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雲亦輝說的是不是郁堇兒或是安夕顏,但慕容馨與秦素素卻也是才貌雙兼的美人。「據說都是王妃為王爺選的。」宜兒既曾視雲亦輝為朋友,那麼便也沒什麼主僕禮儀了。見雲亦輝的眉頭依然緊皺,宜兒揚起了嘴角︰「二王爺有見過秦夫人嗎?」見雲亦輝搖了搖頭,宜兒的笑意更濃,「若見過了她,您便不會認為王爺的品味差了。」
話音落下雲亦輝的表情有絲詫異,只見他那緊皺的眉頭終于松懈,嘴角蕩漾起一抹笑容︰「今天的晚膳,你來嗎?」
「奴婢只是丫環,怎能和主子用膳?」宜兒應道,想到若出席便會踫上郁堇兒等人,心里也不禁難受。但想想她現在雖然是個妾,但在王府的身份卻猶如丫環。或許身份低微也算是個好處吧。
「我得問問四弟這是怎麼回事了,當初聖旨上說他不得休妻,怎麼你現在成了丫環!」雲亦輝氣憤地為宜兒打抱不平,嘟起了嘴,儼然一副大孩子的模樣。但不久後便只見他又掛起了往常的微笑︰「不過你不來也罷,想想那些胭脂俗粉也惡心。」
雲亦輝見宜兒咧開了笑容,他的笑意也跟著變濃,他繼續笑道︰「但晚膳後,我會去絳雲閣找四弟,到時你一定得來。」
宜兒剛要拒絕,雲亦輝便搶在了她的前面,「明日,四弟要出征了。」
這話仿佛出乎宜兒意料之外,她雖然知道雲亦尊除了有王爺這個尊貴的身份還是凌雲國的將軍。但听到他要出征的事情,宜兒依然很是驚訝,剛開口欲出聲卻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只見不遠處站著雲亦尊,他打著傘正望著這邊,面無表情也未出聲,只是靜靜地看著宜兒。
雲亦輝似乎是發現了宜兒忽然僵硬的表情,回頭發現了身後的雲亦尊,輕笑道︰「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他臉上的笑容有絲無奈,眉宇間透著淡淡的失望。不知是不是因為雲亦尊突然的出現打斷了他與宜兒的對話。
雲亦尊搖搖頭未回應,瞪了眼雲亦輝後,視線落在了身著單薄衣服的宜兒後不禁大喊道︰「這麼大的雨就別出來了。好好在房里待著,多穿點衣服,別給本王生病了。」
听著雲亦尊的話語,嘴角微微揚起。雖然他的口氣像極了在責罵自己,可他實則也是關心自己。宜兒欠身點頭望了望四周便啟齒︰「奴婢告退。」宜兒起身後對上了雲亦輝的視線,宜兒想到還未回答雲亦輝的邀請,只見雲亦輝那帶著笑意的雙眼看著她,點了點頭示意沒事。
離開了後花園後宜兒並未直接回屋,難得這後花園中如此清靜,宜兒便決定隨便走走。听著雨珠落在傘上發出的「滴滴答答」聲響,隨著腳步踩入水塘發出的聲音,宜兒在那荷花池邊的長廊里停下了腳步。宜兒收起傘,彎身確認那長廊邊的木椅未濕後便坐了下來。將傘放在一邊,雙手倚在紅木的扶欄上,任雨水順著頭發滑落,雙眸望著雨滴落入湖面而綻放出一朵朵絢麗的水花。
前面雲亦輝說雲亦尊明日要出征了,那麼她該開心才對,不用再面對雲亦尊的這張面孔也不用再每日伺候他了。一滴水珠順著長廊的屋檐落在了宜兒的手上,她收回手,放在了胸前。
但此刻,為何她竟會擔心他的安危?她知道出征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會給雲亦尊帶來無窮的榮耀,但事到如今宜兒卻好想任性地去求他不要出征。或許他會受傷……或許他會離開這世界……這些本來應該就不是宜兒該擔心的事情,他受傷或死去,宜兒不是應該更開心嗎?她為何會如此感傷?
天色晚些後,宜兒回到了絳雲閣。小涵擔心地將宜兒拉到面前來上下打量,看她有沒有哪里受傷或者淋到雨。宜兒無奈地只得告訴她︰「我沒事,不過是一個人逛了會兒花園而已。王爺沒有對我怎麼樣。」
隨後,宜兒完成了百花樓的工作,總共寫了4頁詞。因淋了點雨便被小涵逼著留在屋子里好好休息,說是她明日便去送詞。然後宜兒在小涵的逼迫下換下了那淋了雨的衣服,又喝了小涵親自煎的姜湯。宜兒披著毯子,坐在火盆邊喝著熱騰騰的姜湯,很是暖和。
「小姐,求你以後別在下雨的時候出去了。每次都讓人擔心!」小涵忙好了一切後,坐在了宜兒的身邊,握住了她放在膝上的手。「瞧你的手多冷!已經入冬了,小姐!」
宜兒聞言揚起了嘴角,雖然小涵是有點嗦,但起碼也證明她關心著自己。任她握著自己的手,然後忽然問道︰「王爺要出征的事情,你知道嗎?」
「恩,知道。」小涵搓著宜兒的手為她取暖,然後抬起了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應道,「在王爺年少時打敗的灝雨國在這幾年里增長了勢力,想要奪回當初被凌雲國佔領的國土。」
宜兒點了點頭,不禁揚起無奈地淡笑,原來不知情的只有自己。是雲亦尊故意不告訴自己的嗎?想到這里宜兒忽然低著頭再次出聲︰「灝雨國的軍隊……厲害嗎?」
話音落下,小涵沉默了一會兒松開了宜兒的手,隨後抬起頭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其實完全不需要王爺去擊退他們,依照他們的實力,交給駐守邊疆的將軍就可以了。」
看來是雲亦尊自己要求去出征的,宜兒不禁握緊了衣角。但看來敵方的實力並不高,宜兒也暗自放心了。處于好奇,宜兒再次出聲︰「告訴我點關于灝雨國的事情吧,小涵。」
「好。」小涵爽快地答應,「灝雨國是凌雲國……」
「的鄰國!」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響起,宜兒和小涵紛紛看向門口,只感覺一股涼風吹進了房內。
只見門口站著莫筱筱,今日她穿著一件深綠色的長裙,頸中圍著白色的狐狸毛圍巾,烏黑的發上插著一根簡單木簪。莫筱筱那水靈靈的大眼楮望著小涵和宜兒,見她們臉上驚訝的表情不禁故裝不悅地問道︰「怎麼?不歡迎我?」
莫筱筱的突然出現使宜兒和小涵都很是驚訝,宜兒連忙讓她進屋別著涼了。莫筱筱調皮吐舌一直說自己沒事,不用擔心。小涵在宜兒與莫筱筱說話的同時去沏了壺熱茶,拿了幾盆小點心回到了火盆邊。
「你到外面多久了?」宜兒拉著莫筱筱的手在屋子中央坐下,模著她冰冷的手,不禁有絲擔心。莫筱筱來的時候也未打傘,發絲上多了幾滴水珠。面色也有絲蒼白,唯有那鼻子凍得發紅。
「不久不久,剛到……」莫筱筱忙笑嘻嘻地應道,月兌下了脖子中的狐狸毛圍巾,拿起小涵剛放下在茶幾上的芙蓉糕,津津有味地品嘗著。還未等宜兒啟齒,莫筱筱便搶著說道︰「來吃一塊吧,可好吃了。」說著遞向宜兒一塊芙蓉糕。
宜兒微笑將芙蓉糕送入嘴中;這芙蓉糕是由薩其馬轉化而來的,形狀與色調如芙蓉花,才有此城。咬了一口,香味與甜味瞬間同時在嘴中化開,很是可口。宜兒拍去了手上稀松的屑,笑著出聲︰「的確好吃。」
「我說是吧……」莫筱筱得意洋洋地說著,一副仿佛受了表揚的孩子般雙眼充滿著笑意。隨後只見她欣喜地又遞了塊芙蓉糕給小涵。
莫筱筱又吃了幾塊芙蓉糕,最後只見她抿了口茶,倚在了椅子上仰著天花板道︰「灝雨國……是凌雲國的國家。」
宜兒聞言拿起茶杯,靜靜听著莫筱筱;隨後見小涵一直站在一邊,邊小聲地讓她坐下。
「灝雨國與凌雲國只隔著一座山,可……在很早以前就是敵國了。以前,兩國的勢力都不分上下,都有各自的長處。凌雲國的精兵擅長陸戰,灝雨國的則擅長水戰。而灝雨國最大的優勢便是有著‘毒國’的稱號。」莫筱筱說著,伸了個懶腰,又坐回了椅子上。
「毒國?」宜兒好奇出聲,只見莫筱筱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有‘毒國’之稱的灝雨國擅長的除了水戰便是暗殺、用毒和醫藥。」莫筱筱的神情中多了一股驕傲和炫耀的感覺。
話音落下,宜兒忽然想起與莫筱筱的初遇之時,她給了一罐宜兒從未見過的藥,在為小涵涂了幾日後,那淤青很快邊不見了。宜兒忽然一驚,有絲懷疑自己的猜測。最終抵不過好奇心,開口問道︰「筱筱……你是灝雨國的人嗎?」
莫筱筱聞言臉上有絲驚訝,可隨而馬上掛起了一個笑容,無奈感嘆道︰「這都被你發現了!」
宜兒的笑容中多了一抹肯定,想想莫筱筱這麼了解灝雨國並且隨身帶著宜兒從不知道的藥膏,不懷疑也難。但此時宜兒看著莫筱筱,心中又多了一絲懷疑。她認為莫筱筱絕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她身上的衣服雖然花紋簡單,卻也看得出是上好的材料所制。她身上的飾品雖然看似普通,但若細看,邊能看出精致的雕工。她直爽與灑月兌的性格使宜兒看得出,她不能受任何束縛。除非她有不低的身份,那她又哪來的自由?
「筱筱,你為何要來凌雲國?」宜兒問道,她不明白一個千金小姐為何要來凌雲國的四王府中做丫環。莫非與她當初嫁過來的理由一樣?被父母利用,讓她來收集情報嗎?
「我……」莫筱筱有絲難堪,似乎是露了馬腳,不知該如何解釋。當宜兒正要追問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請問詩宜姑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