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麼要喊住自己?她為什麼受傷了還要逞強?她為什麼就不能休息會!小涵心中想著,不免皺起了眉頭。
「你不要去……」坐在床邊的宜兒急忙穿上襪子和鞋,站起身因疼痛一個哆嗦雙手圍住身子,緊握住袖子。然後抬起頭啟齒︰「我去……」
「小姐!但你受傷了!」小涵見勢不再忍著,急忙喊出口,上前扶住宜兒。
「這點小傷算什麼,上點藥就好了。」宜兒輕笑出聲,掩飾住雙腳撕裂般的痛楚,吸了口氣從小涵的雙手掙月兌。「你自己當心點,我速速就回。」說罷丟下小涵的雙手便離開了幽然居。
路上宜兒沒再想任何事,快速走著,忍著疼痛爭取用這個時間好好休息下。她不願去回想自己在早膳里放了什麼,也不願去想安夕顏又找了她什麼茬。
來到琉璃閣只見還是一如往常的寂靜,只見門口走來沐雨︰「切!你還知道來!快進去,王爺等著你呢。」
宜兒早就習慣這不客氣的語氣,微微一笑走入房內。心里不禁終于擔心起來,安夕顏到底怎麼了……踏入房內,不知是氣氛的關系還是本身的關系,雙腳已火辣辣地疼了起來。雙腳再次和襪子黏在了一起,那濕意讓讓宜兒的身子一冷,停住腳步雙手抱緊身子閉上眼不禁打了個哆嗦。
「啊……好痛……好痛……」听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宜兒不禁松開雙手睜開雙眼。抬起腳步,緩緩走向那聲音的來源地。還未到房門口,只見一個身穿深衣的女子從房內出來,似乎察覺到了宜兒,一下子消失在了宜兒的視線中。
壓住疑惑走進里室,宜兒怔怔地望著房內。雲亦尊坐在床邊,安夕顏則躺在他的腿上。安夕顏滿臉痛苦,雙手緊捏被角,緊咬住唇︰「好痛……肚子好痛……」
雲亦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大手撫模著安夕顏的身子,安撫著她。
「為什麼不叫太醫?」宜兒冷冷問出口,困惑地望著雲亦尊。
雲亦尊沒說話,依舊安撫著安夕顏,臉上蕩漾起一絲微笑。
「我問你為什麼不叫太醫?」宜兒顧不上規矩,再次慢慢不可置信問出口,看著一臉猙獰越來越痛苦的安夕顏心中也酸了起來,連腳上的痛楚早已拋在腦後。
雲亦尊的微笑倏然消失,然後變得滿臉怒氣︰「來人!快傳太醫!」
他在干什麼?在演戲嗎?宜兒望著雲亦尊,皺起了眉。
不久後,只見一位身穿素衣的白發老人進了房。
「參見王爺。」他彎身,緩緩行禮。
「快起來看看夕顏!」雲亦尊變得著急起來,擰緊了眉頭。
「是,臣遵旨。」太醫說著走向床邊,雲亦尊放下安夕顏站起。太醫放下藥箱,坐在了床前的凳子上,把著脈。
雲亦尊來到宜兒身邊,給了她一個邪魅的笑容。宜兒一愣,不禁害怕往後退,卻因為一個不穩往地上摔去。卻落入一個有力的懷抱中,宜兒緊閉的雙眼睜開,發現是雲亦尊︰「放開我。」
「下次小心點。」雲亦尊板著臉道,松開了宜兒然後擔憂地看向安夕顏。
過了不一會只見太醫原本的安詳臉龐忽然變得驚慌起來,忙從凳子上站起,雙瞳瞪大︰「這……這……」
「怎麼了,太醫?」雲亦尊急忙問道,瞪向太醫。而他身後的宜兒不禁也擔心起來,安夕顏到底出什麼事了。只見太醫滿臉的不相信,走向床邊看著已痛到昏迷的安夕顏,「嘩」地一聲揭開被子。
只見緊閉雙眼的安夕顏身下一片猩紅!血染紅了淡雲的床單,那一抹鮮艷的血紅不禁讓宜兒頭皮發麻。
「回王爺……」最終太醫轉回了身子,‘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然後緩緩抬起頭一字一字清晰從口中吐出︰「王妃流產了!」
「你說什麼?」雲亦尊冷冰冰地問出口,臉上的擔憂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回王爺……王妃流產了。」太醫站起身,無奈地開口。「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雲亦尊語氣變得平靜,卻是一種寂靜的可怕。
「而且王妃失去了生育能力。」
「呵呵呵!」雲亦尊瘋狂地大笑出聲,卻馬上變成了苦笑然後望著安夕顏,滿眼憐惜,沒再說話。
「王爺若早點讓臣過來,興許還有希望。可……可臣來晚了!臣罪該萬死!」說著太醫再次跪下地,反反復復重重地磕著頭。
雲亦尊微微一愣,接著瞥了眼太醫隨而啟齒︰「你下去吧。」
「王爺……」太醫喚出聲,千絲萬縷的憂愁凝聚在眉間。
「沒事,本王不怪你。你下去吧。」雲亦尊轉過身走向安夕顏坐在了床邊,變得有絲不耐煩可語氣仍舊處于傷心的狀態。
房內倏然只留下宜兒和雲亦尊兩人,在太醫走出去不久後便听到了沐雨響亮的哀叫聲。整個琉璃閣都處于悲傷的狀態,可宜兒的心中依舊殘留著疑惑。雲亦尊方才為何不宣太醫?看他的樣子,這點常識是肯定有的。可他並未叫太醫,則是安撫著痛苦的安夕顏直到她昏迷才叫。導致了安夕顏流產……甚至失去了生育能力。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女人。」冷冰冰的聲音響起,宜兒不緊不慢地抬起頭望著雲亦尊,只見他的表情未變。
宜兒心中嘲諷地一笑,然後開口︰「王爺不用再演下去了,這里只有宜兒和王爺兩人。」
雲亦尊一愣然後釋然笑出聲︰「哈哈哈。」听似瘋狂,可他馬上壓低聲音帶著一絲玩味繼續啟齒︰「原來你早就知道。」
宜兒沒說話,不否認卻也不承認。說實話,她從不知道安夕顏懷孕,若知道後,她肯定會謹慎地準備早膳。想必安夕顏也是為了給雲亦尊一個驚喜,才將這秘密藏得如此隱秘。但雲亦尊為何要如此?他在知道秦素素懷孕後,不是很開心嗎?為何此時此刻安夕顏流產了,甚至失去了生育能力,他卻如此欣喜?是他策劃的?是他親手扼殺了他的孩子?
只見雲亦尊過了一會繼續開口︰「除了那個女人……沒有人配擁有本王的孩子!」
雲亦尊那慢慢安撫著安夕顏的手停了下來,抬起頭一雙烏黑的瞳孔瞪著宜兒。
房內在此陷入寂靜,沒有人說話沒有任何動作,仿佛時間停止了般。
「本來本王也不會這麼早做的。」雲亦尊沉默已久略微干裂的唇微微咧開,「不過還是你的早膳提醒了本王。」
「什麼?」宜兒一驚,慌忙出聲。本以為安夕顏流產的事情都是雲亦尊一人而為,難道真的和她有關系?
雲亦尊看出了宜兒眼中的疑惑,說道︰「你的早膳里有一碗孕婦的忌食。」
宜兒忙回過神凝視著雲亦尊,莫名的恐懼涌進心頭。
「薏仁。」簡潔的一個詞喚醒了宜兒心中所有的恐懼感,這個……的確是忌食物沒錯!
雲亦尊輕聲問道︰「你知道嗎?」語氣有絲悲傷。
宜兒輕輕地點了點頭,面無表情,臉色蒼白。
「薏仁湯,不是嗎?」雲亦尊掛起一個玩味的笑容,慢慢吐出一句話。
宜兒再次輕點頭,不知是因為長久用受傷的雙腳站著還是因為雲亦尊的話語,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多虧了你的這碗薏仁湯啊……」雲亦尊面無表情地仰天喊道,宜兒變得慌張起來忙做手勢示意雲亦尊不要大聲喊出來。雲亦尊見勢白了她一眼,恢復了方才的笑容再次壓低聲音︰「不然本王真不知道怎麼弄掉這個孩子。」
宜兒雙手緊握拳,大拇指被按得發白,而唇上也留下了一排深深的齒印。
雲亦尊見勢一笑︰「王妃真是給本王立了個大功啊。你想要本王怎麼賞賜你呢?」
「不要……」宜兒害怕地發聲,她不要什麼賞賜,她真的不要!此時與她根本毫無關系,不過是不當心被雲亦尊拉進了這個圈套而已!
「怎麼可以不要呢?流產這可是本王這幾日最大的煩惱。」雲亦尊說道,一句句諷刺的言語刺激著宜兒那已碎裂還未愈合的心。
「不如……讓你自己選擇吧。」雲亦尊見宜兒臉上的畏懼逐漸強大,心里是越發的開心。「一、打入地牢。二……」
雲亦尊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宜兒急忙打斷︰「不要!臣妾不要任何賞賜!」
「本王說話的時候,任何人不得插嘴。」雲亦尊冷冰冰開口,見宜兒點頭默認後再次開口︰「二、代替夕顏給本王生個孩子。二選一。」
「什麼?」宜兒驚呼出聲,他不喜歡自己,為何要讓她為他生孩子?有了孩子,他們還會多了一層關系,不是嗎?雲亦尊未說話,也許早料到了這個狀況。
宜兒咬住唇,雙腳的疼痛因為心中一陣又一陣的漣漪早已痛得苦不堪言,卻又不敢叫出聲。抬手擦去了額上的汗珠,閉上眼緊蹙眉。
在雲亦尊眼中沒有任何異樣,他只以為宜兒不過是在這兩個選擇中糾結。她該明白自己對她說過的話,她不過是自己的玩具。沒有上自己床的權利,所以她根本不用期盼或者畏懼自己會對她怎麼樣。
看著她的猶豫,甚至為了這個選擇而皺眉仔細思考。這樣看來她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子,那種期待能一夜受寵隨而享受榮華富貴的人。呵,她總算露出了她的真面目!
「宜兒選擇守本分地做王府的丫環。」忽然宜兒那不卑不亢的聲音響起,隨著她咧開了唇雙眼也緩緩睜開,一本正經地瞪著雲亦尊。
雲亦尊好奇地一愣,難道……她真的不同于別的女子?可心中又馬上否認︰不可能!他見過多多少少女子,各種類型的都見過。那種原本純潔天真的甚至有絲月兌俗的,後來還是因為他變得陰險狡猾,會去和別的女子斗心機,爭著做四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