半條命去了,但總算還是留了口氣。
御醫看完後站了起來,「嬤嬤生命已經無憂,再在床上躺了十天半個月,就差不多能下地走路了。」
「謝謝御醫了。」陳貴華站起來,派人恭敬的送御醫一路出了芳華宮。
御醫一離開,陳貴華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
「查清楚了沒有,那個侍衛叫什麼名字。」
「屬下都查清楚了,那個侍衛姓路,名不平,隸屬于禁衛軍第十二隊,由王羽統領。」
「路不平?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嗎……」陳貴華冷笑一聲,「他難道不知道抱打不平的另一個含義就是多管閑事,而多管閑事的人一般都是不會有好下場的……你去把王羽給我找來。」
「是。」那侍從一路恭敬的退了下去,快速的消失在了夜色里。
半柱香不到,禁衛軍第十二隊的統領王羽跪在了陳貴華的面前。
「娘娘?」王羽看著陳貴華陰沉莫辨的臉色,心里有點忐忑。
「你統領的下屬中有沒有一個名叫路不平的侍衛?」陳貴華開口直奔主題。
「路不平?有啊,這路不平在我的下屬中也實屬個怪胎,性格和我十二隊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融合不到一塊去……」皇宮是個大染缸,所有的人都在這個染缸里被染得七七八八紅紅綠綠,只有這路不平,進來的時候是個白色,到現在也還是個白色,這樣充滿正義感的人,讓人看到就覺得壓力啊。十二隊的人心里崇敬他有,不屑他有,但和他交朋友的,沒有。
「我不要听這些,今日叫你來,是有事情要吩咐你。」陳貴華悠悠的道,「今日發生了一件事情,我的心月復王嬤嬤被皇上杖責二十,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路不平的一句話……」
陳貴華點到即止,再不往下說,而王羽能混到禁衛軍十二隊統領的位置上,顯然也是一個能討好上面,有些眼力的人物。听到這里,王羽已經大致明白發生什麼事情了,不由在心里嘆了口氣,這路不平,怕是性命到頭了啊。
「王羽,你可懂了本宮的意思?」陳貴華問。
「屬下明白,定不會讓路不平見到明日但陽。」王羽回到。
陳貴華滿意的點點頭,「好了,你下去吧。」
……
西邊是禁衛軍那群侍衛的休息處所,歐陽蒲草找到十二編隊的區域,然後按著門牌號找到了路不平這個名字。
「路不平,應該就是他了。」歐陽蒲草帶著雲姑姑也不走正門,直接從窗戶翻窗而入。
「什麼人?」路不平還算警覺,察覺到有人來,立即點燈提劍,劍尖直直的指向歐陽蒲草。
當看清楚歐陽蒲草這張臉的時候,路不平徹底的傻了。
他想了千百種可能,可能是王羽帶人來取了他的性命,可能是貴妃派人的奴才……但怎麼會是她……這個舉國聞名的傻後……
「皇後你……」
「安靜!」歐陽蒲草道,一邊說著,手掌一揮,手里東西激射而出,擦過蠟燭,頓時火苗一彈,暗了……整個房間里唯一的光亮就是從窗戶射進來的月光……
燭光會倒映人影投射在窗戶上,到時候別人從外面一看就指導房間里面有幾個人,歐陽蒲草可不想過早的自己。
「路不平,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想不想死?」安靜的房間里面,歐陽蒲草的聲音顯得有些冷清。
「皇後你……」不傻啊!
路不平想問出口,心中的震撼不是用一兩句話能夠解釋的,歐陽蒲草痴傻的名頭全皇城可都是家喻戶曉的,一個痴傻了十三年的人突然用這種冰冷的語氣講話,正常人多少都是難以適應的,又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雲姑姑,腦袋里只有一根筋……
「回答我,你的時間不多了。」歐陽蒲草加重了語氣。
依照陳貴華的性子,怕現在已經有人向這邊過來了。
被歐陽蒲草這麼一吼,路不平徹底反應過來,想了想,路不平還是老實的搖了搖頭,「還不想死。」
還有老婆未討,還有兒子未生,還有雄心壯志未嘗實現,實在是不甘心死啊!
「很好。」歐陽蒲草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是我給你的禮物,算是你站出來為我說話的回報。」說著,食指拇指一並,一顆藥丸彈射而出。
好快的速度。
按照路不平的觀察,皇後是沒有內力的啊,可是听這藥丸彈射過來的速度,竟然比有內力的人發射的還要迅疾,如果這是暗器的話,猝不及防之下,可能真的要中招……路不平腦袋里盡是一些有的沒的,其實他平常也算是一根筋的人,只是今日在歐陽蒲草身上受到的刺激太大,才會一時控制不了思想,開了小差。
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那顆藥丸已經按照軌跡進了他的手掌。
「這是……?」路不平眼露疑惑。
「這叫假死丸。」
「假死丸?」
「服下一顆能讓你消失呼吸三個消失,和死人沒什麼兩樣,貴妃的目的是要你死,不管她用什麼方式,時機差不多了你就服用下一顆,他們以為你死了就會將你扔進尸車然後運到亂葬崗里去,到時候你就能逃出皇宮。」歐陽蒲草簡單介紹了一下假死丸。
路不平听的瞳孔逐漸放大,眼楮里透露出神采,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必死無疑了,突然峰回路轉,有人給他指明了一條康莊大道,既保障他性命無憂,又能讓他出皇宮,這樣的好事,簡直是天上掉大餅了啊……
突然,歐陽蒲草臉色一整,「有人到了,雲姑姑,我們快走。」
這會兒功夫,路不平顯然也听到了腳步聲,就在歐陽蒲草的身影快要消失在窗口的時候,路不平突然跪了下來,在地上重重磕了三個響頭,也不管歐陽蒲草有沒有看到,他兀自說道,「皇後的恩情,路不平沒齒難忘,倘若日後皇後有難,不平必定傾盡所有,誓死為皇後鞍前馬後。」
「不必。」一道輕輕潤潤的聲音傳來,「我救你只是為了還你今日的恩情而已。」
不管歐陽蒲草這麼說,反正路不平在心里認定是歐陽蒲草對他有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