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歆語姐說這周五晚上請咱娘倆兒吃飯剛進門兒,顧曉樓第一時間把冷歆語中午說的話轉告給顧媽。經過中午那段兒午飯光景,顧曉樓對冷歆語的印象多少有了點兒改觀。說不上完全不怕,但起碼不會再像先前那樣兒那麼多的拘束。
怎麼說呢?就算冷歆語是她的上司,是大公司的經理,她畢竟跟自個兒沾了些親戚關系。要不然,冷歆語怎麼會從外頭帶飯給她,還允許她在辦公室吃呢?而且,中午時候冷歆語說的那些話,她真的特別能夠理解。人家終究是經理不是?怎麼著都得管好手底下的職員。她既然跟冷歆語是親戚,就更得以身作則,不能給人家丟臉。
要說顧曉樓是特別容易滿足的人,不需要給她多大的好處,只要一丁點兒的小恩小惠,保準兒把她收買的服服帖帖。不然,顧曉樓怎麼會因為冷歆語的話,又因為冷歆語在她倆吃完飯後主動承擔了丟飯盒兒的事而變了點兒對冷歆語的態度呢?雖然人前照樣稱呼她總經理,可離開公司立馬就喚了叫法兒,‘歆語姐歆語姐’的叫得羞澀又別扭。
「請吃飯?誰要請吃飯?」顧媽在廚房炒菜,抽油煙機的巨大噪音攪得她很難听清顧曉樓的話。她抹了抹帶在身上的圍裙,把炒好的菜出鍋端上飯桌,順便問清楚‘請吃飯’的事兒。「曉樓啊,你剛才說誰要請吃飯?」
「啊,是歆語姐說的。中午她請我吃紅燒肉來著,順便兒讓我回來跟你說一聲,周五晚上請咱娘倆吃飯,她還說,要是你周五晚上沒時間的話就周六日白天完整的把冷歆語的話轉達給顧媽,顧曉樓拖著略顯疲憊的身子撲倒在床。她有點兒困了,今天的工作有點多,光是盯著電腦屏幕就夠她頭暈一陣兒。尤其前段時間她游戲里的師父把她狠心摔死不說,還喂了一顆截元丹給她。那滿滿的怨念到現在都沒消去,說什麼她都不會這個時候開電腦登錄游戲客戶端。在床上輾轉了一會兒,顧曉樓抱著大大的粉紅豹抱枕在床上滾了幾圈兒,正奇怪顧媽怎麼沒回話兒給她,客廳里傳來她講電話的聲音,是打給冷歆語的。
依著顧曉樓那雙遺傳了顧媽點滴八卦細胞的耳朵听來,內容是這樣的︰
「哎呀歆語啊,哪兒用得著請客啊!要不是你,曉樓哪兒能擱那麼大的公司上班啊?要說請客,也得是我請你才行啊!」
「上次那個哪兒算請客啊?你說你也真是的,請客多破費啊魔界的女婿!這樣吧,我听你媽說你不大喜歡吃飯店的菜,周五你們還得上班兒,時間來不及。要不就周六吧?你要實在想請吃飯,就買些你喜歡吃的菜,到時候來姨家,姨做給你吃
「你看看你,買菜不得花錢?咱自己家做的雖然菜色兒趕不上飯店,那味道肯定不會差到哪兒。再說了,誰知道飯店里用的是不是地溝油啊!哎呀,你也別說請我們娘倆吃飯了,咱就這麼得了,你買菜,姨做飯,周六中午你來姨家吃飯!不用不用,我和曉樓不挑食,你挑你願意吃的菜買就成!哎,那就這麼定了!我掛了啊!」
大概是顧媽跟冷歆語打完又撥通了別人的電話,顧曉樓就听著顧媽在客廳里一口一個姐叫著,家常聊完後又問對方冷歆語平時都喜歡吃什麼菜。不用說,顧媽一定是為了周六要做的菜給冷歆語的媽打去了電話。
「唉!什麼時候也能問問我喜歡吃什麼啊!」抱著粉紅豹在床上翻來覆去,顧曉樓就是忍不住不上電腦的念頭。這些日子她是真的沒怎麼上游戲,幾乎剛上就跑了下來。今天在公司受了太多累,還真是該玩玩兒游戲減壓來著。
心里頭給自己找了個理由,顧曉樓像菜蟲似地蠕動著撐下了床。她的雙腿還搭在床邊兒,用力支撐身體的雙手顫顫巍巍的抵著地板。好一會兒,才伸出爪子捅了下老爺機的主機開關,然後繼續蠕動回床上,邊抱著粉紅豹打滾兒邊听著老爺機發出的嗡嗡聲。
「曉樓啊!」顧媽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她瞧見顧曉樓沒換衣服就在床上打滾兒,趕緊扯著她的褲角往下拽,別拽別說︰「我說過多少次了?!外面穿的褲子多髒你就往床上躺?!你得髒死啊你!趕緊把褲子給我換了,以後再直接穿著牛仔褲上床,你床單被褥自己洗!趕緊換了衣服,洗手吃飯去!」
「哦!」顧曉樓悶悶的應了一聲兒,在顧媽的眼皮底下換上了睡衣褲,又趁著她去盛飯的空當兒把游戲登錄上去。等她吃飯回來,游戲屏幕很悲催的顯示服務器斷開連接。重新登錄之後,顧曉樓發現她的師父‘清陌’也在線上。
沈涼之︰師父!你在線啊?!
要說顧曉樓是個大大咧咧的女生,同時也是個心眼兒小的像針鼻兒的小家子氣。這話說起來可能有些矛盾,但誰能保證一個人的性子就那麼按著套路來的?就像顧曉樓,前一秒還對‘清陌’那天的行為有所怨念,這會兒瞧見她在線,立刻就狗腿似地發了私聊過去。不為別的,就因為顧曉樓也悶,再者游戲到底是游戲,能像她這樣連生好幾天的氣,也算小氣鬼里的奇葩貨色。
私聊發過去半天,‘清陌’的都沒有回答。
心里想著會不會是她那天的突然下線讓‘清陌’生氣,顧曉樓干脆操作游戲角色神行到‘清陌’所在的城市。長安,顧曉樓搞不懂‘清陌’為什麼那麼喜歡呆在長安。相比起來,她真的很喜歡在揚州城的風景,看起來輕松明媚,不像其它的都城,要麼荒涼,要麼壓抑,要麼陰暗。
顧曉樓在長安外的青龍橋上看見了‘清陌’的身影。她沒有騎馬,沒有看其它游戲角色打架,只是那麼站著,手持帥氣的長槍,安靜的站在橋中央。任人來人往,都沒有絲毫的動容。看著電腦屏幕里的帥氣軍娘,顧曉樓覆在鼠標上的手緩緩地放了下來。
有一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呢?我在茫茫人海里穿梭,只為尋到我想要的那個身影。
此時此刻,此情此幕。顧曉樓仿佛透過顯示屏穿越進游戲的世界,真的成了那個叫做‘沈涼之’的唐門炮哥,任周圍人流匆忙,只專注于面前的‘清陌’。甚至,還為她撐開最愛的油傘,在長安這樣熱鬧的都城之內,靜靜的陪她站著,為她撐傘。
作者有話要說︰想當年,某只小炮就是這麼為她師父撐傘的。此情此景,還真是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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