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的男女唇舌交纏,身子緊貼,一股醇厚的溢香漫開,也勾起了天雷地火。
水不深,他頂住她動作起來,青絲好看地漫飄在水中,巧妙地半掩住了兩具沸騰的身子。
良久,倆人忽沖水而出,他望了眼閉上眼瞼美美笑著她,大手一抬,那株靈谷草便呈現,指尖向掌心從頭劃到尾,一股鮮血剎時如水流溢出。
他舉掌向她頂去。她有所感應地舉掌而來。
四掌相接,他的血如水流一般滲入她的掌心,也一滴接著一滴掉落水中,濺起一朵朵的彩色小花,隨著時間的流失,那草也漸漸融化于兩人的掌心。
水,咕咕地冒著,宛如亦是大開,整個小屋已經是熱氣彌漫,幾乎看不見她與他的身影。
她此時已經感覺不到一絲冰涼,真正地感到氣血正在身子里奔騰,熱火焚身,驚訝中用密音傳話,「戩君!你怎麼知道這用法?」
「剛才神醫攔下我,給我說了個通透,只是差點來晚了。」他也用密音道。
她明白了他怎麼會及時出現,想起了剛才驚心的情形,她的心緒有些混亂,卻猝然胸口一震,接著便是無數個生死穴道便點。
「生死之門!亦是重生之門,也是飛升之門。我助你打通它。我們依法泡制!」
楊戩的聲音異常平靜,令她不敢怠慢,忙收斂起了一切無關的念想,也伸手向他身上的生死穴道點去。
倆人又恢復了雙掌相頂,卻不在說話,心中皆明白亦是到了真正的生死關頭。
沒過多久,喬顏兒便覺得身子十分舒服,整個人飄飄欲仙,她悄悄睜開眼,卻見著一張蒼白妖美的臉龐。
「別分心!」
她以為是她分心所致,嚇得立即屏氣凝神,靜守靈台,然而,收掌時,還清晰地看見水變得嫣紅,而他掌心的傷口外翻,皮肉白晰,已無一絲血絲,他的臉也愈加如一張白紙。
「你怎麼這樣傻?」她抓起他的手掌,心痛不已,淚水漣漣。
「我沒事。休息一會就好!」他淡淡地說,又閉上雙眼,調息運功。
她輕手輕腳地出了浴盆,穿上雪紗衣裙,坐在幾案前小手托腮一直靜靜地看著他,思緒一度遙飛。
沒過多久,他的臉有了些潤色,扭頭向她微微一笑,接過她遞來的衣袍,喜悅的雙目鎖住她,「顏顏!神醫果然當得起藥神這稱號!你重生了!」
她嘴角微微上揚,一頭撲倒他還在滴水的胸膛,雙臂摟緊他的寬腰,「可卻要你付出一半精血!」
他撫著她一瀉到底濕潤的如緞青絲,赫然一笑,「這有什麼?你我本是一體,不分你我!」
她抬頭,望著依舊笑得春風滿面的他,兩滴淚水滑落,「這場陰陽同修,你付出了一半的功力!法力大損!而與玉帝的決戰也到了最後的關頭,你怎麼能這樣做?」
「我會很快恢復!」他捏了捏激動的她手臂,放開,淡若如風地穿起衣袍來,最後緊了緊腰帶,便擁住她向屋門走去,迎著燦爛的星空,扭頭道︰「怎麼樣?真實的滋味!」
她點頭,心里美不勝收,暫時忘了孩子一事。
「哈哈……終于出來了!」孫悟空突然從天而降,指著他們哈哈大笑。
「有勞師弟護法!」楊戩拱手向孫悟空相謝。
「看來,你們倆這次天災中感情增進不少!」她想起了前一次在紫荊山中三人相聚時的情形,那時候,他們師兄弟兩人還一個跟著一個斗嘴,而牙尖嘴利的孫悟空連她都不相讓。
孫悟空接過話,一如既往地嬉鬧,無一絲正色,「與你小仙女與增進不少!」
她微微一笑,表示感謝,再道︰「二師兄!不知現在藥可都送完了?」
「你與大師兄進屋這段時間,俺們都搞定了。鍋里的那藥汁便是最後一場藥雨。」
喬顏兒提力向空中飛去,夜風襲面,身體有被風吹的感覺,這感覺真好!她回頭向楊戩與孫悟空道︰「大師兄、二師兄!想這藥也差不多了,咱們三人合力再下場藥雨,如何?」
此決意自然得到兩人的贊成。三人向山窪方向懸空而站,皆會意一笑,一起提力向那最後一鍋藥發力。
聲勢浩大的藥雨一下,喬顏兒揮手拂去,解了寒流,可真正的冬天也來臨了,氣溫高不了多少,她向下面的眾人一拱手,便向楊戩道︰「戩君!萬聖山情況千變萬化,離不開你。我到天庭找玉帝老兒去!」
楊戩緊緊凝望著她,大手在袖袍中內斂收緊,「要生要死,我們夫妻同赴!」
「戩君!正如你所說,玉帝的目的是要挾,所以我無危險!而且,你現在需要閉關!」喬顏兒瞧著不肯離去的楊戩,如懂他心思一般。
楊戩低頭想想,但不放心地道︰「那我喚火龍與敖軒跟你前去!」
「不用!」喬顏兒一口回絕,「戩君!我這次不是去打架,只是想救回孩子們,人多反而不好。」
孫悟空撓了撓頭,便道︰「俺老孫陪你去!」
風清清的天空,淡淡的憂郁籠罩著她,「二師兄!你的身份更不合適!其實,你們的身份都太高,而我卻什麼都不是,史上無名,好說話!」
「你怎麼無名?你是我的帝後,最初還是湮世女神!」楊戩一愣,便急道。
「戩君!你才是名垂千古的人!顏兒什麼都不是,即使做了你的妻子,也將只是你背後的一個無名女人。也許,我們的榮耀,也將會隨著年輪的轉動而湮滅,輝煌也將一去不返。」
她的話越說越滄桑,听得楊戩心驚膽戰,他愈加不放心,一把緊緊抓住她的手。
「放心好了!」她莞爾一笑,明白自己的話太過憂傷。
話音剛落,她便向天上飛去,可目的地越近,她的心就越是沉重,心里明白,此行沒有那麼簡單,也許,巍峨的天庭正有一場大陰謀等著她。
南天門,平日里都是兩個天兵把守,可今日卻重兵守著,可見天庭真如她所想,亦是嚴陣以待。
雪紗飄飛的小女人從遙遠的天際飛來,挾著一股曠世之勢,未等天兵們看清,就見一只繡有蓮花的小足凌空蹬來。
「轟」地一聲響,南天門的上部被她一腳催毀。
天兵們感到一股強有力的空氣波蕩而來,心跟著顫了顫,卻就見白影一晃而過,聲音遠去。
「玉帝老兒!你還我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