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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了翻書南瑾的眼皮看看,替他號完脈之後,夜笙接過沐青寧遞來的茶杯,抿了口,吐出來︰「呸呸呸,這麼苦,我要喝白開水。」

等喝完了沐青寧讓人送上的白開水,夜笙才咂咂嘴道︰「你夫君這病,說好治也不好治,說不好治但我偏偏又治得了。」

「這?」

圍在夜笙周圍的一眾人等紛紛面面向覦,不知道她這話什麼意思。除了三天前進宮至今未歸的沐雲之外,柳逸軒,靈昭,縴雲,甚至昨天回來的衛君越都已經到齊,如今都圍在書南瑾房里等夜笙發話。

「他體內的毒素已經蔓延至全身了,你們看他的手是不是隱隱有股黑氣?」夜笙抓起書南瑾的手,眾人看去,果然在他白皙皮膚下的血管里,透著淡淡的黑色。

「墮胎藥的毒性不大,但他之前似乎還服用過青樓專門用來給賣身的男子喝下的藥。」說到這時,夜笙微微有些停頓,她的眼中似乎閃過一抹自嘲之色,只可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書南瑾手上,無人注意到。「兩種藥在他體內形成的毒素比之前任何一種毒性都大,說不準現在已經進了心肺,毒素雖大,但能祛,並不是什麼大問題,關鍵是那做解藥的最關鍵的一味藥引子,就難找了。」

「什麼藥引子?只要這天底下有,我一定會想辦法弄來。」沐青寧信誓旦旦道。

「哈哈,」夜笙大笑,「那你听好了,這藥引子不是什麼藥材,是人的心,還要是五歲稚兒的心,並且,從體內取出的時候必須立刻放入冰塊中凍著,等我弄完那剩余的幾味藥引才能將那顆心一起入藥。」

「什麼!」柳逸軒驚呼,這什麼救人方法,太殘忍了,活生生取出一個孩子的心髒,還要放入冰塊中凍著,這,這麼駭人听聞的事,別說沒見過,他連听都不曾听過。

「怎麼?做不到?那就別說我不治了,是你們湊不齊藥引的。」

沐青寧呆愣,看著床上毫無生氣的書南瑾,她的心疼的厲害。

她救不了東陵煜,如今,連書南瑾也要失去了嗎?

憑借沐家的權勢,在明鸞找個六歲稚兒還是找得到的,只是,取完那孩子的心髒之後,只怕那孩子也活不成了,用一命抵一命的方法,太過殘忍,別說她娘親不同意,就連她也無法做到。

「神醫,就沒別的方法了嗎?」不死心的追問了一句,沐青寧希望夜笙口中能說出另一個方法,無論什麼,她都做得到。

哪怕,要她的命。

「除此之外,再無他法,你若不信我,何必找我治?」夜笙攤開雙手,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要死的又不是她家夫郎。

「既然如此,只怪我家夫君命薄,怨不得誰,青寧在此謝過神醫,勞煩神醫了。」

「寧兒,」逸軒看著沐青寧,滿是吃驚的神色,「南瑾他……」

「爹爹,平心而論,要我放棄南瑾是不可能的。」沐青寧慘淡一笑,「只是如今這樣,我倒是想救,只怕我的良心也不會允許我救。」

「你這什麼神醫,庸醫還差不多。」衛君越也看不下去,啐了夜笙一口。

夜笙挖挖耳朵,毫不客氣的嗆回去︰「我本來擅長的就只是蠱毒,治人我不會,下毒的話我敢說第一天下就沒有第二,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老娘走了,哼。」

說完,夜笙氣沖沖的跳下凳子往門外走去。

「神醫,請等一下。」

「縴雲?」靈昭驚訝的看著掙開自己手向夜笙走去的縴雲,不明白他要干什麼。

「你看看我的心,能不能做藥引?」

「你?」夜笙看看靈昭,再看看縴雲,「若是你的話,那倒可以,之所以要五歲孩子的心是因為那時候他們的心是最純淨的,你的眼楮還保持著清明,說明你的心也還沒受到污染,但你可要想好了,取了心,你便也活不成了。」

「我知道了。」

「縴雲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傻話嗎?」靈昭沖上來一把抓住縴雲的手︰「姐姐好不容易替你找到神醫治你的病,你現在就這麼輕易的要把你的心拿去做藥引,你對得起姐姐嗎?」

說到最後,靈昭幾乎是吼了出來。

「姐姐,我……」縴雲低著頭,眼楮里氤氳一層水汽,再抬頭時,卻是出乎意料的堅定︰「青寧你先出去好不好,我要跟姐姐說會兒話。」

沐青寧搖頭,「不,我不出去,縴雲別這樣,你要是把自己的心做了藥引,我這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衛公子,麻煩你幫我打暈她帶出去。」說這句話時,縴雲儼然一個小大人的模樣。

「衛君越別听他的。」看著向自己逼近的衛君越,沐青寧有些慌神。

她不值得,不值得縴雲這麼做。

懶得听她廢話,衛君越直接一個手刀砍暈她,然後抱走,柳逸軒不明白這是什麼個情況,但看到沐青寧被衛君越帶走,不得不跟上去,出了房門。

他沒阻止縴雲,說到底,他也是有私心的。

一時間,房里只剩下靈昭、縴雲還有夜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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