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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翠雨閣,胤正等著。小月去後,我這兒只有春兒一個得用的大丫頭,康熙說給我補一個,只是還沒派來。小桂子伺候胤喝著茶,見我們來了,忙迎上來,「格格可回來了,十爺候了半天,原說去找你,奴才想著格格也不知去了哪個宮,留著十爺喝茶,等了這半日。」我沖他笑笑,「我看不是十爺候不住,是難得使喚你做次活兒,你自個兒嫌煩,想歪著去。」說得小桂子撓頭傻笑,「格格又拿我取笑。」春兒也忍不住拿手作勢羞他。

進到屋里,胤在書案前看上什麼。我讓春兒讓添茶,自己踱到他跟前,「看什麼這麼入神?我們進來你都不知道。」他抬頭怔愣看著我,我順著往書案上一看,卻是我寫給胤禛的回信,剛寫了幾個字,順手放在書桌前就出去了,沒來得及收拾。雖沒什麼特別的句子,究竟能看出與眾不同。我下意識伸手去拿,卻被胤拉住。

我猛收手,他勁兒奇大,拽住不放,眼神有些傷感迷茫,張張口也又說不出什麼,半晌方道︰「我忘不了……」

我一愣,剎時有些雄,去不知該如何作復,幾轉思量,抬眼看他,「胤,忘不了就藏起來,別讓我知道。」如此殘忍的話一出口,兩人眸中都有淚光在閃,我努力睜大雙眼看住他,彼此對峙著,也彼此傷害著。良久,他閉上眼,轉身出屋,到了門口,卻剎住腳步,並沒回頭,「我忘不了,也不想忘,八哥能放手,我不能。」說著提腳出屋,留下我頹然跌坐在椅內,只覺身心疲累。

晚間春兒在屋里收拾冬天的大毛衣裳,我窩在炕上,屋里暖爐薰得人昏昏欲睡,我向春兒道︰「別忙了,收拾收拾睡吧,白天再弄那些。」她答應著起身出去端熱水,折騰一陣,兩人睡在炕上無語。自從小月去了,春兒就搬來和我同睡,兩人時常領到很晚,又或者沒什麼話卻睜著眼半夜。今天許是炕上溫度太舒適,烘得人四肢發懶、頭腦發昏。不過一會兒功夫,我沉沉睡去。

夢中,看見某個背影,不知道是誰,我卻突然莫名欣喜,追了上去。只是不論怎麼追,那個背影似乎永遠離我那麼遠。有些心急,我停了下來想喊,卻突然發現喊不出聲,似乎一開口聲音就被空氣吸走,不但那個背影听不見,連我自己也听不見。此時天幕漸黑,背影也慢慢模糊,一急之下,我一跺腳,感覺自己臨空而起,飛了起來。半空中使勁兒蹬腳,身體輕悠悠一忽兒就飄到他身邊,欣喜之下一把抓住他……他回頭,是胤禛,他沖我笑,我莫名安心,的幸福感襲來。落地,他緩緩拉我入懷,熟悉而溫暖的懷抱,逼得我幾乎落淚。卻忽听有人喚我,正惱這人出現得不是時候,又不得不回頭看,才一回頭,並沒什麼人,轉身,胤禛卻已消失不見,莫名的惶恐再次襲來,胸口的梅花簪心涼涼刺了一下,我欲喊他無奈發不了聲……憋得滿頭是汗,听見春兒喊我,「格格、格格。」我努力睜開眼,春兒在旁邊使勁搖我,「格格可是又作噩夢了?瞧你滿身汗。」

我兀自怔忡著,還沒回神,春兒幫我撫著胸口順氣,「明日還是請太醫過來看看,開幾副安神的藥。」我順口嗯了一聲,其實沒听清楚她說什麼,又靠在枕頭上思量,思緒卻理不清楚,總覺得什麼環節連不起來。想著想著,就這麼靠在枕上又迷糊睡去,這下無夢,直到天明。

第二日,春兒果然到太醫院請了太醫,隔著簾子號脈,「格格近日可是多思慮,睡得少?」我一心算著日子,估模著他若趕得急,今日也可能就到京城,順口嗯一聲,也不在意,那太醫又問了幾句,外面春兒代答了,如此開了副方子,退了出去。

懶得起來,昨日噩夢太傷神,白天難免有些昏然,我靠在床頭,忍不住又從枕下抽出他的信來細讀,已是能背下來的熟稔,每次再看還是忍不住有所感——那些熟悉的字跡,仿佛能看見他臨桌提筆的身影。

恍惚間听見春兒進來說了什麼,沒應她,我自顧陷入沉思,掛簾掀了起來,隨之而入的陽光刺目,抬手欲擋,卻看見進來一個人,正朝我笑,依舊的風姿卓然,依舊的深沉孤絕……我忘了反應,怔怔看向他,手還擋在眼前,他只是一個不完整的影像。從指縫間,看見他的眼,然後直接到微揚的嘴角,然後是冬天長襖的毛領,絨絨的仿佛撩撥著心靈,隨著他進屋帶來的滿身寒氣,一悸一悸的續。

他走上前,嘴角帶些戲耍,「怎麼?這才二十來天,竟不認得我了?」我慌忙起身,卻不料起得急了,一陣暈眩,眼前發黑。他一把扶住我,「身子還沒好利落,還是這猴急脾氣。」說著皺起眉,嘴角緊抿,將我送回床上躺著。

「早好了,我一時起急了眼暈,這也是常事。你難道不會?」邊說著邊反應這是否是夢,撫上他的玄色披風,皮質的手感,又帶絲絲涼意,不覺笑了起來——果然是真的,終究是真的!

正傻笑著,春兒進來添茶,「格格最近老是走神,四爺來了,奴婢回了幾聲,听著格格明明答應了,到了跟前兒又反應不過來。剛才劉太醫過來號脈,不論問什麼都回答個‘嗯’,也不知在想什麼。」說著將茶送到胤禛跟前,胤禛擺擺手,「放桌上吧。」又問道︰「傷還沒好?還看太醫。」

「回四爺,傷倒是好了,只是近日格格神思不寧,常作噩夢,白日里又愛走神。這才請太醫過來開了副方子。」

胤禛哦一聲,擺手讓她下去,轉而看向我,面色嚴肅。他多久沒這樣看我,好象從前跟他習字時的認真計較,兩下里心慌,我垂下頭,「你別听春兒胡說,若是身子弱,又神思不寧,傷怎麼可能好得快?前兒去幾位娘娘處回禮謝恩,累了,這才睡不安穩。」

他微皺了皺眉,按著我躺下,又蓋好被子,「既是沒休息好,再睡會兒補補眠,我去額娘那兒用了膳再過來看你。」我輕點了點頭,他略笑笑,起身欲走,卻又不舍,從被中伸手拉住他的衣袖。胤禛回身伏低身子,「先睡會兒,睡醒我就來了。」我嗯一聲,突然抬起身在他臉上輕輕啄了一下。

在現代,這怕是再純潔不過的動作了,卻因為身在規矩禮儀繁多的清朝,歷年來裝淑女裝慣了,自己也難免被環境影響,變得謹慎膽小又保守,我燒紅了臉,轉身用被子捂了頭,面壁不再理他。似乎听見他輕笑幾聲,「我走了,晚點再過來,別捂著頭睡。」

腳步聲出了房門,我掀開被子,看著空空的房間有些悵悵,似乎這不是重逢,因為我們從未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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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親親對不起了,昨天起來就被老公抓出去,一直很晚才回家,沒來得及更新……

上星期幾乎都在生病ING,這星期好點,調整狀態,努力更新,希望大家繼續支持偶!

TO佳佳︰10月份應該能完成,只是後面的故事性強一些,寫起來頗費思量,但我會努力的!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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