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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避如蛇蠍(求月票)

看罷玉笛,秋榮了來人的身份,更何況此人這出塵如仙的氣質的確是跟傳言中一般無二。

「原來是二皇子殿下,秋榮得罪了!」秋榮立即抱拳表達歉意。

梅寧軒並不在意,他只是擔憂北唐瑾的身體,因而,道︰「瑾兒這般不單單是受了重傷吧?」

秋榮有些心虛得低頭,曾跟她說過,她之所以不用藥,便是懷疑那藥被她這位二師兄動了手腳,可是人家原本是一番好意,若是得知並沒有用藥,那豈不是……

更何況,若是這藥里真的有詐,對方知道沒有服藥,這不是打草驚蛇了?

因此,早就交代了應對之策。

「舊疾復發,因而任何一般的藥都不見效。原先的藥丸又用完了!這也倒是無妨的,誰知道,昨晚病發正有人前來刺殺,莫說是殺手,∼病發的時候,就連一般的人都能近身了!哎!」秋榮一邊說,一邊連連嘆氣,掩飾內心的心虛。

她從不說謊,可是今日不得不說謊過了這一劫啊!

梅寧軒心中詫異,猜想著來人是掐著時辰來的?竟知道北唐瑾何時病發?

「我昨日已經將配置的藥給了她,可見她還未來得及告知與你。」見北唐瑾如此光景,他便知道她並沒有服用他送來的藥丸。

秋榮聞言,眼楮一亮,道︰「您將藥給了了?」

梅寧軒點點頭。

秋榮立即道︰「那我去找找看!」她說完立即轉身去北唐瑾的衣裳里面找,借機隱藏她眼中的慌亂。

方才她那眼楮亮亮的表情不知道練了多少遍,可是即便是她知道已經很真了,但是她到底是極少做這種騙人的事情,做起來十分心虛,尤其是對上梅寧軒那雙真摯又關切的眼楮。

仿佛她的種種作為皆是以他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了!

因而,她愈發覺得渾身不舒服,甚至有些演不下去了!

秋榮假裝去找藥丸,梅寧軒則趁著這空當模了北唐瑾的手腕,為她把脈。

只一接觸到她的手腕,他便心中一震,這脈象果真這樣亂了……

他抬眸望著她隱忍的模樣,心中莫名一痛,但只是瞬間,這痛感便消失不見了。

他心里想著,即便是沒有藥,讓她減輕幾分痛苦也是好的。

只是這個時候,他听見細碎的響聲,抬眼一瞧,只見那兩個嬤嬤仿佛是要醒來的跡象,梅寧軒迅速手指一抬,便有兩枚銀針射出,直刺向那兩人的睡穴。

兩個嬤嬤皆倒地睡去,梅寧軒才伸手將北唐瑾扶起來,他腳下一用力,鞋子便踢在地上,動作麻利得盤膝坐到她的身後,預備為她調息。

這時候,秋榮從外面進來,瞧見這一幕,駭了一跳,道︰「二皇子,您這是……」

梅寧軒只是淡淡得瞧了一眼驚愕的秋榮,問道︰「藥丸可找到了?」

秋榮搖搖頭,道︰「想來這藥丸是極為重要的,定是放到了很妥帖的地方,我一時間也沒有找到。」

梅寧軒只是淡淡道︰「沒找到也無妨,等她醒來,自然知道放置的地方了。」

本是淡如清風的話語,卻令秋榮一驚,本就是希望找不著才不用服藥的,可是若是醒了,這可如何推月兌呢?

因而,她定要阻止這位二皇子不可了!

「二皇子殿下,您這樣于理不合吧?」秋榮極為為難得瞧著梅寧軒放在北唐瑾身後的雙手。

梅寧軒抬眸淡淡掃了一眼秋榮,面上有幾分狐疑。

只是如此平淡的一眼,弄得秋榮一陣心虛,迅速低下了頭,努力將沉下去的底氣生生拉回來,道︰「我家還未出閣,您這般……這……」

梅寧軒更加奇怪的瞧著秋榮了,只將秋榮瞧得渾身不舒服,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事實上,從不曾在乎這些東西,因而在戰場上的時候,常常被侍衛或者將軍抬回來,接觸的男子數不勝數,因而,她說了這樣的話,十分心虛。

可是心虛歸心虛,她還是硬硬撐著底氣道︰「這到底是大都,比不了邊關,還請二皇子體諒。」

梅寧軒收起狐疑的神色,淡淡道︰「還是為瑾兒治傷要緊,她不會在意那些俗禮的,更何況,我們本是師出同門,本就親厚些,我是她師兄,為她療傷也算不上逾越。」

秋榮完全愣住了,梅寧軒竟然搬出「師兄」這兩個詞的含義,那麼,她再說什麼,反而是太牽強了,讓梅寧軒懷疑,因而,既然阻止不了,她只好從善如流道︰「您考慮的是。」

梅寧軒不再看秋榮,運功為北唐瑾調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專注在北唐瑾的身上,秋榮在一旁瞧著,十分緊張,以至于在房中來回踱步,她仔細觀察著梅寧軒的手法,卻是什麼都看不出來,不由得更著急了,可偏偏她又阻止不了。

這可如何是好,若是這北冥國的二皇子沒安好心,那麼不是危險了麼?

只是在她思索這麼些個東西的時候,梅寧軒已經運功為北唐瑾調息一周天了,眼見著兩人渾身冒著熱氣,秋榮仍是心中不安,不由得心中連連嘆氣。

又過了半個時辰,梅寧軒漸漸收了氣,輕輕地將北唐瑾扶身在床榻上。

秋榮望著梅寧軒如此溫柔到位的動作,不由得贊嘆這位養尊處優的皇子倒是細心,如此會伺候人。

北唐瑾意識本來就是有幾分清明的,她本是估模自己頂多昏迷一晚上,因而此時見房中燈光昏暗不由得狐疑。

自己竟醒了?她眸子動了動,倏然感覺到周身一陣清爽放舒適佛是有人為她運功療傷過,不由得奇怪,心想,莫非是師傅來過?

梅寧軒坐在北唐瑾的身側,望見那雙緊緊閉著的眸子睜開,眸底深邃悠蕩,不禁心中詫異,即便是這個時候,她也能隱藏自己的內心,眼中波瀾不興,想必是這種隱藏已經成了習慣了吧……

因而,他此時瞧見竟是如此自然而然,仿佛她的眼楮本身就是如此深邃令人望不見底的。

「醒了。」梅寧軒的聲音淡淡的柔和。

北唐瑾下意識將目光轉向聲源,只見一名黑衣男子坐于自己身側,那人墨發玉顏,即便是一身黑衣也難掩他出塵如仙的氣質。他眼眸微微含笑,眼波蕩漾著些許溫柔之色。

本是那般柔軟令人心醉的眼神,北唐瑾卻是渾身一震,恐懼宛如來自子夜的魔鬼一般襲來,仿佛要將她整個吞噬,她不由自主得猛然起身,身子朝後面縮去。驚恐得瞧著身側的那人。滿眼都是難以置信和驚恐。

難道又做噩夢了?這個人竟然陰魂不散?

北唐瑾瞪大著一雙驚恐的眸子盯著梅寧軒。

梅寧軒被她這一系列的動作也震住了,有片刻的驚愕,但是很快他便明白過來了,北唐瑾如此反應正是將他避如蛇蠍呢!

她竟是如此恐懼麼?

恐懼一個人對她好,不……

確切得說是恐懼一個溫柔的陷阱。

她如此得害怕他,以至于一向很會掩飾的她竟分毫也掩飾不了她的真實情緒了。

她竟是如此……

有如此重的心結……

或許旁人覺得她很奇怪,遇到一個人對她好,她竟然害怕得逃離,事實上,她是因為受到無數的背叛才會如此心存戒心,以至于有了心病了吧。

她不能一個人會真心對她好,真心愛護她,在她看來,他的這些愛護後面都是隱藏著重重陷阱的,因而,她才如此害怕,避之如蛇蠍。

因為他也受過背叛,所以,他完全能理解她這樣的心緒。

「那匣子是有機關的,除了用你的玉簫是無法打開的,因而,你放心服了藥丸吧。」半晌,梅寧軒淡淡開口說道。

北唐瑾眉梢一擰,迅速明白了梅寧軒的意思,他已經知道自己是因為對他心存戒心才不吃下藥丸的。

他竟然猜到了!

北唐瑾倏然冷汗直冒,這是來自自己對一件事失去掌控的恐懼感,對未知的恐懼感。

瞧著北唐瑾還是滿臉的戒備和恐懼,梅寧軒終是嘆了一口氣,道︰「既然瑾兒已經無大礙,那麼我便也不久留了。」他說完,也沒等北唐瑾,便縱身一躍,消失在深沉的夜色中。

直到梅寧軒走遠,秋榮才緩過神來,方才梅寧軒發現了一切,她著實是嚇壞了,生怕對方趁著虛弱的時候動手,因而,此時她還仍舊驚魂未定。

北唐瑾深深松了一口氣,秋榮走去床榻,踫了踫床上的機關,模出那藥匣子,又將北唐瑾的玉簫找了過來,預備打開,然而,北唐瑾卻制止道︰「等等!」

秋榮一陣狐疑,心想,既然只有的玉簫能打開這機關,那麼這藥定是沒有問題的,怎麼還……

北唐瑾將秋榮手中的藥匣子接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番。

並沒有看到任何的異樣和奇怪之處,又將那紫色的玉石挪開,便出現了一個小孔,秋榮一瞧那小孔便將北唐瑾的玉簫插了進去,正好契合。

手指左右一扭,只听「啪」一聲,那盒子打開了。只見盒子里面是用大紅色棉布鋪著,而那雪白的藥丸便嵌在里面,光潤潔白如珍珠。

一股幽香撲鼻,秋榮便斷定這是吃的藥。

「,看來,這北冥國的二皇子並無惡意啊,而且,他今日為療傷,定耗費了不少內力吧,想來,他對是有幾分真心的吧……」秋榮斟酌著字句,卻是瞧著北唐瑾冷凝的面容聲音越說越輕。

北唐瑾有些驚愕得望著里面的藥丸,面色一陣青白,她說不清楚自己此時是何種情緒,只覺十分不舒服。

是啊,她一直以為這藥丸定是有詐的,因而看都沒有再看便下了這樣的判定,卻結果是,千辛萬苦為了避開這一劫大費周章,實際上,不過是因為自己的疑心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是不是很可悲呢?

但是……

她並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錯,駛得萬年船。

即便是自己這次付出了這樣的代價……

她思索了半晌,倏然笑了起來。

秋榮被她的笑聲駭得一陣腳底發寒,幾乎想要暴走。

北唐瑾笑罷,從中取了一顆藥丸,含在口中,便靠在大紅引枕上閉目養神,仿佛方才那倏然發狂的人不是她一般。

秋榮有片刻的愕然,但也了然了,心里想著,定是想通了。

只是她想到北唐瑾身上的劍傷,不由得嘆氣,哎!這劍傷雖然對于說沒有什麼要緊,也要將養半月的,畢竟也不是鐵打的啊!況且那一劍竟是實打實的,幾乎刺穿……

服下了藥丸,再加上梅寧軒的運功療傷,北唐瑾感覺渾身輕巧了許多,她本是沒有受什麼內傷,此時胸中的悶火已經去除大半,自然身體恢復得也快了。

屋內一片平靜,屋外可是十分喧鬧,打斗聲不斷。

梅寧軒無聲無息消失在月色中,那是因為侍衛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先前來的那三人的身上,他瞧著那三人皆是身手不凡,想必也是前來探看虛實的,因而故意用暗器攻擊他們,一來能調虎離山,二來讓侍衛們警覺,不讓這些人的奸計得逞。

那三人在屋頂拼殺半晌,見侍衛越來越多,並不想戀戰,而且,這北唐峰的侍衛不是吃素的,因而皆施展輕功逃跑。

這些侍衛雖然各個是高手比起這三人的武功很明顯是差了一大截的,因而追了半天竟是連個人影都沒有追到,北唐洵听見動靜急忙出來詢問情況,若是他的布置還讓刺客得逞,那麼北唐瑾豈不是更凶多吉少了麼?本來還是有兩分希望的,此時卻一點兒希望都要沒有了!

只是,好在只是虛驚一場,縱然沒有抓捕到刺客,北唐瑾也是無事的,北唐洵松了一大口氣。

那三個黑衣人各自逃竄,誰知道,他們兜兜轉轉逃了半天竟有兩個人又踫上了。

兩人正踫了個對面,兩人同時左右一瞧,四周無人。

這是絕好的機會,正好瞧瞧對方的身份。

于是兩人心思一轉,竟都想到一塊兒去了!

兩人眸子一動,皆是沒有預兆般攻擊對方。

一個出掌,一個出拳頭,兩人手中竟都沒有帶利刃,不由得互相狐疑得對視一眼。

只見對方的影子映入對方的瞳孔內,鳳眸!好妖媚的鳳眸!

其中一個黑衣人暗嘆,方才離得遠看不清,此時離得近了,他便看清了。

那麼,這個人的身份他便知道,因而,他瞧著對面的鳳眸黑衣人一笑,原來是國公爺啊!

安塵啊,安塵,今日可是你送上門的!

我們可真是有緣啊!

生的一雙鳳眸的黑衣人的確是花澗月,瞧見眼前這人也是一震,這雙眼楮仿佛在哪里見過,只是記不清了!

知道了對方的身份,那黑衣人一陣高興,眼角堆著滿滿的都是對對方的興味兒。他毫不留情得攻擊花澗月。

花澗月沒有想到對方武功這樣高強,不由得十分震驚,突然明智得想要逃跑,可是對方卻是一點兒機會都不給他。

兩人交手了數百招,花澗月雖然一直處于下風,但是卻並沒有被那黑衣人制服。那人顯然越來越沒有耐心,倏然掌風一出,一股香味兒便從他的衣袖中冒出,花澗月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迷倒在地,心里想著這人好生卑鄙。

見對方倒地,那黑衣人低眸瞧著他妖冶的臉容嘿嘿一笑,道︰「你國公爺不是看不上姑女乃女乃我麼?那我便讓你好好知道知道,姑女乃女乃我可是對你比較好的呢!」

那黑衣人蹲身揭開花澗月的面紗,嘴角一勾,眼楮里都是算計,今日易容真是太明智了!

翌日一早,便有人悄悄告知鳳晰琀一個消息。

花澗月****未歸。

鳳晰琀眉心一跳,心想,這件事可真是糟糕了。

昨晚北唐府正好遭了刺客,花澗月在這個時候不見了蹤影這可萬萬不能聲張了,即便他們和刺殺北唐瑾的事情沒有半點干系,可是這麼一聲張很容易遭人懷疑。

他們只能暗中尋找,不但如此,還要想方設法嚴守秘密。

只是安塵到底是被抓了還是怎麼回事了?若是被抓了,那麼這次北唐瑾遇刺的事件會不是一個陷阱,就等著他們鑽呢?若是這樣的話,他們豈不是中計了!

想到此處,鳳晰琀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們終是太大意了!

大都某一煙花之地,一位模樣俊俏的紅衣半倚著美人榻,左右摟抱著美人,他仿佛心情極好,臉上笑意就像是壇子裝滿了酒一般,不停地溢出來,令周圍的美人兒見了也一陣歡喜,就是心情不爽的人瞧了,也受到他的感染而倏然感覺心情大好。

俊俏喝得正盡興,倏然走來一中年****,那****雖然面上爬上了褶皺卻風情不減,她見到那穿著大紅衣裳的,一副的愁眉苦臉。

那紅衣一瞧,臉上笑容不減,憐香惜玉道︰「怎得這一臉的愁容?」

那****見紅衣心情極好,趕忙道︰「哎,我恐怕是有負所托了,帶來的那個人啊,吃了那般的猛藥也……」她倏然不知道怎麼形容了……

紅衣挑眉,道︰「吃了那麼多猛藥也不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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