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傾毓听聞北唐瑾如此說,終于松了一口氣,原本她無須特意為之,可是她未料到的是,皇後娘娘直接未讓北唐瑾抽簽,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人已經選好,只是走一個過場,北唐瑾甚至連表演都不用?這算什麼?他們這些都是陪場的?
王傾毓不甘,手指在衣袖中攥緊,她的面上仍然保持著端莊得體的微笑。眼中卻是一寒,北唐瑾,你若一死,我還有何憂愁?
北唐瑾方才應了,準備器具的人卻上前稟報,道︰「娘娘,玉容將軍跳劍上舞那劍陣本是特制,宮中並無此物。」尖細的聲音充滿著為難。
皇後蹙眉思索一番,道︰「既然無此器具,那玉容表演別的吧。」
話音剛落,天真的安平公主眨巴著眼楮,道︰「母後,兒臣听聞玉容那劍上舞著實精彩,若是換成其他舞蹈,不免失望,因而兒臣想,既然宮中沒有劍陣,可以去北唐府取啊。」她的眼神一片純澈稚女敕,的時候嘟著小嘴著實可愛。
安平公主乃是宮中十一公主,年僅九歲,深受陛下和皇後的喜愛,因此也極為大膽。
皇後聞言,眉梢一皺,慈愛得笑了起來,道︰「安平,坐母後這里來。」
安平公主眨巴著一雙天真無邪的大眼楮瞧著皇後,本是等著皇後回答,可是對方沒有回答而是叫她,她乖巧得應道︰「是,母後。」
眾人皆知這是行不通的,因此皇後娘娘才沒有應允,皇家宴會,沒有器具哪里有去臣子府上取的道理?
王傾毓見這是最好時機,站起來,道︰「娘娘,刑部有長釘板,想必同那劍陣頗為相似,倒是可用。」
她這一,便有人反對道︰「那釘板是犯人用刑之物,豈能登大雅之堂?」
王傾毓卻是笑道︰「北唐府特制的劍陣也是刑具,不僅登得大雅之堂,還受到稱頌,釘板如何不能呢?娘娘,想必玉容將軍也是如此認為的吧?」她說著,將目光移向北唐瑾,朝著她笑了笑。
那劍陣的確是刑具,因此王傾毓如此問,她倒是不能說不,而王傾毓所說皆是有備而來,因此北唐瑾道︰「那劍陣的確是做刑具用的。」
卻是並沒有說釘板到底能不能用。
王傾毓絲毫不在意,只要北唐瑾承認她那劍陣也是做刑具用的,那麼釘板便沒有理由不能用了。因而,她的嘴角翹起一個圓滿的弧度。
皇後思慮了片刻,道︰「如此,那便去刑部取釘板吧。」這便是同意了。
衛國公听到這里,驕傲得笑了起來,看著自己的女兒,越發得意了。
北唐瑾始終安靜得坐著,心中懷疑,卻是不動聲色,這時候,眾人也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妥之處。
永昌公主席位離皇後近,安平公主便湊過來同北唐瑾,一臉崇拜的模樣。
「玉容,我听聞你武功好生厲害,等這宴會結束,能否為平安戲耍一番?」安平公主將小腦袋湊了過來,朝著北唐瑾笑得天真可愛。
北唐瑾前世同這位小公主見過幾次,並不算熟悉,只是想到對方最終成為她哥哥們爭奪皇位的犧牲品,不覺心生憐惜之意,笑容間多了幾分柔色,道︰「公主既是喜歡,那表演一番也可。」
安平公主听聞,一臉的雀躍之色,道︰「玉容真是好!」她間已經從皇後的席位上下來,坐到北唐瑾身旁,湊到北唐瑾耳邊,道︰「玉容可否帶著安平出去玩玩呢?」
北唐瑾听聞,明白了,方才安平公主請求她舞劍只是試探,此時發現自己挺好,于是便要自己帶著她出去玩,這個孩子啊,真是好生聰明。
望著安平公主天真的大眼楮道︰「平常都是誰帶著公主出門?」
安平公主眨巴眨巴眼楮想了想,指著男賓席的鳳琰,道︰「有時候是大皇兄,有的時候是四皇兄。」
北唐瑾點頭,安平之所以今日求她帶著她出去玩,恐怕是鳳英和鳳琰都不肯帶著她出去吧,而她一個臣子,帶著公主出去的確是有些不妥,因而笑了笑,道︰「我正同四殿下一道出門,帶上公主也是無妨,想必四殿下瞧見您也是高興的。」
安平公主本是雀躍的小臉兒立即變白了,道︰「啊,這樣啊,那算了算了。」
北唐瑾故作不懂,道︰「怎麼公主不想出去玩玩了?宮外好生熱鬧。」
安平公主一臉苦澀,道︰「不了,不了,改日吧。」
永昌公主听著兩人聊天,本是想要阻止任性的安平公主,此時听到北唐瑾如此說,不由得「撲哧」一笑,她未料到,阿瑾竟是如此會哄騙小孩子啊!
安平不解得望了一眼永昌公主,問道︰「皇姐為何發笑?」
永昌公主立即正了正色,道︰「阿瑾,你此時應當去換衣裳了。」
北唐瑾眉梢一挑,道︰「公主說的是。」便由宮女帶著退了出去。
鳳晰琀有些詫異于北唐瑾對安平公主這般嘰嘰喳喳的小孩子不厭煩。
不厭煩也就罷了,她那笑容是喜歡?
想到這里,鳳晰琀蹙了蹙眉,心道︰北唐瑾的心也有柔軟的一面。
听聞北唐瑾要跳舞,男賓席早就議論開了,見過北唐瑾跳舞的唾沫星子橫飛,驕傲得侃侃而談,眾們听得極為認真,花澗月則在一旁極為郁悶。
他也想看北唐瑾跳舞,只是不想她在這麼多人面前表演,這些人的眼神很討厭。
不一會兒工夫,釘板便搬了過來,北唐瑾也換好了跳舞的衣裳,只是她並未出場。
這時候,有宮女湊在皇後耳邊說了些什麼,皇後點點頭,然後對眾人說道︰「本宮听聞這劍舞是《廣陵散》伴奏,不知哪位願意彈奏這首曲子啊?」
縱然只是伴奏,也是一次表現的絕佳機會,因此們都躍躍欲試,王傾毓在這個時候又站了起來,道︰「娘娘,傾毓雖才疏學淺,但願意一試。」
在場的們不禁失望了,自從北唐瑾那劍上舞被傳開後,他們皆花了很多心思得到這琴譜,並練習數次,因此,自己不能上台彈奏,少了一次表現機會,自然心中不快。
有傾慕王傾毓的們听聞皆一陣高興,王傾毓還未上台就一陣鼓掌,這使得王傾毓臉上頗為有光。
王傾毓只是矜持一笑,落落大方。
皇後見場面如此熱鬧,于是點點頭,道︰「你未曾表演,倒是可以伴奏。」
「謝娘娘。」王傾毓朝著皇後福了福身,便抱著自己的琴走上台。
她衣著華麗,身姿裊娜,端莊華貴又艷麗妖嬈,眾一陣贊美。
王傾毓端坐撫琴,手指縴長,神情閑適,指尖滑動間,美妙的琴音錚錚而出,們听聞這氣勢磅礡的琴聲,由這麼一位嬌弱的女子彈出不禁一陣贊嘆。
也有搖頭,道︰「王彈得的確是不錯,可是比起那日北唐家五的琴技倒是差了一截。」
馮勝听聞,笑道︰「何止是琴技?意境也差得太遠了,想必玉容今日發揮也不若那日了!」他間深深嘆了口氣,覺得十分惋惜。
王家的听聞,自然是不高興的,只是王家們很多性格比較沉穩,唯獨王京和王克性子是最沉不住氣的,然而,王克卻不敢同馮勝發起沖突,王京就不同了。
王京從小練武,性格魯莽了一些,並被陛下封為京衛指揮,頗有傲氣,王家一直以王傾毓為驕傲,此時听到馮勝這一番諷刺,馮京立即憤怒道︰「傾毓乃大都才女,馮怎能如此說我!還拿那懦弱無能的北唐五同我相較?」
馮勝一臉不以為然,有些莫名其妙,道︰「本說了什麼?本不過是實話實說,是吧,諸位?」他又朝著一旁的們笑了笑,得意道,然後又「啊」了一聲,道︰「那北唐五也是王表妹吧?王怎麼能如此說你的表妹呢?對了,王那日沒听到北唐五小彈琴吧!哦哦哦!我想起來了!」馮勝邪魅一笑,不懷好意,道︰「那日王家衣服被燒著了,不得不退場,因此沒听到啊!哈哈哈!」
眾人想到那日王克狼狽的模樣也哈哈大笑起來。
王家的們听聞,臉色都極為不好看,王京氣得臉色發紫,指著馮勝,道︰「你你你……」你半天,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馮勝歪著頭一臉不解,道︰「本怎麼了?」
王傅本是極為沉穩的一個人,可是听到馮勝如此侮辱王家,也坐不住了,道︰「馮,你不要太過分了!那日阿克之所以出丑,也有你馮一份兒!」
馮勝還是不以為然,笑得****瀟灑,道︰「哦?那又如何?」
王傅听聞更加氣惱了!這個馮勝根本就是有恃無恐!
馮勝笑得優哉游哉,搖頭晃腦得哼哼曲子,把王家人氣得咬牙切齒。
丑都出了,在提出來不過是揭傷疤,更丟臉罷了!
王傾毓本是習武,耳力極佳,她雖然彈琴,這是話卻都入了她的耳朵,馮勝如此侮辱王家,說她琴技不如北唐芸那個廢物,她怎麼能心中舒服呢?因此目光朝著北唐芸掃了一眼,充滿了凌厲!
北唐芸可沒有王傾毓耳力好,王傾毓莫名其妙的目光令她心中一凜,她立即低下頭,擺出一副懦弱的表情的同時心中思量,王傾毓為何這樣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