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的毫無聲息,蘇宅內卻是燈火通明,昏淺的光照在夜菱蒼白的臉上,額頭上明顯的於痕,已經隱約泛出血跡。
「怎麼,你會覺得疼嗎?」女人的手中還殘留著幾根夜菱的發絲,臉上一派猙獰,她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夜,自己獨自深陷黑暗的地方,被一群人拖進暗黑的小巷……
「我已經說過了我不認識你!」夜菱抬起頭,明澈的眸子因為疼痛,泛起漣漪,額際堆起清淺的褶皺。這個女人口口聲聲說是因為她的男人,她的男人不就是皇爵風嗎,可是,他們之間,又會發生什麼事情?
「你不認識沒關系,我只是要格外照顧一下你而已女人牙齒緊咬,將照顧兩個字咬的極其重,似乎都要滴出水來。夜菱呈現一個後仰的姿勢,身體無力的靠在茶幾上,手卻不知不覺模上了拐角的煙灰缸。
女人听聞手機的震動,眸光下意識的微垂,夜菱趁著這萬分之一的機會,掄起手中的煙灰缸,重重的擊打在女人頭上,頓時鮮血飛濺,殷紅的血跡濺上夜菱潔淨的衣服,暈染出大片紅顏的花朵。
「你?」女人完全沒有防備,她覺得夜菱已經中了迷香,意識和體力都會逐一消退,卻不曾想,她會給她如此重的一擊,想到此,身體往前傾去,倒在地面柔軟的地毯上。
「怎麼辦,我….?」夜菱看著自己手中的煙灰缸,上面還沾染著血跡,她不是害怕,只是覺得,她若不反擊。帶來的必將是不可磨滅的苦果。看著面前的女人,夜菱知道自己的力道根本不足以致命,當務之急就是走出蘇宅。
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夜菱覺得自己的雙腿都在顫粟,自己面對大塊頭時,都是那麼義無反顧。而面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心理上莫名多了一絲害怕,還偏偏是在如此寂靜孤僻的夜里。
「你確定是在這附近?」一個猥瑣的男子看著自己身邊的另一個男人問道。「剛剛不是打電話說了嗎,有錢人家,大門都是那麼氣派!」身邊男子指著前面不遠處的大門,眸子里閃過一絲興奮。
「可是這會電話不通。會不會出什麼事情?」猥瑣的男子到底是謹慎一些,且不說那個給他們錢的女人有沒有將一切都安排好。即使如此,他也得小心行事,別到時候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身邊男子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他伸手大力推了猥瑣男子一把。「瞧你那窩囊的樣子,難怪娶不到媳婦兒,跟著我。有什麼好怕的!」說完,便一個人大踏步往前面的光亮處走去。
夜菱將凌亂的發絲整理好,額角醒目的傷痕一覽無余。她踉蹌著從屋子里走出。在開門的時候,身子撞上門側的花瓶,傳來巨大的聲響。
走出蘇宅,甚至可以看到寬大的馬路,夜菱似乎看到了一抹光亮,光亮下的兩個黑影在一步步的靠近,而後呈現放大的趨勢。夜菱看都沒有看一眼,與其擦肩而過。
「你看到剛剛過去的那個妞沒有?」猥瑣男子幾步趕上前面的男人,撞了撞他的手肘。「別想些有的沒的,我們的目標明確,就在前面,趕快點,別再嗦了!」男人顯得更加無奈,兩個人快速的往前面的光亮處趕去。
「門是開的?」走進了蘇宅,兩個人看到半敞開的門,有一絲疑惑,猥瑣男走進去,瞬間便看到了躺在猩紅地毯上的女人,眼里閃過一絲驚訝,待得他走近,才看清女人額頭前被硬物砸中的巨大口子,血跡有些干涸。
「喂,醒醒,你說的人呢?」猥瑣男大力搖晃著女人的身體,伴隨著一聲痛苦的,女人這才幽幽醒轉,只是刺眼的光線很不適應,好久這才看清楚站在面前的人。「你們還愣在這里干什麼,給我去追跑出去的那個女人啊!」女人眸子沾染上一絲憤怒。
「跑出去了,那會不會是剛剛…?」猥瑣男想到了剛剛在外面踫到的人,大半夜的發絲凌亂,想來就是女人口中跑出去的人。「你們踫到她了?」女人看著面前男人的表情,從地上爬起來,就差沒有抓住他的衣領怒吼。
「她現在體力不支,根本就跑不遠,傻愣著干嘛,快去追啊,追不回來,那些錢一毛都不要少的給我還回來!」女人歇斯底里的喊道,自己也是往外面走去。
夜晚的風有些微涼,夜菱剛剛走出沒有多遠,胸口處便傳來悶疼,一陣強過一陣,豆大的汗珠從額頭往下滴,將發絲濡濕。良久,疼痛稍微舒緩,夜菱靠著路燈蹲下去,身體濃縮成一個小小的影子。
「快看,就是在那里,別讓她給我跑了!」女人頭上的傷完全被風干,她一身黑衣,如同穿行在黑暗中的蝴蝶,鬼魅危險。身後的兩個男人也是看到了路燈下的影子,腳步不斷加快。
寂靜的夜,腳步聲清晰的傳來,意欲穿透耳膜,直達僵硬的心髒。夜菱抬起頭,一抹發絲緊貼在臉頰側,而三個人影步步緊逼,讓她在瞬間慌了心神。
不是不怕,而是曾經有他的倚靠,當四周有野獸的直覺瞬間驚醒,夜菱卻在一瞬間想到了眸色幽深,面色冷凝的皇爵風。她曾把他奉為自己的世界,而離開他的生活,竟會如此危機暗伏。
站起身,夜菱眸色依舊澄澈,帶著幾分清冷,幾分倔強,不管接下來面對的是什麼,她都要冷靜,再冷靜。緊了緊衣領,上面的血跡已經變得暗紅,可是形狀依舊張牙舞爪,似乎是在挑釁。
「怎麼不跑了?」黑影迅速躍至面前,夜菱發現是剛剛擦肩而過的兩個陌生男人,只是眼中的猥瑣之色,卻讓她不屑的扭過頭去。
「你敢看不起我們?」隨著一聲男聲響起,一個狠狠的巴掌甩上夜菱的臉上,連空氣都能感受到幾分震動。身後傳來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女人也慢慢走到了夜菱的面前。
「你還是別跑了吧,省省力氣,免得待會力氣不夠用!」女人冷冷看著夜菱,在微薄的燈光下,夜菱的面容即使帶上一絲寒氣,即使存有難堪的傷痕,可是,那般模樣,還是生動美好。
夜菱攢緊手心,指甲陷進肉里,疼痛清晰的提醒著她,不要怕,一切都會過去的。下意識的模模身側,夜菱心底一涼,那把精致的手槍,在她隨身攜帶的行李里,如此,她便少了一份勝算。
兩個男人上前,伸手就要去拉夜菱的胳膊,夜菱一個閃躲,繞到了路燈後面,地面上的影子斜斜長長的,很是孤單。「還想躲?」男人猥瑣一笑,一邊一個,瞬間將夜菱堵在中間,毫無退路可言。
「你們給我玩什麼游戲,人抓住了給我帶走!」女人見夜菱躲來躲去,兩個大男人連個女人都搞不定,不由心生怒火。她就是想讓面前的女人也嘗嘗她所遭受的恥辱,她要讓那個無情的男人付出代價!
夜菱起初覺得意識微微沉迷,可是外面的風吹得久了,竟是讓她變得格外清醒。兩個男人動手抓她,可是每次都會撲空,畢竟夜菱實在暗門經過訓練的人,手法再不嫻熟,應付面前的人還是將將就就的。
「給你!」突然,猥瑣男從身上取出一把匕首,拋向了另一個男人,男人瞬間接住,寒光一閃,幽光畢現。夜菱眼看著匕首向自己無限接近,眸子里的光點聚集在一起。
皇爵風煩躁的拉拉領帶,上面的兩顆紐扣已經被解開,依稀可以看見完美的鎖骨,以及性感的肌膚紋理。他眸光幽深的看著前面的路,手隨意的搭在方向盤上,淡淡的酒香在空氣中暈染開來。
蘇宅。皇爵風眸子微眯,想起那個時候的自己,居然翻牆而上,只是為了去看夜菱一眼,而她暖暖的溫度,卻在心間開出花一朵。
想到此,皇爵風啟動車子,緩緩駛向了自己心中向往的那個地方。已經這麼晚了,她應該睡下了吧,于是,剛剛駛出去的車子又停了下來,穩穩的靠在路邊。
「你確定保護她的人都已經撤下了?」心里還是不放心,皇爵風撥通了尉泫然的電話。良久,電話那端只有清晰的忙音,直到夜色漸漸變涼,尉泫然才重新拿起手機。
「我這邊出事了,你不是讓醫療團隊共同研制解藥嗎,不知道是誰破壞了藥劑成分,實驗再次失敗尉泫然似乎有些疲憊,白天剛剛把夜菱的事情給處理好,晚上便接收到這樣的消息。
「什麼!」皇爵風聲音驀然變得低沉,上次尉泫然給夜菱注射的藥劑小有成效,他緊懸著的一顆心才稍微落回原地,現在,又被高高提起,不由暴躁的拍了一下方向盤,刺耳的喇叭聲在暗夜里響起。
「不過你放心,你培養出來的隊伍你還不相信嗎,要不了多久,解藥就會研制出來尉泫然不知道這話是安慰,還是真的會有成功的一天,畢竟這個問題,還是頭一次能讓整個醫療團隊感到無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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