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吧。」雨下,他冷冷道,臉上還帶著一抹微笑。
「好。」傘下的她不吵不鬧,安靜應道。
「謝謝你,宜……」他說道抬起手劃過她的臉龐,這個舉動讓她覺得很不自在。
「我……」還未說出口,便被他的唇堵上。這個突如其來的吻讓她驚慌失措,手中的傘掉在了地上,可另外只手卻緊緊握住袋子。
不久後他離開了她的唇,褐色的眸子透露著淡淡邪惡,伸出舌舌忝了舌忝殘留在自己唇上的那絲女人芬芳。
「就算分手,我也不會讓你忘記我。記住!我叫雲亦尊。」
他留下一句話轉身,毫無留戀地離開了這個早被大雨淋濕的女孩。
越走越遠的男子仿佛身後長出了黑色的翅膀,黑色的羽毛正隨著風在雨中飄逸著。
他是惡魔……百分之一百的惡魔!
只有這個男人,在分手那天會讓前女友記著他而不是忘了他!他不讓自己有幸福的未來,他詛咒自己,他親手將自己的未來毀滅!
雨中的女孩,全身包括那手中的袋子已經濕透……
1年的戀愛到此結束,那些甜蜜的鏡頭……那些幸福的感覺全部結束了。
涼風習習,月色朦朧,即將入秋的夏末夜晚很是涼快。這日夜里,退去了晚膳後宜兒便被丞相召到了書房。
「大人,二小姐到了。」房外的丫環在門旁喊道。
「讓她進來。」房內傳出一個沉厚的聲音,是一個已經40歲出頭的中年聲音。
「是。」丫環應道,打開了門朝面前的一個女孩低聲道︰「二小姐請進。」
那個被稱為二小姐的人對丫環點了點頭,慢慢踏進門檻走進了書房。
關上了門,只見昏暗的房內亮著微微的燈光,那書桌上的燈照亮了整間房間。
在簾子後,房內的後方站著一個背對著女孩的男人,他身著暗紅色棕邊的錦袍,袍子上繡著淡淡的花紋。
雖然衣服比較淡雅,卻也是上好的材料所制。這衣服,隨便給一個普通百姓家去當了都能得到半年的生活費。
「爹……您找我?」女孩走進簾子後,停在了書桌前,望著桌後的丞相。她低著頭雙手交叉在月復前,微微彎身。
「宜兒。」此時丞相回過了身,看著桌前的女孩,眼中劃過一絲憐惜。被那麼一喚,宜兒抬起了頭。
「代替你姐姐,嫁給他。」丞相眼里的憐惜早已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冷酷無情的臉龐。
宜兒一愣,有一絲好奇也有一絲畏懼。那個他……是誰?
「代替你姐姐,嫁給四王爺雲亦尊。」丞相白了宜兒一眼說道,滿是傲氣,似乎有些瞧不起宜兒。
雲、亦、尊!
听到這個名字使宜兒的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那個黑色羽翼的惡魔,就是在失戀那天吻了自己的男人。宜兒的身子開始微微顫抖,一股說不出的恐懼涌進了她的心頭。她不願嫁!打死她,她也不願嫁!
「我……」她猶豫道,開口了卻不知怎麼拒絕這個丞相爹爹。
「沒有你選擇的余地!」丞相高傲地抬起頭,看也沒看宜兒。
丞相的一言一詞都讓宜兒陷入了不得抵抗也沒有機會反抗的地步,她不知道怎麼拒絕。如今的她只能同意,只能再次面對這個和那人同姓同名卻不同身份的男人。
「我嫁。」她抬起頭狠狠瞪著他,不論他是否看著自己,咬牙切齒。加重的語氣清清楚楚地傳入了丞相的耳中。言畢宜兒沒再等待丞相的回復,臉上的微笑早已不見,一個冷漠的轉身;安靜地走向門口。
「慢著!」丞相開口叫住了她,沒有一絲慌忙也沒後悔倒有一絲厭煩的語氣。
宜兒停住腳步,眼底浮現一絲不耐煩,回頭斜視了丞相一眼︰「不知丞相大人您還有何事交待?」
「你準備下,後天就來迎親了。」丞相說道,那眼中的藐視漸漸退去,竟變得在乎起宜兒。
「知道了。」
「還有……你這次嫁過去不僅僅是為了你姐姐……」丞相說道。
眼里多了一絲疲憊︰「嗯……你這次嫁過去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探听二王爺和四王爺的最新消息,然後派密使送信給我。」
丞相向宜兒說著他的計劃,很是嚴肅。可話音剛落便迎來了宜兒的嘲諷︰「呵……」
「你笑什麼?」丞相突然發現竟完全捉模不透面前的女子。
隨著時間的流逝,從一開始的嘲笑漸漸轉為苦笑︰「我與丞相府本來就無任何關系,我有何義務為您做事?為您做間諜?」
她在‘間諜’兩字上加重了語氣,有一絲藐視也有一絲嘲笑。
「你……」丞相咬住牙,緊皺眉,拳上也青筋暴起。看得出……他很生氣。
但面對這個宜兒,他沒有任何辦法去牽制她,若她一個不高興,在婚禮那天逃婚。那他們丞相府上至丞相,下至丫環都逃不了死罪。
「再問一遍,您懂了嗎?」宜兒高傲地抬起頭,完全沒有了剛進ru此房時的膽怯。丞相因她嘲諷似的口氣,愣是半天都沒有說一句話,只能直直地望著宜兒。
宜兒見丞相沒再說話,莞爾一笑︰「既然您懂了也沒任何吩咐了,那宜兒就此告退了。」
說罷,宜兒欠身便站直身子快步離開書房。
翌日,宜兒坐在陽光的沐浴下,手中捧著書可思緒卻完全不在文字上。
實際上她去年才入相府,她也根本不是丞相夫人所生,丞相夫人在大小姐言兮語出生後便去世了。或者說白了,她與丞相府一點關系都沒有。
宜兒在這里擁有的只有她這個世界的親生母親留給她的遺物寒冰玉,和一支是小時候舍身救了她一命的一個叫尊的男孩送給她的紫色蕭。
丞相認她為二小姐無非是想將這個所有人視為寶物的寒冰玉佔為己有,但令宜兒不解的是為何丞相不直接殺了她將寒冰玉奪去,這豈不是方便的多?
「大婚在即,妹妹竟還有閑情雅致在這里看書。」細細優美的聲音響起,不用想也知道是言兮語。
宜兒聞聲輕輕放下書,不慌不忙從窗台上站起應了一聲︰「姐姐。」
「哎喲,我還真是受不起這稱呼。你過幾日便是四王妃了,你口中的姐姐應當是宮中的娘娘甚至皇後。我這個小小的丞相之女哪敢受得起這一聲‘姐姐?’」言兮語道,臉上有絲驚恐可更多的是不悅。
言兮語自詩宜入府來從未給她看過好臉色,她知道詩宜並非丞相的親身女兒,可丞相卻待她不比自己差,想到要和一個不知身份的人共享一個爹,使她感到惡心。
宜兒不語,只見言兮語自顧自地在桌邊坐下斟茶,看著茶杯中緩緩的熱氣啟齒︰「想必妹妹也知道了後天的大婚吧。
對方……是威風凜凜的四王爺,你難道不感到羞愧嗎?」
羞愧?為何要感到羞愧?
「姐姐有話請直說。」宜兒不解說道,站在一旁望著言兮語。
「他是百戰百勝的四王爺,據說年少時率領五千精兵就擊敗了對方的一萬大兵。」
言兮語說著,眼中多了幾份異樣的神采。可忽然全部消失,轉變成了滿腔的傲慢︰「但你卻是一個來路不明的野丫頭!你有何資格做這四王妃?」
或許言兮語的話是說的難听了點,但她說的句句屬實。宜兒的確沒有資格,特別是在言兮語這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相府千金面前。雲亦尊是所有女人愛慕的男人,是文武雙全、至高無上的四王爺;可她呢……?
「我是擁有顯赫身世的相府小姐,你卻是身世不明的孤兒!我有著‘京城第一美女’之稱,你呢?為何你有資格嫁給四王爺!為何我卻不能……」說到這里,言兮語花容失色,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發泄,竟大怒地狠狠拍下方才的茶杯。精致的杯子碎了一地,熱茶流到了宜兒的腳前。
宜兒不知怎麼反駁,卻也因為言兮語的話語心中不悅。或許她是沒資格,但她在表面上也是相府二小姐!
只見宜兒冷冷啟齒,不帶任何語氣︰「既然姐姐有意,不如與丞相大人明說。」
宜兒知道丞相讓自己做間諜,收集雲亦尊的情報。
這種事情必定不會讓他的親生女兒去冒風險,宜兒無非是一個犧牲品,可這種話又怎麼能告訴言兮語呢?
「或者……去告訴四王爺,你的心思。以你‘京城第一美女’和相府千金的身份,四王爺也不會扔下你……」
宜兒自嘲地說著,帶著幾分嘲笑。可自己也漸漸地心痛起來。她這是在貶低自己嗎?還是這個四王爺喚醒了她腦海中對二十一世紀雲亦尊的記憶?
「我……是想讓你退讓。」言兮語不知羞恥地出聲,使宜兒感到不解。
在下一刻言兮語便馬上道出了真相︰「呵,皇上指婚的是你啊……」
宜兒一怔,莫非她是棋子的計劃是丞相與皇上早就商量好的?
「那恐怕姐姐來錯了地方,既然是聖旨,那我自然不敢抗旨。」宜兒說著,小心翼翼在桌邊坐下,為自己斟茶。
見言兮語可笑地望著自己,也不說什麼只是重新拿了一個杯子,為她倒上一杯茶。
過了許久,宜兒舉起茶杯在口中抿了一口︰「明天便是宜兒的大婚之日,還望姐姐會祝福我。」
言兮語不是不知道宜兒的送客之意,但她壓制了好久的怒氣也不知在哪里發泄。只見她忽然起身,將方才宜兒為她斟的茶杯舉起,潑了宜兒一臉的熱茶。微燙的熱茶順著宜兒的臉頰留下,言兮語瞪了眼宜兒的狼狽樣這才不甘心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